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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想?起先前裴寂说的,太子是仁君,定能体恤民生不易,安抚天下,可如今,太子的地位虽然一天比一天牢固,与当初他们?尽心竭力想?要扶保的仁君,却是越来越不一样了。 忽听应琏问他:“子墨,你有什么想?法?” “要么推举福王?他身份也够,又是个不管事的,”崔白叹口气,“要是无?为在就好了,他必定有万全的主张。” “无?为不是不在嘛!”应珏道,“十?二叔虽然身份够,不过陛下总说他耽于玩乐,不是干事的材料,要是提了他陛下又不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几个人?” 他叹口气,道:“要是有个既不让陛下忌惮,又跟我们?一条心的就好了!” 应琏心中一动,看着他说道:“或者,就是五弟吧。” “什么?”应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连连摆手,“我不行,我又不曾打过仗!再说这事分明应该二哥去的!” “你虽不曾打过仗,但曾经跟着杜忠思学过兵法,总是懂的,再说兵力自有陛下亲自调动,应该不会让你直接插手,这个大总管,应当主要是为了协调康显通和石志宁,免得?他们?互相不服。”应琏打量着他,慢慢说道,“陛下曾经斥责惠妃贪心不足,应当不会让六弟做这个大总管,我们?一致都推举你,应当有几分把握。” “这怎么行?”应珏连声推辞,“我无?德无?能,如何能做大总管?” “你与我原本也是一体,我既去不了,你去也是一样。”应琏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中间连载的时间太长了?感觉现在追文的和评论的都少了好多,嘿嘿。 第125章 望春院中夜风微凉, 沈青葙独自坐在阶下,望着漆黑天幕上白光微茫的银河,不知第几?次想起?了裴寂。 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了, 听说近来告假回城养伤,也不知那伤, 到底好了不曾? “娘子?, ”夜儿端着托盘过来, “该吃药了。” 因?为筹划着脱身回城,是以沈青葙一直不曾停过药, 此时接过来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留在舌尖上, 沈青葙由不得皱了眉,夜儿连忙递过来一盏清水给她漱口,待漱过之后又?送上一盏蜜水, 道:“这是宋女官送过来的枇杷蜜,奴调了一盏, 娘子?尝尝吧。” 沈青葙接过来喝了一口,温水调的枇杷蜜,清甜适口, 却突然想起?来, 去年?这会子?在云州, 她急怒之下高烧不退, 裴寂总是看着她吃了药, 再调一盏温热的蜜水给她过口,哪怕回长安的路上那么颠簸艰险,在这事?情上裴寂也从不曾马虎过。 口中的蜜水突然就酸涩起?来,怎么也咽不下, 沈青葙把水盏放回托盘上,低声道:“拿下去吧。” 夜儿走后,四周又?恢复了寂静,不知哪里的蟋蟀高高低低地叫着,偶尔有绿光一闪,是秋来最后的几?只萤火虫,沈青葙将薄薄的毯子?拉到下巴底下围好,靠着引枕,终于放任自己,回想起?去年?此时,与裴寂相识的一切。 最开始时,他分明并没有动那样的心?思。 那时她中了媚药,那零星留下的记忆中,似乎对他很是亲昵,可他并不曾动她,反而想法设法给她解毒,还帮她躲过了齐云缙,那么,是什么时候,他突然改了主意呢? 好像是她见到韦策那天。那时候她在房中梳妆,他突然闯进来,第一次唤她青娘,仔细回想起?来,当时他的态度非常古怪,尤其在提起?韦策时,她能?感?觉到他明显恶劣的语气。 之后她与韦策商议,决定投靠东宫,将内幕告知裴寂,也就是那时候,他才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做出与他一贯的品性背道而驰的事?情? 沈青葙将薄被又?拉高一些,许是太冷,总觉得鼻子?有些酸。 既然做了这等事?,就该恶劣到底,为什么要拼着性命救她,又?当面隐瞒,弄得她这般心?神不宁,反反复复不能?放下? 墙外突然响起?一声唤:“喂!” 沈青葙吓了一跳,循声望去,齐云缙正?从墙头跃下,黑衣隐在黑夜中,如同?暗中窜出的猛兽,沈青葙本能?地想要高声叫人,齐云缙眨眼间已经来到跟前?,一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别叫!” 声音被堵在喉咙里,他身上浓烈的汗味儿和马匹气味劈头盖脸扑上来,沈青葙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正?要挣扎时,齐云缙松开了手,低低一笑:“某回来了,你猜某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沈青葙急急坐直了,将薄毯又?围得紧些,“深夜不便,齐将军有什么话请明天再说。” 齐云缙在星光底下瞧着她,多日不见,她比他离开时好像又?瘦了些,眼睛湿湿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哭了,到底谁又?惹她了?深更半夜坐在院里哭。 齐云缙不由得又?凑近些,抬手去摸她的眼睛,问道:“你哭了?” 沈青葙急急躲过,一下子?沉了脸:“你做什么?” 齐云缙觉得中指的指腹蹭到了一点柔软的肌肤,但是她躲得很快,到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哭了,便只是弯着腰探着身子?看她,声音压得低低的:“谁惹你哭了?” 他靠得太近,沈青葙一阵心?慌,连忙道:“我没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