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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便道:“是不是长乐??寻了新人,所以用屏风挡在,想要陛下吃惊?” “未必,”神武帝摇摇头,“虽然?不是恒鹤,但朕听着,??觉得隐隐有?些熟悉。” 在他?思忖之时,曹五贞已经弹完一曲,惠妃含笑说?道:“长乐,眼下该让我们看看屏风后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了吧?” “好,”应长乐扬眉一笑,朗声?道,“撤去屏风!” 小宦官连忙上?前把屏风抬走,与此同时,曹五贞起身?行礼,柔声?道:“陛下,惠妃殿下,儿献丑了。” 神武帝吃了一惊,大笑起来,惠妃跟着也笑,应珏便拍掌说?道:“原来是曹娘子?!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神武帝边笑边向?曹如一说?道:“朕只知道五贞擅长箜篌,原来琴也弹得不错!” 曹如一解释道:“五贞开?蒙学?的是琴,后面臣见她在箜篌上?面更有?天分,才命她改学?了箜篌。” “长乐真是顽皮,用屏风挡着,害得我跟陛下一直都在猜测。”惠妃笑道。 应长乐见这一次的效果?与她预料中几乎一模一样,扬眉看过应珏,??看向?神武帝,问道:“陛下,这一局谁胜?” “五贞很好。”神武帝道。 应长乐正在欢喜,??听他?道:“不过单论琴技,张乾更胜一筹,这一局,当是潞王胜。” 曹五贞脸上?一白,下意识地?看向?侧门处,咬紧了嘴唇。 应长乐虽然?出乎意料,然?而?略一思忖,很快说?道:“曹娘子?占的是意料之外,不过若论功底,的确是张先生更胜一筹,陛下,这一场我认输。” “好!”神武帝见她干脆利落,心胸开?阔,越发欢喜起来,赞道,“果?然?是长乐,痛快!” 应珏笑起来,向?应长乐拱手道:“七妹承让!” “五哥也别笑得太早,”应长乐笑道,“后面还有?两场呢!” 神武帝看着他?们兄妹和睦,心中越发畅快,向?赵福来问道:“福来,下一场比什么?” “第二场潞王这边是觱篥,公主是鼓。”赵福来道。 “哦?”神武帝由不得问应长乐,“你?新寻了善击鼓的乐师?” “不是新人,还是旧人。”应长乐咯咯一笑,扬声?道,“卫先生,你?进来吧!” 众人的瞩目中,卫恒鹤迈步走进阁内,应长乐一指他?,笑意盈盈:“这一场卫先生击鼓,《渔阳掺挝》!” 神武帝此时的惊讶,比方才看见曹五贞的时候更有?过之。卫恒鹤向?来只是奏琴,况且他?是极温雅的一个人,从相貌到人物似乎都与打鼓毫不相干,更何况《渔阳掺挝》??是悲壮的军中鼓曲,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也能为此? 非但他?好奇,一旁侍立的雷江林也起了兴致,他?以打鼓技艺进身?御前供奉,国中的高手差不多都知道些,可卫恒鹤?他?也能打鼓吗?雷江林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着卫恒鹤,满眼都是疑惑。 在四面八方的窥探中,卫恒鹤只是从容站着,云淡风轻。 应珏拍掌笑道:“到底是七妹手底下的人,处处出人意料之外,我看这次,我怕是要悬了!” 说?笑声?中,吹觱篥的邬秋声?慢慢走到堂中,先向?神武帝和惠妃行礼,??向?众人团团行礼,这才拿起一管乌漆觱篥,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沈青葙独自站在侧门外,微微闭目听着略显得有?些悲凉的觱篥声?,眼前似乎出现了秋水长天、征鼓战旗,鼻尖有?些发酸,不由想到觱篥是军中器乐,怪道吹奏之时,能让人涌起这般独特的感觉。 ??想到卫恒鹤一直都是一副宠辱不惊,高洁得如同谪仙一般的人物,那一曲悲壮激越的《渔阳掺挝》,他?能奏出其中滋味吗? 少顷,觱篥声?停,神武帝点头道:“好!” 他?想这个邬秋声?的技艺可谓出神入化,而?卫恒鹤琴技堪称国中第一,击鼓却从不曾听过,便只是瞧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恒鹤,接下来就该你?了。” “是。”卫恒鹤风姿优雅地?行了一礼,依旧是从容的神色。 “卫先生,”应长乐亲手拿起案上?的一盏热酒递过去,“击鼓须得壮行,我以此酒为先生壮行!” 卫恒鹤风轻云淡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不同,双手接过犀角酒盏一饮而?尽,声?音清朗:“定不负公主所托!” 侧门之外,沈青葙从屏风的缝隙里捕捉到他?幽深的眸中一闪即逝的亮光,心中不由得一动。 牛皮大鼓早已被抬放在阁中,卫恒鹤随手拿起鼓槌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是否合适,跟着一抬眼,断然?向?宽阔的鼓面上?打了下去。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卫恒鹤的神色越来越肃穆,谪仙般的脸上?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豪情,鼓声?一声?紧紧着一声?,声?声?都敲在人心之上?,一时之间,阁内阁外,甚至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壮丽的鼓声?压了下去,唯有?随着这激越的鼓点,澎湃汹涌。 沈青葙闭上?了眼睛,眼前似有?旌旗招展,杀声?如雷。 神武帝闭着眼睛,想起了年少出征时的意气飞扬。 应长乐闭着眼睛,想起了自己亲手猎杀第一头豹子?时,那种惊惧中混杂着强烈快意的古怪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