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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回眸,便听他温声问道:“这些花灯可有你喜欢的?我一个人拿不下了。” 乔乔眨了眨杏眸,捧起手上一捧花,“可我也没手拿了。” 乔旧抿了抿唇,提议道:“那些花丢了就可以拿了。” 乔乔诧异,“你不高兴?” “乔旧,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少女柔软狐疑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也只是使得他唇角绷得更紧。 乔乔迟疑了一瞬,转身将手里的花都送给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她空出了一只手却仍不情愿接他手里为她赢来的这些灯。 好似他赢来的这些灯,竟没有一样可以讨她喜欢…… “不如让玉喜和宝孝拿吧。” 乔乔委婉地提议。 玉喜和宝孝没走得太近,但却一直跟着他们呢。 他微微垂眸,攥紧了手里与他气质极其不符的兔儿灯、荷花灯,正要说“不必”,却听她轻轻抱怨道:“因为我要空出一只手来牵你呀。” “乔旧,你真是笨死了。” 少女嗔怨地望着他,直到玉喜和宝孝接走了乔旧手里的灯后,她便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掩在袖下之后不动声色地与他五指相扣。 他的心口仿佛有一瞬的凝滞。 而后塞进了一只野鹿般,狂肆顶撞。 他面上做不出表情来,耳边却还听她夸赞自己,“乔旧,原来你这么厉害,猜灯谜一猜就中,我从来都还不知道呢……” 掌心激出了汗意,他却只听见自己语气低柔地回答:“这没什么……” “只要你喜欢,我们每年都来。” 直至灯火阑珊,星夜尽头。 他们从街头游至巷尾。 乔乔精力耗尽,终于尽兴回宫。 她困倦地窝在乔旧怀里,却被他带去看新建成的宫殿。 推开门,里面却是满院摇曳的香花。 乔乔惺忪的眼瞬间惊醒,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片红色的花池。 “想要直接得到红色的祝颜花是有些麻烦,但若是种子只要提前处理过就可以了。” 至于提前多久,他却没有说。 但从他使人弄来这些种子改制,又栽种下去,直到今夕成功开花,这绝非是临时起意。 “乔旧,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红色的祝颜花。” “我是在做梦吧……” “可即便是做梦,我也该回礼给你才是啊。” 乔乔怔怔地望着那些妖冶美艳的重瓣红花。 她抬起眸望着他,忽地弯起唇角,“所以,我要亲亲你。” 她细白的手捧起他的脸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覆上他的唇。 柔软的唇瓣轻轻衔住他的薄唇,她阖上的眼睫亦是轻颤。 这般美妙惑人的滋味,却是一触即分。 她的声音被风轻轻地送入他的耳中。 “乔旧,我最喜欢你了。” 不许她说“喜欢”的禁忌也彻底被碾成了碎末,被风吹散。 他涌入狂肆欢愉之处,却骤地生出一丝刺痛。 他比乔乔更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得像一场梦。 *** 从乔乔醒来之后,玉喜伺候着乔旧身边,可以说是尽忠职守,无微不至。 可即便如此,玉喜眼见着新君与那乔大姑娘感情一天比一天好,身骨却越来越消瘦,精神也略有些恍惚。 与朝臣处理了一上午的庶务,到了用膳时,乔旧便被乔乔身边的宫人请了过去。 桌上的汤菜布满,他神色如常地坐下进食,乔乔却藏着手上的伤口询问他这次汤的味道如何。 乔旧答她:“比之上一次,汤味更鲜。” 乔乔略是欢喜道:“那是自然,我这次特意用羊rou高汤做底呢……” 玉喜正想说天子最厌恶羊膻味,可下一瞬便瞧见天子将那碗汤全部喝下。 乔旧抚着她手背上的烫伤,眼底沉淀着些许幽深。 乔乔却推开道:“乔旧,我也是为了我们俩好。” “清露观的道长说只要我心诚,用这施了咒的符混在亲手煮的汤菜里,满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我们便可以从此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啦。” 等到用完了膳后,乔旧陪不了乔乔多久,便又要回奉德殿处理事务。 只是他人未离开多远,便扶着朱漆廊柱将方才吃下的汤食如数地呕出。 玉喜几乎是堪称熟稔地递上了帕子和怀里的小水囊,拍抚着天子的后背。 乔旧饮了些水,又随手扯下片叶子塞进嘴里。 胃里却空空荡荡。 “陛下,不如就告诉乔姑娘罢……” 岂料他这话才开了个头,天子向来温和的脸色却骤然阴冷下来。 “不许令她知晓。” 玉喜见他眸色慑人,周身一颤,更是咬紧牙关答应下来。 乔乔忘记了过去的记忆,也忘记了受过的教训和在韶华庵师太的教导。 她还是最初那个爱使性子的乔乔。 玉喜看着他们一天天好。 只因有一回天子忘记戴上她亲手绣的荷包,她使性子嘴里说要出宫去,便惹得天子心绪大乱,当夜呕了口血。 之后,天子便愈发地痴狂。 夜里迷香用的频繁,可白日里,面对着她的娇靥,他却连碰也不敢碰一下。 她终于愿意搭理他了,甚至还特意为他们去求来了白头偕老的符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