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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深吸一口气,忍耐住告诉自己,只要等他吃完解药就会彻底地好起来。 她走上前去,他听不到也看不到。 直到一双柔软微凉的小手轻轻捉住他右手。 “是乔乔。” 她在他手上写:“你很快就会好的,明日我会替你引开外面的人,会有人送解药给你。” 他今日还残余着五感,尚且不能服用解药。 而乔乔明日却要离开。 她固然考虑过要不要将解药给他,让他等到明日五感尽失之后再自己服用,但那些人每日都要将他搜身一遍,屋里上下检查清楚。 但凡有一个差错让他们将解药搜走,那么便是乔乔日后还能为乔旧求得解药,那也错过了最好的解毒机会。 况且要离开得名正言顺,只能在那两个人面前演一场戏,假装自己是被劫持走,引对方离开这间屋子。 这样一来,乔旧便能在服用完解药之后,被人救走。 他的表情略有些讥讽,“你觉得我还有得救?” “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保证你还能看得到,听得到……恢复到健康的状态。”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所以,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们。” 他并非是问句,而是笃定。 乔乔手指一颤,几乎不敢直视于他。 她用力地将手指从他掌心抽出,犹豫了一下,掰开他掌心又继续写:“你再相信我一次。” “就一次。” 她着重强调了一遍。 少年抿了抿唇,沉默许久才问:“那我之后该去哪里寻你?” 乔乔诧异。 她并不打算让乔旧知道自己离开京城。 她犹豫了一瞬,在他掌心写道:“油坊巷。” 这是她当初找到他的那个巷子,又黑又臭又偏。 他真要找她,只怕去过几次都没找到就不耐烦了。 离开的前一日,为了不让任何人起疑,乔乔仍旧没有在乔旧屋里停留太久,很快便立刻了。 她走之后,门外那两人照例在乔旧的身上和屋里四处搜查了一遍。 确保将所有东西都搜了出来,这才消停。 翌日一早,乔乔乘着马车过来,门口那两人正准备将那门锁打开。 下一刻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冲出来一匹快马迅速朝乔乔冲了过来,长臂一捞便将刚下了马车的乔大姑娘给捞上了马背。 少女一声尖叫,大喊“救命”,那两人脸色骤然一变,准备解锁的动作也顿住,赶忙骑了旁边的快马追上前去。 然而还没追出多远,便见隐秘的树梢丛林里跃出两个轻盈的人影,跟着追了上去。 那是刘叔安排暗中跟踪乔乔的暗卫。 亏得是刘叔老谋深算,料到兴许会有人为了救乔旧而对乔乔下手…… 他二人顿时停了下来,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复又掉头。 回去见那门锁无异样,其中一人这才捡起方才那歹人丢在地上的信件,竟自称是黑风寨的土匪劫人,要徐国公府以十万两雪花白银来赎。 “什么声音?” 另一人皱了皱眉,似乎听到什么咯吱作响的动静。 握着信的人抬头,发觉声音竟是来自身后的门。 那门上的锁被一股外力撑开,竟渐渐变了型。 两人脸色倏然一变,见那门缝越推越大,直到那扇门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灰。 屋里的少年从那消散的尘灰中渐渐露出了脸。 素淡颀长的身影,犹如劲瘦秀气的苍竹。 他的耳朵、眼睛、唇角俱有鲜血溢出。 那血液色泽鲜艳,看着很是诡异。 在乔蕴给他下过一次药之后,乔旧便在自己身体里种了一种蛊。 若中了毒,便会身体愈发虚弱,不断地咳血,宛若濒死之人。 直到黑血咳尽。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五感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但他不会完全尝不出味道,不会完全听不到声音,也不会完全看不见,更不会真的五感尽失。 少年漫不经心地抹去眼角的血,黑洞洞的眸里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幽渊。 他只是,在陪他们玩一个小把戏罢了。 *** 老柳甩开了那两个人,顺利地将乔乔送入另一辆马车里。 车里有伪造好的假身份,往后乔乔便不再是乔乔,可以永远离开这里。 乔乔抱着包袱,心里却不知为何总想到乔旧。 虽然没能彻底将那两个人引开,但至少成功了一半。 就是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够不够送药的人将解药送给乔旧。 在天快黑之前,突然下起了雨。 老柳便抓紧这个时机,在城门口的官兵一天下来又累又倦,被雨淋得不耐烦时出了城门。 老柳对乔乔道:“暴雨天容易隐匿形迹,但也不易行路,今夜没有月色,必然也是看不见摸不着,待会儿老柳我便带姑娘去城外一处客栈暂且安置。” 他说着话,马车前忽然跑出来一个孱弱的少年拦路。 老柳吓了一跳,赶忙勒停了马,待看清楚对方,正是他安排去给乔旧送药的小乞丐。 “你这作死的东西,疯了不成?” 马蹄子踏在人的身上,只怕如同踩踏豆腐一样简单。 小乞丐浑身湿透,瑟瑟缩缩道:“老……老柳,我去了你们说的茅草屋,但只看到了两具尸体,没有看到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