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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娆脸色微微一僵。 乔乔转开目光,似也不再对任何人抱有幻想,只认真专注地看着台上那人甚是神奇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只鸟儿来,又变戏法一般将鸟儿变成了一只兔子。 今日这场盛宴因这些寻常都罕见的表演而变得十分热闹稀奇。 直到漆雕氏登场,对方竟也只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与周围人略有些不同,高高竖起编织的长辫,右耳上还戴了三只银环,看上去与京城人士十分不同。 他的目光黑亮,握着那埙吹响,密密麻麻的黑蛇在众人的惊呼下爬上了台,“穿”上了一件女子的衣裙,裙摆充盈了“腿”,瘪塌的袖口里充盈了“手臂”,就连女子的脑袋、发髻都有了形状,甚至那只“手”还能握起一把美人团扇,做出各种仕女图上的优雅举止。 能有驭蛇,在旁人眼中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般活灵活现,就连乔乔看得头皮发麻的同时,也忍不住叹为观止。 这和前面变戏法的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之后再有其他的表演,却也越不过这漆雕氏驭蛇带来的震撼。 中途乔乔离了席去更衣歇息片刻,待回来经过那花园时却冷不丁地听到旁边响起个清亮的男子声音。 “你就是美人?” 乔乔吓了一跳,转头瞧见那草丛里竟坐躺着个少年,对方嘴里叼着一根草,凉凉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乔乔。 乔乔认出了他来。 他是漆雕钺,今日在台上表演蛊蛇的那个漆雕氏。 他表演完,不喜应对天子与朝臣,反而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躲懒了。 “听说是你将我的埙捡起来的?”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乔乔,见乔乔茫然地点了点头,黑眸更是透亮。 “真没想到,在你们京城也能看到中蛊这么深的人……” 他舔了舔唇,对乔乔道:“看在你将我埙捡上来的份上,我可以帮你解蛊。” “什么……蛊?” 乔乔甚至对“蛊”这个词汇都很是陌生。 漆雕钺“啧”了一声,“你身上有个七年蛊,是什么我虽不知,也很难解,但其他的蛊却不难。” 他手指往怀里一探,直接徒手拿了一颗乌黑的丸子丢到乔乔怀里。 “这是我用九种蛊虫做成的蛊丸,寻常的蛊毒都可以解。” 乔乔听得头皮甚是发麻。 她一只虫子都不想吃,更别说是九只了。 “我不要。” 她说着赶忙要送回去,漆雕钺却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小手问:“你不要?是想我以身相许?” 乔乔震惊,“我没有!” 漆雕钺摸着下巴道:“行,以后你帮我养蛊,我负责让你生崽。” 他掐了掐手指算了一下,“保你至少生七个崽起步。” 这个诱人条件放在他们部落,只怕那些女人抢他都要抢疯掉了。 乔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连忙惊恐摇头。 神经病啊! 她这下连递丸子的手指都嫌弃地直往后缩,嘴里含糊道:“算、算了……这丸子我先收下,我还要出宫去,就先走了!” 她抓着那丸子生怕这奇怪的人继续说见鬼的话,抓起自己裙摆转身就跑。 一直到离宫之后,乔乔再也没有瞧见那漆雕钺,心口才稍稍安定下来。 若放在以往,脾气同样刁蛮任性的乔乔必然不会这么轻易避开这漆雕钺,反而要逼着他同自己道歉,要他收回这些冒犯的话。 可眼下,乔乔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沈慕幽,做出了离开京城的决定,她一点一点呼出心里的恶气,安抚自己的情绪。 宫宴之后,再没多久便是乔旧的生辰。 而乔乔却要在乔旧生辰之前,去乔旧的府中为他打点。 这是最后一件事情。 乔乔告诉自己,因为是天子的口谕不可违背,所以只要圆满的完成,那她就可以彻底地离开了。 廿六这日,乔旧府上的人大清早上便派了管事亲自来接乔乔过去。 大概是太过于担心乔旧会报复自己…… 即便早就做好了准备,乔乔的心口仍是为此感到一阵莫名的颤栗。 乔乔甚至还想,天子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提出这样怪异的要求? 如果不是天子不知晓她和乔旧恶劣的关系,乔乔甚至会以为容无殷这样做,其实根本就是为了将她送到乔旧的眼皮底下给乔旧出气…… 从离开徐国公府乃至进入乔旧府里,宋管事都笑眯眯的模样,礼节之处更是无微不至,让人察觉不出一丝的恶意。 他将乔乔引去客厅中见乔旧,而后才悠然退下。 乔乔僵直后背故作镇定,语气平静道:“你看,我们都要遵从天子的意愿,所以在办好这次宴席之前,我们都和平相处好吗?” 她嘴里这般说辞,可手指却抚了抚腕上镯子里用来防身的药物,又不动声色地掠过过腰包里同样用来防身的刀片,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就连她的簪子里也藏了一根针,警觉到这般地步,也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乔旧,那日在蛇窟里,我也纯属无奈之举……” 她喝了茶水后,一副想要乖巧道歉的模样。 对面的少年今日休沐在家中无需外出,他甚是随意穿了件深青色的衣,袍角绣了简单素朴的云纹,看上去既是单调,却又显得他身材俊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