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捣乱
她的笑如同雨后清荷,淡雅却又沁人心脾。 凉亭里挂着一个风铃,微风吹过,风铃叮铃铃的响着。 苏无忧听着风铃声,扶在栏杆上,看着眼前的大雨,心莫名沉寂下来了。 她手里拿着两粒石子把玩着,玩了一会儿,忽然扬起手,一粒石子从她的手中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往南宫离的身边飞去。 眼见石子即将砸到南宫离手中的钓鱼竿,忽然南宫离头也不回,伸手接住了苏无忧扔过来的石头,接着他甩起手中的钓鱼,一只鱼儿被甩在了岸边,很快被下人捡起来,放进了木桶里。 后脑勺长了眼睛呀,不错。苏无忧弯下腰,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在一旁边看风景边把玩着。 当南宫离的钓鱼竿再一次有了动静时,突然一把石子如同天雨散发一样,往湖面上砸了下来。 作为罪魁祸首苏无忧,她趴在栏杆上得意洋洋地看笑话,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只见南宫离快速解下肩上的披风,迅速往湖面上掷去,原本即将坠入湖水中的石头,悉数落入了披风中,紧接着披风又被南宫离闪电般收了回来。 他把披风里的石头轻轻抖落在岸边,湖面上依旧只有雨滴落在其中。 苏无忧见自己的这些小把戏都被南宫离一一破解了,竟然也不生气,拿了一块糕点往南宫离的身边慢慢走了去。 “累了吧,吃块糕点。” 苏无忧忽然抬手把糕点塞进南宫离的手里,趁机看了一眼南宫离脚边小木桶,里面又多了好几条鱼。 “你看,这条鱼真大,中午可以用来打火锅,一会儿再去菜园子里摘些菜,吃的时候放点进去。”苏无忧弯着腰,看着木桶里的鱼,“这条可以红烧,这条可以做酸菜鱼……” 苏无忧说了一桌全鱼宴后,站直了身子,转身往南宫离的另外一侧走去,忽然她的脚底一滑,左脚踢中了脚边的木桶,木桶哐当一下翻倒了,里面的鱼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扑腾扑腾地往湖里跳,很快就消失在湖面上。 “哎哟,对不住了,下了雨,路面居然这么滑,你重新再钓就是了,反正它们还在湖里,跑不到哪儿去。” 苏无忧的话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脸上有不少的得意之色。 南宫离看了一眼她脚底下干巴巴的地面,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那你不钓鱼了?” 苏无忧以为南宫离生气了,急忙追了上来,南宫离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拉住了苏无忧的手,牵着她一块往回走。 “今日你可高兴了?” “没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 苏无忧嘴上虽如此说着,嘴角却有挂不住的得意,为自己刚刚小小的得逞在内心拼命地鼓掌。 “哦,那这些白放生了。” “放生?”苏无忧似乎听明白了些什么,“合着你刚才早就知道了。” “嗯,你高兴就好。”南宫离停了下来,看着苏无忧的眼睛。 “昏君!” 苏无忧的小脸微微泛红,想到自己刚刚那个幼稚的举动,顿时不好意思了,一把甩开南宫离的手,大步往前走,内心却有一丝小甜蜜。 “中午吃什么?”南宫离在后面追问。 “你自个儿想法子。” 苏无忧的脚步悄悄停顿了一下,抬头挺胸继续迈着骄傲的小步伐往前走了。 到了中午,庄子里的下人请苏无忧去用午膳,领着她来到了一处凉亭里。 此时天空下着毛毛雨,天地间染上了一层新绿色,喝足了雨水的花花草草,在细雨中慵懒的舒展着身姿。 南宫离早已在凉亭中等候了,苏无忧过去后,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鱼火锅,红烧鱼,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哪儿来的鱼?” “你猜?” “狡兔三窟,不猜。” 苏无忧坐了下来,夹了一些蔬菜放进火锅里,南宫明玉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在吃的这方面倒是积极,眼前的火锅就是她按照前世的火锅让身边的人打造的,下面烧着木炭,上面一边的汤底上,浮了一层辣椒,整个汤底红艳艳的。 苏无忧是个无辣不欢的,南宫离原本不怎么吃辣,自打与苏无忧结识,跟着苏无忧吃了好几次辣椒后,也渐渐开始吃上了辣椒,只是到底没有苏无忧吃得那么辣。 “这是庄子里的人上午捞上来的,你尝尝。” 南宫离夹了一块鱼rou,剔除了里面的鱼刺后,放在了苏无忧的碗里。 苏无忧夹了放进自己的嘴里,味道极其鲜美,没有土腥味,这道菜的做法跟她前世吃过的火锅一模一样,顿时前世的那些记忆全跑了出来。 从前她与同事们只要得空了就会去吃火锅,林队是头儿,资历最老,岁数最大,有什么事儿,都是冲在最前面,他能记住每个人的口味,得知她比吃辣,每回聚餐都会给她点一份有辣味的菜。 在苏无忧心中,林队是她的上司,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友,更像她的老父亲。她清晰的记得,自己重伤快不行了时,林队这个铁血汉子落泪了。 苏无忧低着头,默默吃着碗里的鱼,一团雾气自眼底升起,她强忍着,又将这股思念压了回去,这辈子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着那些曾经一块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苏无忧的眼神闪动了几下,轻轻敛去眼中的落寂和悲色。 “好吃,跟我从前吃过的火锅一模一样。” “火锅底料是我姑姑教厨子配的,算得上是秘方,也就她这儿有。” 南宫离见苏无忧的眼中有悲凉之色,并未多问,仍旧继续夹了一块鱼rou放到她的碗里。 “说起来,我比她岁数还大,这会儿居然比她小了一个辈分,不过真算起来,你还要唤我一声姑姑。” 苏无忧刻意拉开自己与南宫离的距离,他生在帝王家,有他的责任,同时也有更多的身不由己,而她是一个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普通人,她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规划,两人注定是一个在高墙内,一个在高墙外。 “有道理,如此说来,兴许我们哪一世是夫妻,你亦可以唤我一声夫君。” 苏无忧被他的话堵了个正着,她还真没本事证明他们二人上一世,不,是哪一世不是夫妻。 “有,也是孽缘。” “那倒未必,这是厨子最拿手的红烧鱼,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