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四章解作丸
“来人,给谢三小姐赐座。” 太后点点头,算是让苏无忧起身了,她让宫人给苏无忧安排了一个位置坐下后,看着底下的各位夫人和小姐说道,“马上又快到三年一次的大选了,前几日哀家还在跟皇上商议选秀一事,谁知这几日哀家身子不利索,连瞧一眼花名册都脑袋疼,太医院的太医来过好几回了,都看不出什么原因,哎!老了,不中用了。” 苏无忧坐在南宫明玉的身旁静静地听着,太后的这些话不过是场面话,听听也就算了,她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下面坐着的人,宫里是她在掌管,尔等要听我的话。 “本宫从前外出寻医时,曾有一名游医赠予我一瓶药,可以提神醒脑,还能解疲乏,来人,去定远侯府,把本宫的解作丸取来呈给太后娘娘。皇上一片孝心,听说皇嫂身子不利索,不忍让皇嫂为选秀一事cao劳过度,便让本宫出面主持选秀一事,为此本宫还曾问皇上,为何就不怕本宫累着了,皇上说,本宫累着了,就让世子爷在床前伺候,本宫算是听明白了,皇上呀,只跟皇嫂亲。” 南宫明玉笑语盈盈,说完后,一双眉目扫了一下在场的其他人,有的面前有几许尴尬,有的微微皱眉,还有用帕子捂着嘴巴赔笑,更多的是像苏无忧这种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解作丸,好名字,化解作天作地的药丸,苏无忧倒是想笑,奈何不想成为出头鸟,南宫明玉的这番话,听着像南宫离孝顺太后,实则是打脸,天下何人不知,太后膝下无儿无女,能坐上太后的位置,不过是运气好,当年先帝喝醉后,大手一挥,把她册封为了皇后,当了皇后没几日,先帝就驾崩了,她就成了太后。 倘若是世家小姐也就罢了,偏偏太后只是一个知府府里的庶女,刚坐在太后的位置上时,没少闹笑话,后来位置坐稳了,但行事仍旧是小家子气。 刚刚她的确是想借选秀一事来显摆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奈何南宫明玉不惯着她,上来就拆台,什么南宫离心疼太后,什么她病了,让白洛照顾她,这是往太后的胸口捅刀子。 以太后从前对南宫明玉下毒一事,苏无忧觉得这刀捅得不为过。 太后仿佛没听见一般,反而看向了乔青烟,“皇上的这片孝心,哀家心领了,哀家正好可以偷个懒。算起来钰儿的岁数也不小了,听说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这回选秀,不如也给他先挑几个放在身边伺候着。” 太后这话,苏无忧听着怪怪的,南宫钰是乔青烟的儿子,她作为母亲都未插手南宫钰的事,倒是这个太后却问了起来,这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位母亲在关心自己的儿子。 谢锦芸听见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个太后就像当初把陆姨娘塞进谢府一样,给南宫钰的身边塞好几个人。 乔氏似乎看出了谢锦芸的紧张,她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谢锦芸收到乔氏的眼神后,垂下眼睑,把心事又藏回了心里。 “回太后娘娘的话,钰儿这孩子素来自己有主见,他的这些事,臣妾从来不过问,不过只要他开口,臣妾定会替他安排。” 乔青烟的话让谢锦芸的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却仍旧做不到自己尚未进门,南宫钰身边就有通房一事,她甚至更害怕自己也会跟乔氏一样,刚进门就有了庶子庶女。 “这也不能怪你,哪有做母亲的,不替自己的孩儿打算的,钰儿这孩子打小就主意大,从前在宫里玩的时候,连抱都不肯让哀家抱,那会儿他才两岁,认生得很,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 太后的话里有一丝失落,又或是遗憾,仿佛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在场其他人仿佛都没听出来一样,只有苏无忧有一堆的疑问,她总觉得这个太后对南宫钰有点太过关心了,南宫离今日都已经去了南边,她反而提都不提一句,倒是一直在说南宫钰的事。 “他如今跟着他的父王,连臣妾也好几日才能见他一回,今日进宫时,臣妾才知道,他跟着皇上一块去了南边。” 乔青烟的话里有担忧也有惆怅,说完话后,她用茶盖撇了撇杯子里的茶沫,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太后听了后,身子微微一僵,嘴唇哆嗦了两下,不过瞬间,脸色就恢复了正常,这一切都未逃过苏无忧的眼睛,她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 “皇上没有对哀家提起此事过,南边听说闹得挺厉害的。” “是挺厉害的,本宫也听说了,若不是下面的人隐瞒了此事,事情也不会闹这么大,皇上心系黎民百姓,决定亲自去南边督促官兵,有皇上在,相信瘟疫很快就会控制住。” “是,是,皇上是真命天子,有真龙护提,瘟疫一定很快就会没了。”太后说道,“哀家前几日刚得了一盆墨兰,趁着天气不错,就去看看哀家那盆墨兰,今日就以兰为题,每位小姐作诗一首,哀家与长公主一块做评委,魁首有重赏。” 慈安殿里燃了檀香,熏得苏无忧的脑瓜子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听见太后提议出去花园走走,她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下,当她再次听到要作诗时,脑子彻底清醒了,她搞不懂这些女人,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勾心斗角,最大的爱好就是琴棋书画,尤其是作诗,只要有宴会总少不了这么一出。 此等高雅之事,苏无忧的确是不向往,更不愿意参与,若不是担心被人在背后耻笑,她都想尿遁,什么诗,她随便背一首就能唬住她们。 只是她隐隐感觉这个太后似乎是冲着她来的,毕竟谁不知道谢府的三小姐从前是个傻子,没念过几日书,作诗对她而言,比登天还难。 “太后娘娘,臣妾觉得谢三小姐定会夺得魁首。”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对面的下方响起,这道声音极其不友善,甚至是有意把苏无忧推到太后的面前。 苏无忧微微侧目,看了一下开口之人,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原来是她,赵映月,不,如今她已经是赵美人了。 “此话怎讲?”太后挑了挑眉,看着颇有几分兴致。 “从前臣妾与谢三小姐一块在福州的灵隐寺作过一回诗,以荷为题,谢三小姐的那句诗,臣妾至今都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