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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诸怀都要被气死了,千辛万苦喂好符的“妖灵”,竟就被人牵着如云一般涌下了山,半山腰上的守阵之人还都喝多了酒,白让这么多人过去了也未曾察觉。 虽说那些不是真的妖灵,但此事若让盛庆帝知道,便又是上清司失职。 他想让聂衍来收拾残局,可那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无论他怎么用神识喊话,他都没有半点回应。 “派人去追吧?”朱厌看着远处,“应该还追得回来。” “领头那个人有些厉害,昱清侯不在,你我未必是对手。”黎诸怀恼道,“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厌哼笑:“你道术修炼不到家。” “说得像你到家了似的,有本事就用这身子去拦人,没本事就闭嘴,跟我一起去找侯爷。”黎诸怀拂袖,“这大半夜的,他能忙个什么。” 朱厌原是跟他走的,一听这话,脚步突然一顿:“我想起我还有事,您且先去,我稍后就来。” 黎诸怀不明所以地回头:“你又忙个什么?” 朱厌笑而不语,扭头就走。 没成过亲还没见过人成亲不成,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让侯爷连话也不回?黎诸怀上赶着去送死,他可不去。 不过,先前山海间那么多漂亮至极的女妖上赶着自荐枕席,也没见那位主儿动过心啊,怎么对着个凡人,反而是耐不住了。 朱厌摇头,笑着去往自己的住处。 第55章 哄人开心 山风徐徐,星月同辉。 坤仪平时的气势已经全无,被聂衍抱在身上,眼角都泛酸:“我想睡觉。” 平日里素来不谈情爱的昱清侯爷,此时此刻抵着她,一寸也不肯松,声音低沉诱人:“再陪我片刻。” 又是片刻,他嘴里的片刻完全就是骗人的! 坤仪恼了,雪白的小牙齿咬在他肩上,含恨道:“天都要亮了。” “嗯。” “嗯什么!”她红着耳根推他,“我难受,你松开我。” “松开就不难受了?”他挑眉。 腰肢被他一捏,酸软得厉害,坤仪含了泪,哀怨地瞪他。 聂衍难得地开怀笑起来。 这是他生平最为放肆的一晚,身心都无比的餍足充实,叫他恨不得将她卷回不周山,日夜藏着不再出来。 可是,身上这人一要哭,他心就跟着软了,捏着她的腰将她放回床榻上,鼻尖蹭了蹭她的眼角:“别哭。” “你这人,欺负我。”她委屈得眼眶都红了,泪珠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心口一紧,聂衍拥紧了她,却不晓得该怎么哄,只能无措地重复:“别哭。” 结果他越哄,她眼泪反而落得越急,温热的水滴滚落下来,落在他肩骨上,溅得有些凉。 手指蜷了蜷,他抿唇,将她整个儿捞起来捂进怀里,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 坤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哭得停不下来,原是想撒个娇的,但撒着撒着倒是真委屈起来了。 洞房花烛原是该跟自己心爱之人共度的,但眼下这情形,聂衍未必有多喜欢她,她心里也满是害怕和慌张,荒唐一次也就罢了,这人偏像是疯了一般,折腾到了天将破晓。 她哭好了一会儿,将被子一扯,不理他了。聂衍叹息,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将她用被子裹了,径直带回了行宫。 黎诸怀就在这个时候闯过了夜半的阻拦,嚷嚷着要见侯爷。 “黎大人,听属下一句劝。”夜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下当真不是什么好时候。” “他一整晚不见人就算了,这时候难不成还要睡觉?”黎诸怀自顾自地往里走,“被人跑到眼皮子底下来撒野,我不信他忍得下这口气。” 夜半还待说话,眼角余光就瞥见自家主子抱人进了屋。 晨曦微亮,照得他眼角眉梢尽是温柔。 夜半看得愣了愣,一个没留神,黎诸怀就已经喊出了声:“侯爷,你这抱的是什么东西?” 宽大的被褥,很长的一条,像是个人。 聂衍一顿,侧眼看过来,眼里闪过一瞬杀意。 而后,两人就眼睁睁看着结界从面前落了下来。 黎诸怀很莫名:“他藏什么呢?” 夜半面如死灰:“大人,您见过寅时不周山山尖上落下来的霜吗?” 什么意思?黎诸怀很茫然。 一个时辰之后,黎诸怀走在去往不周山的路上,还是很茫然。 怎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说昨晚浮玉山上发生的事,为何聂衍就让他回不周山守阵? 虽说那阵法很要紧,也只有他能守得住阵眼,但也可以找别的族人去的啊,他离开,他身边岂不是少了人相助? 更重要的是,守阵的地方真的很冷,他又不是有皮毛的妖怪,真的不会冻死他吗? 聂衍冷漠地看着地图上不周山的方向,掐指算了算天气,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施咒让不周山更冷些的念头。 “您高抬贵手。”上清司的邱长老送了一些符纸来,顺带笑着给黎诸怀求了个情,“那孩子满心都是大业,又未曾通儿女私情,也没有别的坏心思。” 聂衍翻找着符纸,淡淡地应了一声,总算打消了念头。 “您想要什么样的符?”看他翻找了半天,邱长老忍不住问了一句。 聂衍抿唇,沉默半晌才道:“让人不哭的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