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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她是人化妖,那先是人,再是妖,从妖变回了人,你难道也要一直扣着她?”坤仪噘嘴,“你若将她身上的案子禀了陛下,我也当你是为着公事了,可人证物证俱在,已经过了这么久,皇兄也还是不知道当初的蔺探花是因何变成的妖怪,你分明是有事瞒着我。” 此话一出,坤仪觉得凤车里进了一阵凉风。 她侧头去看聂衍,发现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薄唇微抿,下颔线条紧绷。 “殿下何时这般关心朝事。” 坤仪不解:“我不关心朝事,就不能关心关心人么,好说这两位涉案的也与我有些往来。” 杜蘅芜自然是有往来的,至于蔺探花。 聂衍不悦地眯了眯眼。 他以为过了这么久,她早就忘了那么个人了,原来还一直记挂着。 坤仪这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实则心里装的人不少,能记得给过红绳的蔺探花,也对许久不见的师父亲近有加。 那他呢,他在什么位置? 大抵是被她宠惯了,意识到自己这想法不对劲,聂衍也懒得改,只安静地看着她,等着。 片刻的沉默之后,她果然软了眉眼来哄他:“我也不是要妨碍你的公务,就是这事怎么说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一直没个结果,我也会惦记嘛。你若是不高兴,那我就不问了。” “不问,然后去求你师父帮忙?”她越哄,他气性反而越大,眉心微皱,指尖冰凉,“你与他,比与我亲近?” 坤仪哭笑不得,这人好歹也是外头听着都害怕的上清司主司,在她跟前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还蛮不讲理起来了。 “我拜师数十载,与你成亲还尚未满月……” 聂衍恼了,起身就要下车。 坤仪反应倒是快,一把拉住他将他按回软座上,然后欺身上去,结结实实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情场奥义,面对无理取闹决不能生气,也不能与他对着闹,如果有亲一口不能解决的事,那就亲两口。 昱清侯的嘴唇看着薄,亲起来却软得很,像她喜欢吃的奶冻糕,有点凉,有点甜。 也不管事情有没有解决了,她当即就亲了他第二口。 聂衍有些怔忪,大抵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外头守卫和宫人与他们只有一层纱的间隔,她这么大的动作,兰苕都轻咳了一声。 坤仪却是没管没顾,手搂着他,身子压着他,亲完还吧砸了一下嘴。 他半阖着眼瞧着她晶亮的嘴唇,眼里的鸦色渐渐变深:“殿下。” “嗯?”坤仪眨眨眼,感觉他可能是害羞了,撑着他的肩就要起身。 结果刚起一半,腰上一紧,他竟就这么将她拉坐进了他怀里。 泛凉的肌肤被他身上的热气一裹,坤仪脸上腾地升起了红晕,手抓着他的衣裳,将玄色的料子都抓起了褶。 “你……”她咽了咽唾沫,眨巴着眼瞅他,“你做什么?” “殿下当初与微臣约定,互不相干。”聂衍捏着她的腰肢,不答反问,“方才那举止,可合约定?” ……好像是不太合。 她挣扎了一下:“那便是我错了,给侯爷赔礼好不好?” “上清司行事,讲究以牙还牙。”他按住她的挣扎,一本正经地道,“不用殿下别的赔礼,就这般回府便是。” 两人挨得太近,她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照理说这是吃美人豆腐的大好机会,她不该错过,可是,可是,她看聂衍的眼神,怎么反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从她眉心看到她的襟口,再从襟口扫回她的嘴唇,看得她肌肤泛绯。 狭路相逢勇者胜,她没他厉害,当即败下阵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不是说他有可能是妖怪么,妖怪怎么也对凡人有这种……这种想法? 庆幸的是,凤车行得快,没多久就到了地方。坤仪像兔子一样跳起来就要跑,聂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微微挑眉:“不再替你那姐妹多求求我?” 坤仪摇头如拨浪鼓:“我这个人没什么姐妹的,那是个小冤家,侯爷还是秉公办事吧。” 说罢,扭头就喊着兰苕入了府门。 聂衍失笑,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心情总算好了些。 “夜半。” “属下在。” “去替我办件事。” 夜半恭敬地听完吩咐,有些意外:“以什么名义放出来?” 聂衍看了他一眼:“你还真信了黎诸怀的话,凡事都要从他眼皮子底下过?” 夜半了然,领命而去。 其实若是在平时,聂衍未必会当真如了坤仪的愿,毕竟做这件事对他没什么好处,还有可能被黎诸怀唠叨。但今日,大抵是被黎诸怀说烦了,他偏要逆其道而行。 坤仪未曾碍过他什么,他帮她一把又何妨。 于是,当秦有鲛刚打算去一趟上清司,门还没跨出去,他就瞧见杜蘅芜一身憔悴地坐在了门口。 “师父。”杜蘅芜有气无力地道,“他们的镇妖塔,真不是人待的。” 秦有鲛又心疼又好笑,连忙将她引进宅邸,给她倒了茶,又查验了一番她身上的伤。 杜蘅芜喝了两壶水,放下茶壶抹了把嘴道:“您快去拦着点坤仪,再跟聂衍在一起,她也会没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