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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南城中塾也快要放假了,班里举行了班会,陈青春带着班主任和校长的期许,小心翼翼地问乔熙要不要参加平安夜聚会。 现如今的乔熙,哪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那是总统先生的心上人,没有人敢怠慢唐突了,说话之前,都要再三斟酌。 乔熙正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烦心,接到陈青春的邀请,没有多想便参加了——毕竟她一个人在总统府等着宋淮越回来,也只是胡思乱想而已。 更深层的原因是,今天,她不是太想面对他。 南城码头,一群学生上了早早准备好的邮轮。深夜出航太过草率,众人不过就是在停泊的邮轮上聚会而已。 少年人总是有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蓬勃,此时邮轮的甲板上,几个男孩子正在跳着探戈。 而乔熙穿着蓬松大红的纱裙,整个人像是被撑在云端之上,遥不可及的美丽动人。 她坐在不远处,撑着脸注视眼前的一切。她看似笑意淡淡地看着那些男孩子跳舞,实则是在回忆着自己早就远去的少女时代。 乔熙的心理年纪早就和情窦初开没有干系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过去叫人太不愉快,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少女时代具体发生过什么,一切都模糊不已。 她这般想着,眼神更加专注。 那几个少年早就察觉了乔熙的目光,于是心头早就乱成一团,脚步也跟着凌乱,之后连连跳错,还互相踩了脚。 这样的狼狈,引得乔熙身旁的女学生都笑了起来。 乔熙也笑着喝完了自己面前的血腥玛丽,下一刻,她在一众女孩子的说说笑笑以及簇拥声中,缓缓站了起来。 夜风叫人松懈放肆,乔熙步伐轻快地往甲板上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拿起了一旁的话筒,语气张扬又恣意:“我给大家跳支舞吧!” “乔熙......”陈青春在一众沉默中,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你......身份尊贵,不适合给我们跳舞。” 乔熙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有什么尊贵不尊贵的,大家都是同学!我给大家跳芭蕾吧,我以前最喜欢芭蕾了。” 她是真的有些醉了,说出来的话不加思考,只求一时的爽快。 原本还有人想上前阻止的,可是却在乔熙跳出 那红色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裙摆轻快飘动,像是燃烧了一团火。 乔熙天生就适合舞台,适合被众人用惊羡包围。 她跳得太投入,因此没有到台下,众人的目光已经从惊艳变成了惊恐。 宋淮越穿着黑色的长款西装,胸针是幽蓝色的,和袖口上墨黑的袖koujiao相辉映。他太矜贵,本就叫人不好接近,此刻那雅致的面容散尽温和伪装,低沉如水。 他一步步走向甲板,夜风袭起他的西装衣摆,穿过的风都有了冷冽之意。 乔熙回过神看见这一切的时候,宋淮越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乔熙被着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下一刻崴了脚,直直往前面跌去。 宋淮越上前一步,稳稳地扣住她的腰,之后一言不发地抱住她。 乔熙的发间还有彩带一类的东西,宋淮越看见了,于是好耐心地替她清理。 他的眉眼寂静,周身的气质却越来越压迫。 乔熙忍不住开口:“我自己要跳的,和别人没关系。” 可是她说话的时候,有清淡低醇的酒气,宋淮越闻到了,不仅没有回应,反而脸色更难看。 他抱着她往外走去,不置可否。 两个人均不发一言地回到了总统府,乔熙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他的情绪,似乎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于是乔熙再度开口:“真的不关别人的事。” 宋淮越将她放下,眉眼之间一瞬间攒上了薄怒:“自己走上去。” “瑾由.....”她讨好地喊他,却被他冷声打断。 “听不懂吗?我叫你上楼去。” 宋淮越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对乔熙说过话,太冷洌了,里面的本质透着残忍和惩罚的意味。 乔熙的酒醒了大半,一声不吭地往楼上走。 她推开卧室门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听见了物件被扔在地上的碎裂声,此起彼伏。 乔熙想象不出温润雅致的宋淮越,气急败坏地扔东西的样子。 ...... 宋淮越冷静下来的时候,大厅已经是一片狼藉。他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赵婶,淡声道:“叫人收拾一下。” 下一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滴水不漏。 宋淮越得知乔熙不在的时候,他正在开会,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外国代表同他撰述着两国建立友好关系的种种好处。 他笑意温和地一一颔首,心头却早就焦灼。 他不能丢下南城民众的责任,不管不顾地立刻撇下这个外国代表去找人,又不能不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急事,于是自己折磨着自己。 毕竟,他以为她连招呼就不打便出门,如此仓促,必定是碰到了什么状况。可是等到会议完毕,杨修走过来,却告诉他:“总统先生,夫人只是出门参加同学聚会了。” 宋淮越今年二十六岁,不是十八岁。他早就没有了十八岁的少年的一腔热忱,青春恣意。他在十八岁的乔熙面前,差了整整八年的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