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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妄,“那就麻烦薛宗主。” 兼竹,“盛情难却。” 薛寻雪,“……”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薛寻雪叫来门中弟子带二人去东苑住下。 天阙宗的东苑专门用来接待贵客,庭院背后还有一大片园林,各式珍稀灵植修剪得精致,拱桥荷塘远近相映。 领路的弟子带他们穿过湖心亭,兼竹将人叫住,“有劳了,我们留在这里赏个趣,你先回吧。” 那弟子退下,兼竹靠在亭中翘起一只腿,那珠串从他衣摆下方露出,严丝合缝地圈在他脚踝处。 怀妄没有坐下,站在旁边扫过一眼,“好好坐。” 亭外是大片荷塘,泛着粼粼波光,兼竹侧头看来,一缕长发随风勾在唇间,“仙尊是不是越管越宽了?” 怀妄一哽,片刻移开视线,“随你。” 微风柔和,兼竹靠在围栏上看了会儿别致的风景,又怀念起自己那灵秀的蒹山。从前他们吃饱睡饱没事就坐在湖边前山谈情说爱,那日子不比做神仙更好? 可惜两人都是天赋异禀,没事还要神魂交融共同进步一下,修炼的速度突飞猛进,不过十几年怀妄就突破大乘了。 然后被雷劫劈成这傻样——兼竹回头看了怀妄一眼。他忧愁地叹了口气,“唉……” 怀妄闻声看向他,当他是忧心自己的腿伤,想了想道,“天阙宗与药宗交好,若本尊请薛宗主出面……” “还是别了。”兼竹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让人打住,“薛寻雪也有点子大问题,最好不要扯上人情关系。” 他接着说,“其实腿伤倒是其次,主要是连日奔波,不能享受生活。” 怀妄,“……” 他早该想到的。 · 在外面坐了会儿,两人回了东苑各自待在屋里。 兼竹靠在榻上,一直等到夜色降临。天阙宗宗主薛寻雪明显有所隐瞒,薛见晓那脾性也不像是会闭关。 他准备夜探天阙宗。 以他现在的修为,哪怕只能使出七八分力,只要不对上合体期的薛寻雪,基本没有问题。 更深漏断,子夜已至。 天阙宗弟子分五队,提灯携械交叉巡夜。一排排明灯烛火从宗门内晃过,背光之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兼竹侧身藏于树影之后,陷入沉思。 ……天阙宗设下的符阵机关是不是多得有点过分了? 避开巡夜弟子找人难度不大,但要避开所有的符阵机关恐怕得整出些动静。 谁能想到白天看着山清水秀的园林,到了夜里便组成环环相套的八卦阵——林中怪石堆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一脚踏入能酥得掉渣。 兼竹凭借神识的查探,几下闪身避过重重机关,左踏为坎,右守为震,唯留出艮位供人进出。 他正头痛地想通过阵法进入到天阙后山,前方忽地明光一晃,却是巡夜弟子折了回来。 兼竹在道法领悟上天资惊人,对于阵法推算则不是很精通。 眼看火光靠近,他腰间陡然一轻。 视线调转,再回神时已出了八卦阵,他后背抵在旁边翘角屋檐的阴影之下。 那串灯火走过,又逐渐远去了。 兼竹松了口气,只见怀妄站在他跟前,“仙尊怎么出来了?” 怀妄见巡夜弟子走远,撤开半步,“大半夜瞎逛什么。” 兼竹揣着袖子看向远方,“想去找小伙伴喝个酒。” “……” 薛见晓的下落的确很重要,怀妄没打算回去,也跟着他一道寻人。 前山巡夜弟子众多,后山有遍布符阵。两人便从园林外侧一闪而过,打算避开众人。 有怀妄大乘修为傍身,隐匿起来比刚才轻松很多。穿过东苑绕开五堂,途径侧院时,兼竹鼻子一动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等一下。”他拉住怀妄。 侧院看似荒凉无人,四周树影绰绰,风过摇曳,透着阴冷。越靠近院舍,越能闻到浓郁的酒香气。 兼竹试探着出声,“薛见晓?” 哗啦!屋内瓷瓦碰撞,薛见晓的声音贴着窗缝传出来,“是我,是我!” 兼竹和怀妄对视一眼,后者抬手,封锁着屋门的符阵瞬间破除。 两人一同进了屋,屋里倒是布置得极度舒适,蚕丝被都铺了好几层。 薛见晓冲过来抓着兼竹的袖摆,热泪盈眶像是见到了老乡,“你怎么来了!” 兼竹抽出袖子,“千里探监,感动吗?” 薛小少主打了个哭嗝,“嗝,根本动不了。” “……” 怀妄的存在感太强,薛见晓看了他一眼,隐隐猜到他的身份,惊疑不定地拉过兼竹小声问,“仙…仙尊怎么来了?” 兼竹,“我定的行程是双人游,他是顺带。” 薛见晓更加惊疑。 两人相互了解了一下对方的境遇,兼竹看他对瀛洲之事一无所察,又被薛寻雪关在侧院,想必是真的不知情。 兼竹问过情况,又顺带给他看了下自己的伤口,“你在瀛洲城内有见过这样的伤痕吗?” “嘶……”薛见晓一脸痛色,“没见过,本少主已经离家很久了,要问伤处最好是去找药宗,谢清邈见得多。” “去过了,被拒之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