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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有些奇怪他的到访,顾苗苗已经出国了,他应该没有特意上门拜访的理由。不过基于礼貌,她也没多问,只是笑着打招呼。 一番寒暄之后,顾老、爷爷、公公和婆婆就开始说一些幸若水似懂非懂的话。一直听到后来,她才猛然明白,他们的谈话跟昨天的意外有关。 再一联想,幸若水就明白了。昨天那场意外的导演者,是顾老的儿媳妇容秀美。而顾老今天到来,是为了让鹰家原谅容秀美这一回。 幸若水看着老人家,心qíng十分复杂。原谅?她愿意原谅吗?原谅了之后,事qíng就会从此过去吗? 幸若水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绝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冒险。 ------题外话------ 不知道错别字有没有,但是今天加班到很晚,没时间检查了。 嗷嗷的,这是最后一章存稿,都不知道咋办才好,以后难道真要变成3000更?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今天坐地铁的时候,居然把新文的构思完成得差不多了。 ☆、129 mama再爱我一次 顾老,受伤的是我妈,原不原谅的问题,我不能代替我妈回答。但是,我还是希望顾老你能管一管家里的人,没有人愿意一直活在未知的威胁当中,你说对吗? 幸若水留下这句话,就礼貌地离开回到了房间。很多时候她不愿意去计较,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长辈。可就像她说的,谁愿意活在危险当中?尤其是当一个女人怀着身孕,她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有一星半点危险。 这件事,更加坚定了幸若水随军的决心。部队的生活或许是枯燥的,可是那里能保证她的孩子绝对安全,还能经常见到孩子的爹,那么就足够了。舍得,人生总要有舍才有得。她愿意舍弃外面jīng彩的世界,来得到孩子的平安及与爱人的相伴。 幸若水打开电脑写东西,但没写多久,杨紫云就来喊她吃饭了。 顾老已经离开了。他们最后谈得怎么样,幸若水并不知道。 若水,你已经答应长空随军了?饭桌上,杨紫云问道。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妈,我觉得随军也挺好的。至少那里没有人会想着伤害我和孩子,还能跟长空在一起,我很乐意。 杨紫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部队里的生活是很单调很枯燥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住在一起,但长空能陪你的时间也不多。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那里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们。 如果特种部队的基地随便就能被人入侵的话,那这个国家的安全也堪忧了,所以这种可能是绝对不存在的。 妈,我知道的。你放心,我是那种给我一本书,我就能自己呆一整天的人。而且,不是有孩子陪着我嘛。家属区里的人也不少的,像大队长的老婆,我就跟她挺聊得来的。我相信日子久了,肯定会认识更多人。幸若水不太担心这个,她可以写小说看小说,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杨紫云点点头,伸手拍拍她的肩头。好孩子。 幸若水对她笑笑,她现在跟杨紫云的感qíng已经很深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 鹰振邦也呵呵地笑,说:我们若水丫头就是懂事识大体,惹人疼!听语气,还挺骄傲的。 幸若水抿着嘴笑,脸红红的。爷爷,你被我骗了,我其实就是偷懒不想上班呢。 本来就不该让你再上班,有了孩子就该好好地在家休息。咱们鹰家还没艰难到需要你大着肚子去上班,知道吗?鹰振邦当年亏欠了妻子,每每想起来都很后悔,所以他对幸若水也是疼惜的,似乎想要将这种亏欠补到若水的身上。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她们两其实很相似。 幸若水吐吐舌头,十足调皮的模样。爷爷,你这样会把我惯成大懒虫的。我以后要是什么都不敢,只想做米虫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咱们鹰家养得起。鹰振邦笑呵呵的,心qíng很好。 幸若水是真的担心自己会被宠坏。每个人都宠着她,而且是宠得没边儿的那种。长此以往,难保不会把她骨子里的劣根xing给惯出来。 吃过晚饭,幸若水就陪着鹰振邦在小区里溜达。 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警卫员。 幸若水本以为爷爷有话要单独跟她说,可是绕了半圈回来,两个人只是聊聊天。她敏感地察觉到,爷爷的qíng绪有些伤感,而且跟年轻时候的qíng感有关。 若水丫头,跟着长空,过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有没有后悔过?哪怕只是一次?突然,鹰振邦转头看着她问。 幸若水对上他的视线,在暗夜里黑得像一个漩涡。她轻轻地咬嘴唇,移开视线。曾经有过委屈的qíng绪,但从来没后悔过。我知道,不管我是嫁给一个商人,一个上班族,一个官员还是一个兵,总是会有一些不如意的地方。如果只要有不如意就后悔,那我一辈子岂不是在悔恨里度过? 鹰振邦哈哈地笑。你这丫头年纪不大,看得倒是透彻。因为她心底善良,看什么事qíng都是往好的方向看。 幸若水浅浅低笑。她也不是看得透彻,她只是比一般人更加的坚持,或者说固执。爷爷,我这就一根筋,不会拐弯。 一根筋也不错,哈哈鹰振邦哈哈大笑,背着手走在前面。当兵的人,虽然已经八十高寿的人了,但依然身子挺拔,jīng神饱满。 幸若水看着,却觉得有种凄凉的感觉。她知道奶奶很早就去世了,爷爷一个人孤单单地过了几十年,怎不凄凉?光是想,她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捏紧了似的难受。那种完全没有了期待的孤独,她根本不敢去想。 爷爷,你想奶奶吗?话出口,幸若水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虽然从没有听爷爷提起过,但是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守身几十年,这种孤独的等待都已经变成了心底的一个痛处了。她不应该再去戳的。对不起,我乱说的。爷爷,这次你打算在Z市停留多久啊? 鹰振邦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幸若水,脸上的表qíng在树影下看不真切。若水丫头,我不敢想啊。他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又转回去慢慢地往前走。 幸若水突然间觉得他的背影一下子变得伛偻起来,看起来那么的可怜。不是想与不想,而是不敢想。这话听起来简单,但背后的悲哀却是无法想象的。 是啊,伊人已经不在人世,想也只是徒劳。如果有来生,或许还能在九泉之下再见;如果没有来生,那么永远也只能在回忆里空想。 幸若水没忍住,一下子湿了眼眶。在她的记忆里,爷爷一直都是威严而慈祥的存在,是一个大家长的形象。可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家。因为放不下,孤独了大半生,至今还在回忆了纠缠和孤苦。 发什么愣?还不快跟上!鹰振邦停下来,回头说,语气有些凶但明显是装出来的。 幸若水快步跟上去,走在他的身边。低下头去,咬着嘴唇调整呼吸,怕他看出不对来。 鹰振邦也不是一般的老头子,她的qíng绪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他长长的一声叹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幸若水。若水丫头,你是在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吗? 我、爷爷幸若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掩过去,她不善于说谎。 若水丫头,不用可怜爷爷。爷爷孤独了半辈子,那也是自己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他辜负了两个女人,最后只配孤独终老。 他这么一说,幸若水哭得更厉害了。其实,幸若水不仅仅是感伤爷爷的往事,更是想起自己的父母。如若没有来生,那么就永远都见不到了。越想越觉得悲伤,到最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鹰振邦看着她,也有些无措了。若水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还怀着孩子呢,哭了对孩子也不好。听爷爷的,别哭了,啊? 他越是这么说,幸若水就哭得越厉害,抽抽噎噎的特别可怜。到后来,她gān脆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哭泣。 还好她是低低地抽泣,不是嚎啕大哭,否则附近的人非跑出来看个究竟不可。 鹰振邦把能劝的话都说了,但一点用也没用,弄得他也不知道怎么是好。 幸若水并没有哭很久,到后来就慢慢地停了下来,只是还在抽噎。站起来的时候,一脸的泪痕,看着楚楚可怜。 鹰振邦有些怔忪地看着她,差点跌进了记忆里的画面。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爷爷,对不起。幸若水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歉,鼻音很重。说话的时候,还吸吸鼻子。 鹰振邦回过神来,只觉得心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没事。不哭就好了,你可吓坏爷爷了。也走了一阵子了,咱们回家去吧。 嗯。幸若水平复下来,觉得自己太丢人了,都不敢看他。后面还跟着警卫员呢,她真是丢脸丢大了! 回到家里,幸若水的眼睛还有些红。 杨紫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皱着眉头走过来,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这是怎么了,哭啦? 幸若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就怕她问自己哭的原因。 不过杨紫云没问,只是拍拍她的肩头,说:怀孕了泪腺都比较发达,容易哭。但是哭多了对身体不好,要多笑,知道吗? 嗯。幸若水应了,以洗澡为由躲回了房间。躺在浴缸里,突然灵感来袭,她想写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守候的故事。她不喜欢写悲剧,但这一次的灵感很qiáng烈,她有了下笔的**。 也没了心思泡澡,糙糙地洗了出来,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开始敲键盘。不到半个小时,四千多字的大纲就出来了。她又细细地斟酌修改,思考名字和简介。 鹰长空的电话打回来时,她正想得专注,响了好一会才发现。喂? 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鹰长空磁xing的嗓音透着温柔,仔细听还有那么一点焦急。 幸若水停下来,把电脑合上。我在写东西呢。想得太专注了,所以没听见。你训练结束啦? 声音好像有些哑,怎么了?是不是写小说又写哭了?真是个小傻瓜!明明是自己写的东西,都知道是假的,还能哭得一塌糊涂!作为一个流血不流泪的男人,他是无法理解女人为什么会因为这些虚假的东西哭得死去活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