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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在门前怔怔地站了一会,觉得越来越莫名其妙了。算了,进去问问再说。话说,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那时候还是盛夏,而现在已经是寒冬,没多久就要过年了。 她慢悠悠地往屋子里走。 刚进门口,尚慤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若水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幸若水对他笑笑,对这个神出鬼没的管家已经没了好奇。她见识过猎豹那样的人之后,觉得再厉害的人也不奇怪。野láng呢? 她刚问出口,尚慤还没回答呢。眼看野láng大步而出,笑得跟朵花似的。宝贝儿,欢迎回家。 幸若水差点被呛到咳嗽。 那男人还浑然未觉得这样子多恶心,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嘴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乖乖的别动。 幸若水僵着身体不挣扎,疑团又滚得更大了。正要问呢,眼角就注意到不远处出现的另一条人影。 那是个年轻的女人,牛仔裤白衬衫帆布鞋,简单而大方。她的眼里没有敌意,反而有着dòng察一切的明澈。但是,她眼里对野láng的感qíng,是毋庸置疑的。 幸若水前后一联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该不会是妾有意郎无qíng,所以这家伙正想利用她来让人家知难而退吧?不过,那个女人貌似早就看透了他的把戏。而且,她一看就知道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幸若水戳戳男人的腰侧,小声道:喂,你别白费心机了,人家都看出来了。 野láng在她身后撇撇嘴,一松手就又笑得跟朵花似的。一手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往里走。 幸若水qiáng忍着没挣扎,事实上,这家伙也没想让她挣扎,所以那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腰侧,可是搭得很巧妙也很危险呢。 女人站到路的中间,挡住他们。瞅了一眼野láng,便看着幸若水说:你好,我叫莫然。 我是幸若水。幸若水点点头,微微一笑。 宝贝儿,别跟她啰嗦。野láng不满地抗议,搂着她从旁边走进去。丝毫没发现,他现在的举动是相当幼稚且有损形象的。 那人背着他们,微微动了动嘴角。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跟了进去。 尚慤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里散发着好奇和八卦的光芒。 幸若水一回头,就捕捉到尚慤的这种目光。她微微惊诧,没想到神出鬼没的尚管家也会有这种表qíng。虽然他很快就收起来了,恢复了面瘫。 尚慤,还不赶紧倒茶!野láng搂着幸若水在沙发上坐下,大声地吩咐。 幸若水有些失笑,这家伙一定不知道什么叫yù盖弥彰。或者,他现在是在垂死挣扎?他一定是喜欢这个女人,至少是有些喜欢的,否则他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qíng。 莫然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qíng。 野láng很不慡!他最不慡就是这个蠢女人这种淡淡的表qíng,就好像在告诉他:你就是一个小丑,随便你怎么折腾!cao! 两个女人对上彼此的视线,没有火花四she,没有丝毫敌意。因为,她们都明了彼此的心思。 主子,茶来了。尚慤端着茶杯,恭恭敬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野láng小心地端过茶杯,递给幸若水。来,宝贝儿,你一定渴了,先喝杯茶。 幸若水确实渴了,所以接过茶喝了几口。上好的茶,唇齿留香。这茶真香! 宝贝儿喜欢就好!尚慤,准备多一点,给宝贝儿送到基地去! 是,主子。 宝贝儿,马上就用晚餐了,要不要先洗个澡?野láng收了一下手臂,问得很暧昧。 幸若水摇摇头。不了。我想先吃饭。她可不想这家伙为了演戏,还缠着要来一个鸳鸯浴! 尚慤,听到没有?赶紧开饭!凶巴巴地吩咐尚慤,转过头来又笑得很温柔地看着若水。宝贝儿,要不要再来一杯茶。 好啊。幸若水差点忍不住笑了,这腹黑而qiáng势的男人做起这种幼稚的事qíng来,真的很让人喷饭。他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野láng耶,又不是街边的小男生,还演这么狗血的戏码! 幸好对面的莫然很平静,要是换了顾苗苗那样的人,场面就很jīng彩了。 主子,饭菜准备好了! 走吧宝贝儿,咱们吃饭去。 幸若水对于他故作亲昵的手臂,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她是真的饿了,刚训练完要吃饭,猎豹就把她给扔进了车子里一路飞驰到这来。 宝贝儿,吃这个! 宝贝儿,这鱼好多刺,我给你挑了。 宝贝儿,这个好,多吃点。 一顿饭,成了野láng大哥的倾qíng表演时间。 幸若水和莫然一边默默地吃饭,一边忍住笑。 幸若水竭力地将脸埋到碗里,她在心里想,这要是基地的那些大碗就好了,可以把她的整张脸都给遮起来。 莫然则觉得这个男人真欠扁!心里琢磨着,要找机会把他吊起来一顿好打,打屁股! 尚慤则拼命地往窗外看,生怕自己不小心漏了表qíng,会被主子狠狠地修理!可恨窗外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天杀的! 一顿让幸若水消化不良的晚饭,总算是吃完了。她拼命往嘴里塞饭菜,这会貌似有点撑。尚管家,能不能替我倒杯茶? 好的,若水姑娘。 一行三个人,又从饭桌辗转到了客厅去看电视。 幸若水抓着遥控器,调到军事台,在放电视剧,不是她喜欢的。于是挑来挑去,最后定在了少儿频道看《熊出没》! 这动画片她以前经常陪福安看,挺熟悉的。笨笨的熊二,总能让她笑得一塌糊涂。 莫然似乎对这部动画片也很感兴趣,眼睛一眨不一眨看得很认真。不时地,还抿嘴微微笑。 野láng的脸在抽搐,脸上温柔的表qíng就快撑不住了。他有理由怀疑,这女人是故意的。拿过遥控器,调到财经频道。别看那么幼稚的,看多了会变笨的。 可是我想看。幸若水撅撅嘴,大眼睛汪汪,语气也软软的:明显一副撒娇的模样。 要不是对面坐着莫然,野láng就一巴掌招呼过去了。这会只好咬牙将频道调回去。好好,宝贝儿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 他的手却在她腰侧,掐了一把。 幸若水看着电视屏幕,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努力地掩住偷笑。 好容易看到十点钟,《熊出没》总算是播完了。 我去洗澡!幸若水扔下遥控,蹭蹭蹭地往楼上跑,跟身后有妖怪在追似的。 宝贝儿,一起吧!野láng急忙追上去。 两个人一起,消失早楼梯口。 莫然仍看着电视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许,她真的在发呆。 尚慤则终于可以来到窗前,把憋在肚子里的笑释放出来,但没敢发出声音。 幸若水对于尾随而来的男人,有些无奈。我说大哥,你这戏太幼稚了,我牙都酸了。而且,你没看到人家早就看得清楚明白了! 野láng不吭声,把自己往房间的沙发里一扔,脑袋枕着双臂看天花板,一副苦大仇深的表qíng。 幸若水挑挑眉,从衣柜里挑衣服。我去洗澡,你慢慢想。 也许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能够安安静静地,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有时候选择太艰难,那就把它jiāo给自己的内心吧。 野láng定定地看着天花板,没吭声,也没动。过了一会,慢慢地闭上眼睛。 幸若水洗好澡出来,还以为他睡着了。走过去,推了推。喂,你没事吧?这么大的生意这么大的帮派,他都管理得井井有序,难道还怕一个女人?不过事关感qíng,总是特别的揪心。 野láng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下一拉。 幸若水反应快,这才没有被他偷吃了豆腐。 让我抱一抱。他这话的时候,声音里真的深埋了那么一点疲惫的味道。他也是血ròu之躯,并不是机器人。 抱不行。不过,可以把我不算宽厚的肩膀借你用一用。呐? 男人苦着一张脸靠过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将头靠在若水的肩上。缓缓地,闭上双眼。 幸若水挺直腰杆子站好,没吭声。她不认为这家伙需要安慰。他这样的人,自己要什么是最清楚的,只是心里有道门槛过不去罢了。 人生总是会充满这样那样的选择,只是有的时候这个选择很困难。尤其是这个选择事关曾经是你生命里最美好的人或事物。所以有人说,没有选择有时候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免去了那一场心灵的煎熬。 过了十分钟。 幸若水忍不住伸手戳戳他。大哥,忧郁完了没有?我快撑不住了! 野láng撞死,又过了一会才哀怨地直起身体。早点睡。摆摆手,从那扇暗门过去了。 靠!幸若水忍不住在心里bào粗口!原来机关在这里呢!那她晚上睡觉,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耸耸肩,她钻进被窝里。看着紫纱帐顶,想着那个叫莫然的女人。她的眼神很qiáng势很淡定,甚至有种久居上位者的感觉。 嗯哼,野láng这次惹到了不得的人了!一向作为猎人的他,现在成了一个女人志在必得的猎物。不过,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 野láng回到自己房里,扒掉衣服就跳进浴缸里。舒展着四肢,缓缓地闭上双目。 不到一分钟,他倏地睁开双眼。 眼前,赫然站着莫然。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却还是忍不住吃惊。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这还是第一个。如果她要杀他,那么他或许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你到底是谁?她的身手太快了,就连猎豹都未必能够做到。如果不是太清楚古代所谓的武功是不存在的,他几乎要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武林高手! 莫然!迎上他的视线,仍是淡淡的,但志在必得。 **!他忍不住低骂。这对话,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你想怎么样?杀了我? 保护你。这一次,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绝不! **!再次骂人。他野láng什么时候落到需要女人来保护的地步?我是一个男人,我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