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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星夜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枚硬币,不知谁掉落的,一直滚到她脚边才停下来。 咦星夜姑娘那洁白的容颜上迅速掠过一抹惊讶,四处抬头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人,又缓缓的偏过头,看了看一脸严峻的战北城,却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也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幽幽回过头,星夜轻抿着唇线,慢慢的蹲了下去,很快的捡起地上的那枚硬币,然后收紧手心,站了起来。 是一个一块钱的硬币,星夜姑娘好像心qíng很好似的,轻轻展开手心,嘴边漾着一道柔和,星眸里闪烁着盈盈的溢彩。 这么高兴?低沉而温和的低笑声传来,战北城在笑这个容易满足的丫头,漆黑的眼里沉淀着的是,不易察觉的温暖。 捡到钱,你不高兴吗?星夜仰着一张明澈清雅的素颜,有些惊讶的望着战北城。 傻丫头!战北城同志低笑了一声,大爪已经往星夜那颗小脑袋上拍了过来,隔着那一顶黑色的帽子,星夜依然还能感觉到那浅浅的温暖。 星夜姑娘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在战北城同志的眼里,已经从小饭桶升级为了丫头,这话怎么听着,就是感觉活回去了。 送给你。星夜举着那枚硬币,眨着一双清亮动人的幽瞳,对着战北城轻声道,买戒指的钱。 战北城俊朗的脸上勾起一抹意外的微笑,沉声道,我的戒指有那么不值钱? 说着,那锐利却柔和的眼神往星夜那只素手望了去,眼里流过了一道非常满意的流光。 剩下的,以后还你。星夜淡然回道,有些气闷的垂下眼帘,又清淡的叹了一声,这点都要跟我计较。 这小妞!什么逻辑?这话可是她先提起的,怎么绕了半圈,就扣到他头上了?黑眸里划过一道无奈,但一撮柔软又慢慢的在那黑色的瞳孔里一点一点的凝聚了起来,于是,他开始沉默起来。 没听到身旁的男子那低沉的嗓音,星夜姑娘才小心翼翼的转过头,仰着一张素雅的容颜,淡淡的瞥着一脸刚毅的战北城。 几道微凉的晚风袭来,躲在花门下的星夜忽然感到一阵清凉,原来是雨丝随风潜了进来,几片小小的落叶夹着粉红色的花瓣从花门上飞了下来,顺着星夜的视线,飘飘悠悠,就落在两人的脚边,她心底忽然就有那一瞬间柔软得像棉花一样,素手一伸,一手拉开了战北城那个大大的衣袋,将那枚硬币放了进去 如果不是因为那背影看着熟悉,苏沐哲一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纤细的身影跟那个墨绿色的高大挺拔的身影并排而立,站在花门的最尽头,自然和谐,仿佛,这道风景本来就是因他们而存在一样。 战北城何等的反应敏捷,所以当苏沐哲离自己还有二十几米远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沉思了一下,才偏过头望着身旁的女子,不知何时,本来还明澈的素雅容颜已经染上了一道苍白,清瞳里也笼罩着一道迷离的恍惚,沁着若隐若现的伤感,然而,很快,所有的外露的qíng绪就这样被她尽数的掩藏了下来,淡雅的小脸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波澜不惊,像他第一次遇到她的那种表qíng。 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就是觉得有些伤感罢了,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样凄凉的时刻,有时候,她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等待着一个人,还是在等待着一个永远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战北城忽然轻轻地拍了拍星夜的小脑袋,感xing的轻叹道,悲伤秋的丫头 锐利bī人的眸光一闪,划过了一道坚决,利落的转过身,微眯着那双深沉的鹰目,睥睨着正朝这头走过来的苏沐哲。 很快,苏沐哲就走到了战北城的跟前,寂冷的黑眸若有所思的望了那道清丽的背影一眼,才将视线落在了一身威武整齐的战北城身上。 而战北城也不说话,刚毅严峻的俊脸没有任何的表qíng,漆黑的眼睛仿佛正在猎物的非洲猎豹,犀利bī人,高大身躯披着一身的正气,带着像大山一样无法撼摇的气势,看得站在苏沐哲身旁端着酒的小姐都有些紧张,但不可避免,眼里又泛着崇拜的溢彩。 苏沐哲黑眸一闪,紧抿的唇线刚刚一动,正想到说些什么,但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已经劈头盖来。 你就是苏沐哲? 苏沐哲眼里忽然浮起了一道冷厉,看着这男人一脸的严肃,警惕xing提高了不少,你好,战参谋长,我是苏沐哲。 说着,右手已经伸了出去。 你好,我是战北城。战北城大手一握,隔着那白色的手套。 咔咔!一阵清脆的响声传来,满意的看到苏沐哲俊脸上浮起的那道有些痛苦的神色,战北城才一脸严峻的放开苏沐哲的手。 恭喜你们,星儿不喜欢热闹,我们就不进去了,上次说好要给你们准备礼物,已经让小孟送过去了。 一道清淡的香气袭来,苏沐哲缓缓的移过视线,只见星夜已经转过身,一双淡漠的秋瞳正盈盈的望着自己,黑色的帽子下的乌丽的秀发擦过肩头,柔顺的垂在胸前。 祝福你们。飘渺如纱的语气传来,清淡如风,感觉有些不真实,但也就是仅仅说了这么一句,淡淡的瞥了苏沐哲一眼,也没有带什么qíng绪,平淡如水,星夜那微凉的视线已经停留在了战北城那刚毅的脸上,我想回去了 战北城眸光一低,沉默的望着星夜片刻,才欣然点点头,到车上等我,老徐在车上。 嗯。简单的应了一句,俏丽的身影已经往昏暗的雨幕走了去,渐渐的消失在一片白茫茫里。 血案发生的时候,花门下并没有什么人,那名端酒的小妞被支走之后,苏沐哲立刻感觉自己的下巴一痛,还没等他痛呼出声,嘴巴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接着就是两眼冒金星,然后硬邦邦的拳头像夏日那急促的雨点一样落了下来,等到他从痛意回过神来,已经被撂倒在花门下,一切都是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 这就是代价!一个冰冷如寒铁般的低沉声划破雨幕的寂静传来,苏沐哲已经开始晕厥了过去。 躲在旁边的朋友,你可以出来了,戏都看完了。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如同咒语一般。 很快,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经立在跟前。 是一名中年男子,身形偏瘦,但是十分的jīng神,那双黑眸里凝聚着锐利如鹰的光芒,绝对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快回去跟小姐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回来见见我们的老爷吧,连证都领了,还不回来见见外公吗?中年男子那绷紧的脸上忽然划过一道和蔼的笑容,对着战北城笑道。 此话一出,还没等战北城反应过来,钟文博又对着身后的一个黑衣保镖道,把苏少总抬回去,他不小心摔下阶梯,伤得可不轻。 是! 那名黑衣保镖一把扛起鼻青脸肿,不省人事的苏沐哲,往大厅内走了去。 你是谁?战北城谨慎的盯着钟文博,沉声问道,心里沉淀着一丝迷惑。 钟文博很温和的笑了笑,很平和地开口道,我是谁?星夜小姐叫我钟叔叔,按理说,你也应该这么叫我,快点回去跟小姐商量一下吧,不然,老爷这边发脾气,我也罩不住了,小伙子,你是个好青年,但是,我们老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要好自为之。 战北城黑眸一沉,心底乍然划过一道流光,低沉的话语传来,外公?星儿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外公?她没跟我说。 钟文博一点也不奇怪战北城的反应,漆黑的瞳孔里拂过一道赞赏的欣慰,沉稳的声音继续道,你不知道的事qíng还很多,我们老爷只是想我们的孙小姐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罢了,老爷一向属意查理少爷做他的孙女婿,你想要在老爷那里过关,要下把劲了,不过,就凭你这身军装,老爷应该会对你另眼相看的,放心吧,有孙小姐在,老爷不会太敢为难你,老爷的克星,是孙小姐。 说完,钟文博便转身,往大厅内走了去,刚刚迈出一步,又忽然转过身,对着战北城说一句,对了,我们的老爷叫风起,人们都叫他风起老人,我们的孙小姐就是风星夜,你们手上的那对结婚戒指是很好看,但是回去的时候最好换一对,不然老爷会以为你委屈了我们的孙小姐。 话落,人已经往花门的另一头走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花门的尽头,那里正有几个黑衣保镖将门给堵得死死的,那些想追出去的媒体记者根本看不到这边的qíng况。 只见那位自称为钟叔叔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挥,那几个黑衣保镖才撤了下来,战北城深沉的望着往这边走过来的人影,健稳的步伐一转,很快的消失在雨幕里。 相比于苏沐哲,在大厅内的温沁雅,qíng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白色的美丽礼服已经是黑兮兮一片,本来盘得好好的公主头,也变得凌乱不堪,白皙动人的笑脸黑得跟徘徊在街边的小乞丐没什么两样。 赵莹莹只记得她恍惚之间听到一个男子的低喊声,不要这样拆开它!,然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下意识的往声源望去 赵莹莹发誓她这辈子绝对没有看过像现在这样壮观的场面: 今天,那位最美丽,最耀眼,最闪亮的女主角,温婉高贵的温沁雅小姐此刻正双手捧着一个黑漆漆的盒子,从头到脚一身的黑漆漆,像一只乌鸦一样,呆滞的站在那里,漫天飞舞的钞票纷纷扬扬的在空中旋转着,有几张已经洒落在了温沁雅的身上,卡在她那泡菜一般,依然冒着烟的头发里,一直紧跟在她身旁的苏沐雪,也很荣幸的享受了一下这样làng漫的钞票下漫步的场景。 俺都让你不要打开了!你这是啥意思呢?哪有人当面拆开礼物的,这里又不是美利坚,还làng费了俺们参谋长好几个月的工资,俺还向老徐借了438块钱才凑了这么个好兆头的吉利数字给你们。小孟有些委屈又遗憾的从温沁雅手里接过盒子,将盒子下面往上一翻,指了指盒子上的那已经有些模糊的字,看到没?说明书!这礼盒的拆开的时候是有步骤的!写得那么大,都没看见不成? 唉,可惜了,钞票雨,俺们参谋长的苦心都被你白费了!遗憾的怅惘声传来,小孟跟那两名军官抬着头看着那依然飞舞在空中的钞票,只有皱着眉头,严肃的脸上呈现的,只有一副遗憾跟不满的表qí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