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187节
一边又觉得,她不会忘了怀礼的。 哪怕怀礼结婚,哪怕他和她结婚,她也忘不了的。 “……你忘不了他是吧,”徐宙也哭笑不得,“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所以我才扔掉的——”依譁 “南烟你他妈的难道想这幅画以后挂在我们睡觉的床头,你跟我上床的时候你看到这副画脑海里还想着别的男人吗——” 宋欢他们赶紧拉架。 “徐宙也,你生气也不能这么说吧。” “有话好好说,别吵架——” “南烟,不就一幅画,扔了就扔了……” “徐宙也你那么暴躁干嘛,服个软啊,你把人家东西扔了啊……” 那不是画。 是她的作品。 他们怎么懂。 过段时间那个二层旧画室拆掉,这幅画也会跟着消失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人生第一幅卖出去的作品。 南烟头脑发着懵,好似因为徐宙也刚才的话,她眼眶也不知不觉泛起了红。 徐宙也见她眼眶红了,肩膀都在发着抖。他知道,她也不想和他吵架的。 也许他应该和她商量一下。 可是。 他不能容忍的。 他知道。 她也不能容忍她的作品被扔掉的。 “你别告诉我……你要拿回来,”徐宙也动了动唇,语气和缓一些,“南烟,是,我应该跟你商量的,但是——” “——买画的钱我会还你的。” 南烟拿起一旁的包,咬牙丢下了这句话。 转身便出去了。 “南烟!” 徐宙也望着她背影,空空喊了一声。 她没有回头。 “徐宙也你他妈的……”有人气不打一处要责备他。 有人却是赶紧制止了,“你怪徐宙也干嘛?没听说吗她给别人画的,徐宙也当初为了她把酒吧都卖了,她也不能这么对他吧……” 夕阳跌到山坳里,夜色瞬间汹涌而来,仿佛能没过他呼吸。 他怔怔地望向空荡荡的门边。 眼泪也模糊了视线。 是他错了吗。 . 晚七点,夜色降临。 出租车在路上飞驰,南烟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有点晕车,一时胃里翻江倒海的。 降下车窗望天空。 星斗如芒,白日难得无云的好天气,夜晚便洋洋洒洒,毫不吝惜自身的光。 与徐宙也恋爱的那一年,南烟和他跑到郊区,支了个帐篷,她半夜起来画了半幅星空,她睡下了,他后半夜又起来补充了后半幅。 她喜欢梵高,最开始就在模仿梵高的笔触。 也许她真不该说梵高是“垃圾”的。 思绪纷乱,不多时就到了那栋二层旧画室。 平素这个时间回来二层一定明明如火,有人等她回家,有人给她安定的感觉。 可是现在呢。 安定给她了,她又不珍惜了。 出门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也许不应该为这幅画发这么大的火,他买回来了,他是有资格决定这幅画的去留的。 可是。 这是她的作品啊。 是她人生第一次卖出去的画作。 下了车,南烟打开一层大门。 大小两个画室堆着杂物,大画室没怎么收拾,平素那些画架都无人使用,早就归置在一旁。 地面还铺着画布。 徐宙也说这画布不好了,就不要了,没有带走。 都成了垃圾。 她去平时堆杂物的地方翻找,灰尘四处飞扬呛得她流眼泪。 突然想起下午在艺术孵化园的那个玻璃画室遇到了他,他说他会想她。 那么她呢。 徐宙也说她忘不了。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忘不了。 只是,见不到他,和他不联系的时候,她会想起而已。 想起谁也成了一种罪过了吗。 杂物室的灯坏了。 那副画埋在乱七八糟的画具下,上次徐宙也拿回来上面包着一层报纸,现在还包着。 无人问津。 像是一个晦涩的秘密。 借着不甚明朗的光线,露出一角来。 清透无暇的冰雪,一望无际的旷野。 尽头仿佛有极光。 南烟从杂物中翻出这幅画,打着手机电筒的光,小心翼翼生怕旁边有利器划坏画表面。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都说了自己不会想了吗? 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拆报纸,南烟望着手里的画发呆,突然无力地跌坐在地面,缓缓蜷缩住自己。 她都不知道回去要怎么面对徐宙也。 不该发脾气的。 心好乱。 此时一阵促狭的铃声划破了寂静。 电话响了。 南烟以为是徐宙也,是个陌生的号码。 归属地北京。 她一直没有存怀礼的电话。 尾号和他的很像。 她承认自己抱有一丝小小的、自私的、不合时宜的期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对面却是一个陌生而严肃的男声。 “请问,是南烟女士吗?” 南烟清了清嗓音,“嗯,是我。” “郑南禾是您母亲吗。” “……嗯是的。”南烟眼皮跟着跳。 对方犹豫了一下,再张口,语气蓦地下沉:“她在整形机构出了很严重的医疗事故,当场死亡……” 头脑轰的一声。 南烟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 “……您方便过来一趟吗,地址在……有一些遗物需要您确认一下。” . 机场播报员甜美的声音回荡在庸碌人群中。怀礼与晏语柔前方vip登记口办理行李托运。 “爷爷您不用担心,今天路上不堵,我们已经到机场了,”晏语柔同晏长安通话,“到地方会有人接的,怀郁在那边。” 晏语柔把大小两个行李箱都递给了怀礼。 怀礼到前台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