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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毕庆堂从口袋里掏出张纸递给谭央,意味深长的说,我做的事,我就会一五一十的认下,我既不会顶别人的罪,也从不贪旁人的功!他一边说,一边别有深意的看着谭央。 谭央细看手里的字条,这是从一张公文纸上匆匆撕下的一角,上面寥寥数字,写着时间和路线。字写得凌乱而潦草,笔迹却是谭央异常熟悉的,因为有人曾用这样的字迹为她写过整整五大本的课堂笔记。 第二日,恰是晴日,阳光充足的冬日午后,忙了一上午的谭央在办公室内拿出刚在锅炉间热好的生煎打算吃,两声敲门声后,也不等谭央回话,虚掩的门便被亟不可待的推开了,徐治中呆立在门口看着谭央,半月来,他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憔悴与消瘦。 谭央将手中的生煎放下,轻声说,别站那,进来吧。徐治中长舒一口气后关上房门,一步步的走到谭央面前,不由分说的去抓谭央的手。谭央的手上还有生煎上的油,便慌忙的往回抽手,徐治中见状一愣,随即一股绝望的神色倾泻而出,他规规矩矩的往回退了一步,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沙上。 谭央还未在意,只转身去墙角的脸盆里盛水洗手,就听身后,徐治中说,昨晚押解赵绫他们去南京的车半夜开出了公路,掉进了河里,到现在,也没找到尸,大概是被冲走了。徐治中的语气呆板到有些死气沉沉,谭央一面擦手一面回头看他,大惑不解的问,你,怎么和我说这个?徐治中清了清嗓子,艰难的说,央央,我叫你失望了,我袖手旁观,又无能为力。我知道若是赵绫死了,你便不会谅解我,那我大着胆子与你假想一下,若他们命大,活下来,逃出去了,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继续下去的机会? 谭央困惑的看着徐治中, 你这么说,就好像即便绫姐他们生还,也与你毫无关系似的。见徐治中闻得此言后神色不定的望着谭央,谭央便打开手包,取出那张字条递与他。徐治中看见这张字条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问,怎么在你手里?谭央点了点头,庆幸能押去南京,也庆幸知道走哪条路! 徐治中情绪激动的走了几步,随即难以置信的问,怎么?毕先生都告诉你了?是,他说,他不贪旁人的功,说着,谭央下意识的抬起头,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多少带了些底气。 徐治中皱眉想了半天才无奈道,我知道毕先生一直筹谋奔忙于解救赵小姐,我暗里帮忙的初衷不过是觉得只要赵小姐没死,咱们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从未想过以此向你邀功,毕竟,我为一己之私背叛了自己的理想与准则,于我个人而言,这便是莫大的耻辱,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包括你!说着,他叹了口气,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最该保守秘密的毕先生却对你说了。所以这一次,毕先生的行为叫我刮目相看、无地自容了。我想,若我在他的位置,我就不会说,我会对一张来历不明的纸条佯装不知,仅此而已! 央央,我不得不说,不管毕先生以何等的手段心机在这个世界里谋事谋人,即便他十恶不赦、罪行滔天,可是对你,对你们的感情,他的行止太过高大完满,以至于每每令我瞠目、使我汗颜!说到这里,徐治中望着谭央自肺腑的说,所以央央,不要怀着那么大的恨意与愧疚,你没有被自己的爱情蒙蔽双眼,在爱情里,他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你深陷的人,而你亲人的死,与你是否爱上他,没有必然的联系。或者,你可以假想一下,如果人是有灵魂的,如果你父亲在天上能知晓这一切,即便毕先生真是杀人凶手,看见这个歹徒如此掏心挖肺的对自己的女儿,你父亲会去怪罪毫不知情的你吗?甚至于,我觉得走到这一步,他老人家都会觉得,如今毕先生的处境也算是造化弄人、形状可怜了吧。 也许我对令尊一切的猜测臆想都做不得数,毕竟,我并不了解他老人家。可是抛开这一切的是非曲直,无论是你父亲还是你表叔,作为一个疼爱你的长辈,我敢断定,他们不想看到你每天都活在这样的苦痛挣扎中,他们不想你大半辈子的光阴都蹉跎在愧疚与悔恨里。所以央央,即便那一条条的人命叫你无法回头,叫你们不能团圆,但是最起码,你要做到平静理智的去面对整件事,面对毕先生。这是为你,也是为他。 说完这一席话,徐治中满是怜惜的望着谭央,谭央强笑着点头,可是头稍一低下眼泪便奔涌而出,她忽然泣不成声起来,治中,谢谢,谢谢你!我总是想不通,总是与自己过意不去,我总以为这一切,太难徐治中温柔的笑着将谭央揽在怀中,宽慰道,若觉得太难,就慢慢来,我陪你。 茶几上,画卷里的青山碧水晴舒郎阔,毕庆堂将手掩在题字的后半段上,只露出了绿水无忧青山不老,身后的陈叔无奈道,早点儿睡吧,一幅画,终究看不出个花来。毕庆堂莫可奈何的摇头,哎,以前看她写写画画,既不大喜欢,也不大当回事,如今倒是能看出些门道来了,可她人却不在身边了。说着,他将手抬起,皱面与白头两个词便晃到了眼前,与整幅画卷极不协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