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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灵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止不住的颤抖,是的,恐惧,她越来越害怕这样的他了,所以在得知宋将这次应战的是沈竹时,她导演了这一场出逃的闹剧,可是终究没能逃出他的手心。“完颜烈,他是我姐夫,你要是敢动他让我jiejie伤心,我会恨你一辈子!” “呵”他蓝眸中流光溢彩,抱着她的手更拥紧了几分“jiejie?把毒药端给你的人有什么资格做你jiejie!你这些年所受的热毒之苦我还没找她算呢!”“完颜烈~”一扬手云灵又想打上去,却在半途被他扣住了手腕“灵儿,只要你肯乖乖待在我怀里,恨我也是可以的。”他冰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不顾一切的绝望“爱不能全部给我,那就好好恨吧,恨到连我的名字都刻入骨髓,我会很高兴的。” “烈…”她终是不忍见他这般模样,话未出口便已哽咽,泪水不住的滑落却被他一一啄吻干净“相信我,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向他们讨还。”包括那几个胆敢出现在你面前的贱人,我必将你今日之痛苦十倍奉还。 耽溺吧,沉沦吧,她抚着他胸口上的伤口绝望的想着,那是她逃离时一刀刺伤的,很痛…很痛…那就一起痛吧,一起在这罪恶的深渊里沉沦。承认,承认她其实是那么爱他,她根本就舍不得他痛。这斩不断的情缘啊,云灵闭上眼无力的任他压回床褥,吻如烈火蔓延。他们如同绝望的兽,彼此纠缠着索取着温暖。 姐,你知道吗,灵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当北国的风捎走女孩的思念与泪水,南国的夜却是如此静谧,如此安然,除了几瓣杏花因风落在她的窗前。云樱靠在窗边,眉目恬淡安然,素白的裙上零落的沾着点点杏花。书案上随意的放了几张薛涛笺,上面用漂亮的卫夫人簪花小楷提了几行诗句“隔岸杏花笑,江南烟雨遥。”早该猜到的,兀自叹了口气,这一夜疾风,明日那几树性急的杏花怕是要落尽了,可惜了。备了雪白的画纸却只是在角落里留下一抹绯红便不知该如何下手,呆看那纷扬的花雨一时间竟看痴了去,那乘风入画的点点飞红美得让她不忍轻拂。 沈竹很平静,仿佛他从未遇见过葛云灵一样。这多少让张旭尧有些不安,他倒宁愿他闹一场就算了,可他玩笑照开,笑话照闹,只他一人独处的时候他眼中的阴郁越分凝重。 “你们将军呢?”难得今日来寻他散心帐中却不见他人,张旭尧向守营的士兵询问道。“回张公子话,今早辽军叫阵,将军领兵去了。”“什么…”张旭尧皱眉,这人,出兵这么大的事竟也不找众将商议,也不怕中了辽人的计。当下未及多想便急急出营去,却正撞上回营的士兵,万众齐呼,士气高昂。 “张公子,大捷,将军虏获敌军主帅。” 完颜烈是能轻易被抓获的吗?张旭尧打量着帐下傲然独立的人,他一身邪魅的气息仿佛是暗夜的君王一般席卷一切,放肆的好像是在自己的领地上打量他们一样。他沉吟着猜不透他的心思,却没看漏他眼中淡淡的讽刺。 或许没有比他更安然惬意的画地为牢了吧,完颜烈全然不在意外面宋军的重重包围,苍白着脸笑得邪魅,疯狂吗?也许吧,可他不在乎。灵儿,是你不允我伤他,那就别怪我设这个局了。由你来推他下地狱也不枉你们青梅竹马一场,青梅竹马,还真是让人嫉妒的词语呢。 夜冷清,将士们热酒正酣,月寒冰,独照两个伤心人。 此时辽营一片肃静,似乎主帅并没有带给他们太多影响。 “砰”侍女将食盘狠狠拍在桌上,一言不发的瞪着那个汉女,都怪她!殿下对她那么好,衣食住行无不是最细致,她们从未见过的好。可她呢,居然逃跑还重伤了殿下,换了别的女人这么不识好歹早不知死多少次了,亏殿下还为了她…… “完颜烈呢,我要见他。”云灵俏面含霜,冷道。 “夫人这又是发得什么火,殿下不在,夫人不吃饭也没人会心疼,会费心哄着你吃。”侍女亦是讽道。 不在?云灵眼眸微动忽的想起什么,惊坐起带动床角勾挂的风铃声声脆响“他去哪了?他是不是与宋军开战了,他明明答应我不会动沈竹的!” 她一连声的追问让那侍女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圆圆的脸憋得通红,终是姑娘急性,怒道“你这个汉女怎么这么没良心啊!殿下被你一刀刺中胸口,又耗尽心力替你解毒,如今被困在宋军中,你却只挂心别的男人!夫人怎么能这样!”话说到最后,眼睛都红得要掉下泪来,也顾不上礼仪什么的,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云灵满脸不可置信的呆坐在床上,拽紧了胸襟感觉心来有什么在激荡一般,他竟为自己解了热毒,难怪他脸色会那么苍白……被困宋营,他被沈竹抓了吗? 云灵僵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跌回床榻,虽然飞扬的神彩在瞬间失色然而她却像一枝开败了的玫瑰花,纵是衰落亦是如火般燃烧。是该做决断的时候了。她清楚的知道宋人对辽人怀着怎样深重的仇恨,她亦是明了没有庞大的母系家族支持的他活得有多么不易,他的兄弟没有一刻不想致他于死地,如果她多犹豫一分他便多危险一分。 静冷,夜借着星辰的眸子凝望着大地,黑沉沉的夜色里一道轻盈的影子悄无声息的蹿了出去。 许久,辽军仍是一片沉寂,只听得冷硬的铠甲在走动时发出一声声闷响。好一会儿,云灵的帐外才转出一个身材高挑少女,冷静的问着身后的侍从“保护夫人的人都安排跟上了吗?”“是!”身后人的回答未带一丝迟疑“只是…只是我们就这么放夫人走了,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