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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就将目光锁紧了,跟在宜章身边的宫人,遥遥的看过去很是俯首帖耳。 还真是没看出来,这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以往宜章无论做什么,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现在渐渐的脱离了控制,这让二皇子感到很烦躁。 江央公主停下脚步等着宜章,陆危突然一步踏了两阶,似是有意想要避开什么人的目光。 “怎么了?”江央公主黛眉秀长,眸光极快地掠过陆危的异样举动。 “有人一直在看卑臣。”陆危小声道,他心底的潜意识告诉他,他绝对不能回头。 那应该是个对于他来说,很危险的人。 “是吗?”江央公主面色清冷,倏忽间想到了什么。 于是众目睽睽的廊桥之上,江央公主素手扶着朱漆栏杆,步步拾阶而上,蓦然回首,一眼便看见了下面的众人。 正值妙龄的少女长眉挺鼻,垂眸时可见,格外纤浓密长的睫羽,抬眼之际,清透苍白的面孔上,仿佛有一种极致的冷然与羸弱,在眉目流转间,不断地交叠幻化。 说不出的金尊玉贵。 江央公主慢慢地将那些人一一巡过,包括她之前所有见过的世家公子。 站在二皇子后面的苏卓宵等人,朝她深深地拱手行礼,态度格外的恭敬。 宜章去和二皇兄他们作别,其他几位公子倒是盛情邀请五皇子,和他们一起去打马球,难得和这样的好日子,人也都齐全。 “宜弟,盛情难却,你不妨先去了也好。”江央公主说着停了停,遇见了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目光,抚了一抚衣袖边缘的花纹,居高临下地朝他们颔首温朗一笑,眸光犹自清淡如水。 然而这一笑,倒是将下面的兄弟二人惊得不轻。 他们和月照宫素来没有特别的往来,甚至可以说,是处于彼此无视的状态了。 虽然今天是为了江央这个皇长姐的婚事,却各有打算的。 这时被皇姐这么一笑,莫名的竟然心虚了一瞬,不过也很快回过神来, “我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也是傻的了。”宜章高高地抬起下颌,满是自得地说。 “你这又是何必呢。”江央公主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宜章对这些可能夺走阿姐的人。 临走时,他自然没什么好颜色的。 苏卓宵等人都得到了五皇子的一个冷脸,和拂袖而去的冷淡背影,目送江央公主和五皇子离开后,彼此不由得面面相觑。 倒是为首的二皇子和四皇子两两相望,而后一齐笑了起来。 “五弟啊,果然还是孩子脾气。”二皇子凉凉地叹息一声,却没有任何的惋惜之意。 对他们来说,五皇子当然还是长不大的比较好,朝野之中,未尝没有上疏父皇立储君的奏折。 只是,都被父皇压了回去。 说一次他一笑置之,说两次他摇首拒绝,说三次,他可就要大发雷霆的,质问臣工是何居心了。 赫枢不正经的时候没法说,正经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他到底是皇帝的。 “还没说怎么样呢?”二皇子问身边的苏卓宵。 他早就与苏卓宵的兄长有所往来,将其收入了麾下,也就宜章那个孩子心性才觉得兄友弟恭,毫无算计。 不过,若是这个五弟自己日后知趣,他当然也不介意,将这些假面维持下去。 苏卓宵转头瞄了一眼身后,再无声的吐出一口气,挫败道:“看公主和陛下神色冷淡,应是作罢了。” “这又不是一日两日就成的,”二皇子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轩然道:“皇姐动不动心都没有干系,你只需要入得了陛下的青眼,这件事便算是成了。” 听到二皇子这么说,苏卓宵也就无话可讲了,他又不了解这些宫里的是是非非,只能按照爹娘的吩咐行事。 “是,卓宵明白了。”苏卓宵深深地揖手行礼,随后款款迈步离去,与同伴们佯装无事地谈笑风生。 二皇子从扶婉口中得知芙蓉宴的目的后,就很快找了苏卓宵的长兄商榷此事,恰好苏卓宵适龄未婚,他觉得大可一试。 新阳侯夫妇之所以希望次子尚主,也是因为苏府渐日式微,尚主是一条再好不过的路。 这次明着说是赏花宴,实则是凤台选婿,江央公主乃是帝后的掌上明珠,荣宠万千,恩泽加身。 这样的天家女子,高不可攀,与其说是尚公主,不如说是入赘皇族。 苏卓宵这般想着,当然,他此行而来,自也是为了选婿,可这里人才济济。 他比起来,虽然不至于落入下乘,却也算不得绝对的出色了。 江央公主回到月照宫后,面对五皇子的连连追问,直接摊开了道:“说来也很简单,并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试探的机会,靠这次芙蓉宴,让你去以酒试探一下试探父皇一二,还有,看看其他人的举措。” “阿姐你怎么能这样,就这也是值得你答应选驸马这种事,阿姐你太胡闹了,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宜章额上的青筋,倏然紧绷了起来。 他本以为阿姐是因为自有主张的,谁知道根本不在意最重要的事情。 “在这个漩涡里的婚事,算什么终身大事。”江央公主微笑着,轻哼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管他是谁,但凡父皇不同意的,那都是飘渺不定的浮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