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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 第73节

    什么又叫rou腥味?

    明修诣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但睢相逢一心想要点醒他,拽着他的手不让他逃避。

    “就是因为他还有一半灵骨是佛骨。”睢相逢还在那说,“他每月发病吃药,皆是想维系魔骨和佛骨的灵力平衡。只是一旦他动了欲同人双修,无论那人是魔还是道,必定会引起两种灵骨灵力失衡,到时可不是吃药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明修诣本来极其排斥和师兄一起讨论师尊……重不重欲的问题,被迫听到最后才隐约意识到睢相逢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怪不得最开始的时候宫梧桐对他特殊,云林境总是用一种排斥的眼神看着他,直到后来他说绝不会对师尊大逆不道,那冷酷无情的云宗主才对他神色好看了些。

    还有佛zigong禾也是如此,好像唯恐宫梧桐真的动了心同人双修。

    每个人都知晓宫梧桐不能让灵骨失衡,也都在努力为他排除一切危险,只有宫梧桐自己……

    他时刻在意着自己的美貌,连手上沾染了尘土都得眉头紧皱,恨不得把爪子给剁了,但就这么一个爱美爱洁的人,却好像对自己的生命完全不在乎——明明知晓动心动欲会使灵力失衡,却还总是妄想着双修这种事。

    明修诣突然打了个寒颤,心中浮现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念头。

    在宫梧桐的识海中,他难道已经看到过自己的……死期了吗?

    就在这时,一旁有个声音附和道:“是啊。”

    明修诣还沉浸在那令他毛骨悚然的设想里,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猛地回头伸出手去。

    一股水流从他手中钻出,在触碰到来人时陡然化成锋利的冰刃,只差一寸就能刺穿那人的喉咙。

    视线落在那说话的人身上,明修诣这才认出来——此方才和宫梧桐在一起的就是此人。

    霜下客本来还觉得那明少尊温温柔柔的很好欺负,没想到差点被串成串儿,干笑一声抬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明修诣手指一动,兵刃化为水流落在地上,让龟裂的地面猛地开出一簇小白花。

    明修诣颔首,淡淡道:“对不住,失礼了。”

    霜下客干巴巴地笑:“是、我失礼在先。”

    明修诣态度温和至极,但霜下客这种对人性格极其敏感的人来说,还是能瞧出来他对生人的疏离和排斥。

    睢相逢在霜下客出声后便躲到了明修诣身后,见不是坏人便走了出来:“这位是?”

    霜下客说了自己的名字,睢相逢诧异道:“您就是霜下客?幸会,师尊总是说起你。”

    霜下客来了兴致:“小圣尊是如何说的?”

    他可是说风花雪月春宫戏的,一般来他小世界听说书的出去后都不会告知别人,生怕身边人觉得他轻浮肤浅,但宫梧桐好像并非如此,听个话本都要宣扬得人尽皆知。

    睢相逢幽幽道:“说您总是让他心神荡漾,每回从您那出来都恨不得随便找个人原地合籍。”

    霜下客:“……”

    这知道的以为宫梧桐在说自己讲的是话本,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兜售非正格虎狼烈性春药的黑心商贩呢。

    霜下客甚至听说小圣尊曾在千仞学府的音律课上公开说自己曾为话本谱过曲子,当时霜下客还不相信,但听到睢相逢如此说,他倒是觉得这的确是宫梧桐能做出来的事儿。

    霜下客干咳了一声,含蓄地表示自己并没有卖虎狼之药。

    睢相逢哈哈大笑,觉得此人当真有趣,怪不得宫梧桐总是往他小世界跑了。

    霜下客两眼放光,完全把宫梧桐当成是下本话本的原型来用了,“小圣尊方才还说自己想要去修魔玩一玩,但是听到二位的说法,原来他是不能入魔的吗?”

    睢相逢点头:“是啊。”

    明修诣不动声色对睢相逢传音:“师兄,不要和外人透露太多师尊之事。”

    睢相逢:“没事,你都不知道你和大师兄去历练的那一年里,师尊和我说过的最多的就是这人了,天天说夜夜念,我都差点以为师尊对这人有意思了。”

    知晓师尊对此人十分信任,应当不是坏人,但明修诣不知为何眉头去轻轻皱了起来,心间也莫名有些酸涩。

    天天说,夜夜念?

    霜下客将睢相逢所说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去整整理理去写话本。

    他又连续问了好多关于宫梧桐的比较私密的问题,比如“小圣尊私底下喜欢喝酒吗喝什么酒容易醉吗醉了会发酒疯吗发什么样的酒疯会拉着人说一些奇怪的话吗”,再比如“小圣尊选妃日的时候,他是如何选中贵妃的,对贵妃的态度和平常相比有异样吗”等等,睢相逢没什么心眼,挑能说的都告诉他了。

    霜下客双眸放光,激动地直接拿出纸来当着两人的面龙飞凤舞写了一堆东西。

    睢相逢对师尊总是挂在嘴边的人十分好奇,也不把他当外人——毕竟若是恶人,他师尊肯定不会对他如此推崇,他凑上前去瞧霜下客写的东西,发现那字像是鬼画符一样,除了霜下客自己应该没人能看懂。

    “这是什么?”

    霜下客干笑一声,当着别人的面写话本的东西对他来说有些羞耻,便随意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了。

    他心满意足地将纸收了起来,无意中看到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明修诣,突然怔了一下。

    明修诣是个无论对谁都温和的性子,哪怕是陌生人他也不会冷眼相对,但不知是不是霜下客的错觉,他看着明修诣的双眸,隐约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悦。

    明修诣那双带笑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漂亮好看,好像汪着一捧水似的,清澈又温润而泽,让人仅仅只是看着就深陷其中。

    他那张俊美的脸哪怕面无表情也带着三分温柔笑意,只是这一次在看向霜下客时,仿佛蒙着一层青釉的瞳仁微微闪着一道仿佛冰刃的寒霜之光,让他显得有些异样冷淡。

    霜下客一噎,开始思考自己方才哪句话说错了才得罪了他。

    这时,一旁传来宫梧桐欢快的声音。

    明修诣将眸子一垂,长长羽睫遮挡住那冷淡的视线,再次抬起时已没了那罕见的冷意。

    他温柔一笑,朝着霜下客礼数有加地颔首,转身去找宫梧桐了。

    霜下客站在原地看着那颀长的背影,好一会才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方才明少尊之所以那么看自己,是在……

    吃醋吗?

    第69章 两人独处

    有了宫禾相助,宫梧桐得到了灵矿中所有的昭阳髓,够他炼一堆灵药来维系身体中的灵力平衡了。

    能有一阵子不为生死cao心,宫梧桐高兴得忘乎所以,拽着宫禾喜滋滋道:“哥你想要丹药吗,我给你炼药,什么都可以。”

    宫禾此番过来只是想给他寻昭阳髓,摇头:“没有,你保重好自己就好了。”

    宫梧桐随手掐下一朵花又臭美地往头上戴:“那多不好意思啊。”

    宫梧桐从不和他客气,宫禾也早就习惯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宫梧桐被揉得歪了一下脑袋,也没躲,小声嘀咕道:“我的花儿都歪了。”

    宫禾无奈叹气,余光瞥见正撩开藤蔓白花往这边走来的明修诣,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梧桐,情爱一事,你切记不要在魔骨发作时做决定。”

    宫梧桐敷衍他:“嗯,好好好,记住啦。”

    宫禾见他满脸不在乎,眉头轻皱,伸手拍了一下宫梧桐还在摆弄头顶上花儿的爪子,眸子定定看他。

    宫梧桐只好像是被责罚的孩子似的将手放了下来,乖乖点头:“是,梧桐记住了。”

    宫禾这才缓和了神色:“乖,不要总是让义父为你担心。”

    “我好着呢。”宫梧桐摆弄自己的手,不情愿地道,“你们不要总是瞎cao心,我又不是孩子了。”

    宫禾看起来还想在说什么,但见明修诣已经走到跟前了,不好在小辈面前下宫梧桐面子,只说道:“有事定要告知我们。”

    宫梧桐:“好,知道啦——你不是还要去照看四方大佛寺那群小崽子吗,还在这儿耽搁?”

    宫禾:“他们等会回来寻我。”

    明修诣已经走到了跟前,颔首行礼:“师尊,佛子。”

    宫梧桐一看到他就高兴地拉着他分享得到一堆昭阳髓的喜悦,那些话颠三倒四说了好几遍明修诣都不觉得厌烦,垂眸听着,时不时恰到好处地捧上一句,能让宫梧桐兴致更高。

    这么会功夫,四方大佛寺的弟子已经寻来了,正在不远处等着。

    他们全都一身雪白僧袍,气质寂然,只是视线落在宫梧桐身上时,沉静的眸子瞬间变得排斥和焦急,恨不得直接冲上来将他们家一尘不染的佛子抢过来,省得受此人身上的浪荡之气污染。

    宫禾不便久留,打断宫梧桐已经讲了第四遍的“这么多昭阳髓啊!我哥就一抬手,很快啊!就一下!”,道:“梧桐,我先走了。”

    宫梧桐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几声:“行啊,明年论道会上见。”

    宫禾点头,抬步朝四方大佛寺的弟子们走过去。

    宫梧桐也跟着过去送他哥,只是宫禾一走过去,那群白豆腐一样的弟子立刻将宫禾护在身后,如临大敌地看着宫梧桐,唯恐他冲上来。

    宫梧桐一见这局面,笑眯眯地走上前:“干嘛啊这是,我只是和我哥说几句话,小师父们也要拦着吗?”

    四方大佛寺的弟子每一个皆有慧根,哪怕对着讨人厌的宫梧桐也无法口出恶言,那涵养修的大概也只有明修诣能与之一比了。

    为首的小弟子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一板一眼道:“见过小圣尊,佛子还有要事要忙,不能同您再叙旧。”

    宫禾无奈地被几个还没他肩膀高的小弟子护在身后,给了宫梧桐一个眼神,示意他别逗他们玩。

    但宫梧桐哪里肯听他的,见这些小弟子一个个脸崩得跟什么似的,心中那恶劣的本性顿时被激了起来,他故意凑到一个小弟子面前,紫眸全是潋滟波光:“若是今日小圣尊我非得留下佛子同我叙旧呢?小师父你要如何做呢?”

    众弟子:“……”

    那小弟子气得脸都红了,有心想要骂人却又不会骂,只能强忍着怒气,奉劝道:“请小圣尊不要强人所难。”

    宫梧桐在心里笑得直打跌,却朝着人群里的佛子伸出手,作势要抢人。

    一群弟子吓得连忙把宫禾往后推,活像是被恶霸强抢民女似的。

    “小圣尊不要这样!”

    “不可,不可!”

    “佛子快走!”

    宫梧桐差点直接笑出来。

    宫禾无可奈何:“梧桐,不要胡闹。”

    宫梧桐挑眉,满脸都是还未散去的兴致。

    自从当年他及冠时稀里糊涂地对着宫禾当众示爱,四方大佛寺的所有人都对他极其忌惮排斥,每每见了都得怒瞪他几眼才解气,他都要习惯了。

    明修诣也有些听不下去,走上前拽了拽宫梧桐的袖子,干咳道:“师尊,二师兄说寻到了新的灵草,让您看看是哪种草。”

    宫梧桐闻言立刻散了兴致,往后退了半步,看着如临大敌的小弟子们,挥挥手道:“好啦,小白豆腐,走吧,不和你们玩了。”

    小白豆腐们:“……”

    他们气得眼圈通红,却又顾忌着礼数不便多说什么,一路倒退着护着佛子往外走,警惕地看着宫梧桐,似乎怕他反悔再追上来。

    宫梧桐玩够了,没管他们,被明修诣拉着去寻睢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