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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纪夫人眉头皱了皱。 纪筱染垂下眸,房间里,两个失了耳朵护卫已经晕死过去,地上血渍四溅,整个房间都是一片凄惨景象。她的脑海里,一丝一缕,渐渐浮现出久远的似乎是上辈子的事。 那段记忆,是她最煎熬的时候。 他带着她私奔,不过是一介柔弱书生,目光却是她生平未见的坚决。从一开始,两人便知道彼此的心意无法被纪家所认同。她不贪恋那些稍纵即逝的富贵,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下来。只是不曾想,只堪堪来得及逃出苏州城,因她的身份不便走动,在他为她去买吃食的路上,两人分别在两头被截了住。 纪筱染自是不从,然而心里忽然惴惴,厉声询问他的去向。来人只道老爷吩咐,她回去即不会为难男方。纪筱染不信,坚持等他回来再走。来人却只是冷冷笑着,小姐多耽搁一刻,那人便多苦一刻。只这一句,倔强如纪筱染,也是心惊了惊,只得暂时应了下来。 等她被急马带到苏州,不过一日有余,已恍如隔世。纪筱染心里放心不下,然而一入纪府,又是入了铜墙铁壁,再难出逃。她心思缜密,知道自己一人无力抗争,分秒必争,最后唯一的希望就落在纪西舞身上。她知对方不喜与人亲近,一时有些拿捏不准是否会帮她。然而出人意料的事,当那夜她偷溜进五妹房间时,她起身看向她,黑暗里一双眼眸晶亮透彻:三姐终于来了。只这一句,纪筱染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 之后的一切出乎意料地顺利,她当夜便被送出了纪府。待纪筱染最后与纪西舞道谢,对方只望了她一眼,淡淡道:三姐无需多谢,毕竟你离开纪府,对我也算是利事。顿了顿,自怀中取出一瓶膏药,他应该还在原地等你,想必需要这个。 纪筱染也不多说,接过膏药,一路马不停蹄奔出城外。而当她回到自己被抓走的地方,看到眼前场景时,十余年不曾哭过的她,刹那便落了泪。 男子一身蓝袍早已破碎,沾了血落了灰,脸色灰败地躺在草地上,几乎让人以为已经死了。 来不及找大夫,纪筱染在马车上亲自为他清洗伤口,换上膏药,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衣襟上早已泪痕斑斑。纪西舞找的车夫带着他们一路南下,将人送至了一处隐蔽的小镇。有人迎上来,将两人接入一处民宅,虽不大,却早就收拾妥当。 那之后,果然再也没有纪府的人找上门来。只是那顿毒打对于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而言毕竟太过,留了病根,没能相守长久,还是去了世。她将他葬在屋子后边的草地上,日日陪伴。 这一切,纪筱染不曾与任何人提及。在所有人看来,她便像是突然从纪府蒸发,消失在了苏州城,一去就了无音讯。纪筱染是感激纪西舞的,即便愉快的时光短暂,但若非没有纪西舞,甚至连这一点美好的回忆也不会有。也许心上人不等她赶到就在原地伤重死去,偶有好心人路过,为尸体披一件衣衫,然后腐烂至一具白骨。那样的结局太过惨烈,以至于之后的小镇生活令两人都无比珍惜。 纪筱染再抬眼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脖颈上横着的刀稳如磐石,冷淡道:这句话,我回送给你。都是血亲,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闻言,纪夫人没有再多说,只是望了身后一眼,随即退出了房间。这短短时间里,她的心思百转千回。老爷此时还未赶来,除非是有天大的事耽搁了,不然就是放任纪筱染调查纪西舞的死。如果是后者,那么不得不引起警觉了。 望着纪夫人返身,纪筱染这才垂下了手中的刀。脖颈处的血痕蜿蜒淌下,染红了衣领。她重新望向地上簌簌发抖的护卫,声音寒如鬼刹:现在,我们再来好好谈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 黑暗里,一个声音唤住了正准备回房的纪夫人。 她回过头,瞥见不远处飘着一盏灯笼,悠悠朝自己靠近。微弱的车轮声在寂静里碾过草地,不一会就显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 原来是越儿。纪夫人神色不变,飞快地环顾了一眼周围,见四下无人,心里稍稍放下心来,这深夜露寒,怎的还出来? 不碍事,只是听闻了动静,才出来看看。已是春日,纪越的身上却还披着一件白色大氅,膝盖上也盖着一块绒毯。他看了一眼纪夫人,正好,夫人可是刚从那里回来?不知发生了何事,还望告知一二,省得我再过去了。 宁护卫死了,染儿在房间里逼问护卫怎么回事。 噢?纪越脸上并无多少诧异,垂眸深思了会,方淡淡道,看来三姐打定了主意要查啊。 纪夫人的视线细细扫过眼前这个羸弱的男子,忽道:是你吗? 纪越抬起头:夫人在说什么? 纪夫人目光带着疑虑,深深望了纪越一眼,语带深意:没什么。倒是越儿你,还是小心一些,别过去了。染儿性子倔,万一以为你是凶手误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夫人玩笑了,越儿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怎会翻得起风浪?纪越并不着火,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倒是二哥他心地善良,夫人还是管好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