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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门隐去,背后的竹屋渐渐显露,她的余光瞥见,呐呐道:“原来不是一间房,而是一栋屋子。” 真是奢侈。 住个客栈,还附带周边绿树花海。 甚至天空的星辰都比现实里的还要来得璀璨繁杂,星罗棋布,美得她几乎移不开目光。 到了此处,他终于放她下了地。 站在花海边沿,姜糖蹲下身,纤长的手指拨了拨花瓣,柔软的触感像极了丝绒。 桃色的衣摆拖在地上,铺散开来,黑发垂落,暗香浮动。 他的喉咙滚了滚,跟着蹲下,径直摘下一朵,放到她的手心里。 “喜欢就拿到屋里去。” 她把花放在鼻间,嗅了嗅:“真好闻。” 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话,衣袖一挥,一大束千云花被他捧在手里,再次递给她。 “如果喜欢,不如全摘了。” 姜糖:“……我觉得还是长在地里的花,更好看些。” 容景这话说的,似乎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的地盘,可以任其为所欲为。 她不解道:“若是真的摘完,客栈老板不会动怒吗?” 容景不是很在意:“放心,我打得过她。” 姜糖:“……” 她还以为,他会说用灵石来进行赔偿。 结果竟然是凶狠地打斗来解决吗!? 她坚定地表明态度:“不用了,真的,这花我不喜欢了。” “怎么突然变了?”容景侧首看她,眸子透露出一丝无奈,但他理解地笑起来,看向花海时,脸上的温度散去,“不喜欢便毁了吧,看着挺碍眼的。” 言罢,他倏然起身,指尖猛地窜出一道火焰。 姜糖一脸迷茫,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到烧花的地步。 中间是漏掉了什么关键性的话吗? 她只是说了句不喜欢,没有说要破坏吧!! 眼看容景当真,指尖的火焰在空中伸长。不等多想,她立即出手,抓住他。 刚触到他的手背,火焰倏地被掐灭,火星子闪了闪,继而归于死寂。 “你怎么了?”他困惑起来,眉头微蹙,“不是说不喜欢?” “但我没说要烧毁……”她很心累地回答,心里对他的性格有了个大致的确定。 原来她喜欢的人,竟然是个“破坏狂”,而且任性妄为、横行无忌,一点也不怕报复。 她轻扯了下他的衣襟,为了白花的安全着想,忍着浮上来的羞耻,拖长了音调撒娇道:“我们去屋里吧,不想待在外面了。” 他敛眉低目,静静回望她。 夜幕低垂,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成两道密不可分的影子,缠在一起投掷于地面。 他看了很长时间。 她目光疑惑,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她不是跟他一样,长了眼睛、鼻子、嘴唇吗? 半晌,他的目光一寸寸侵略过去,最后顿在她的唇瓣上,盯得她头皮发麻,正要说话。 只见他低低笑起来,打断了她的开口:“是迫不及待了吗?” 姜糖:“???” 迫不及待…… 姜糖:“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掐住她脸上的软rou:“还能是什么?” 她无语凝噎,不管说什么话题,他都要扯到这一方面来! 她装作没听见,兀自甩下他往竹屋走去。 他紧紧跟着,长腿一跨,站到她的身侧,笑吟吟看她。 她走快,他便走快,她走慢一点,他便走慢一点。 她不说话,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硬着头皮来到竹屋里,然后发现,此屋只有一张床。 她裂开了。 她的想象里,至少以为会有两张床。 她冷静不下来,身后传来一声“吱吖”。 门关上,屋里陷入黑暗。 她站着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 脚步声缓缓而来,顿住,一个温热的身躯从背后将她环住。 他声音低低的:“要睡了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此话有另一种含义。 姜糖努力镇定,给自己打气道:没事,反正都睡过了,不差这一次! 可是,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甚至有一种全然的陌生感,不像一些词汇事物,即使失去记忆,本能地存在脑海里。 她忍不住怀疑,她真的有经历过这回事吗? 幽寂的屋,他长时间地抱住,像是在等她的回应。 呼吸伴在耳际,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将她紧紧缠绕。 她的脖子起了一个个小疙瘩,有胆怯,也有紧张。 过了片刻,他把她转过来,轻轻地吻,由轻变重。 呼吸交缠间,她像是躺在云海中,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跟随他的动作,脑子开始变得含混。 待他的手指撩起腰带,她清醒了一分,立刻重重坠回地面,声音颤颤巍巍道:“今晚不行。” 她真的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甚至觉得前方有一个巨兽在等她。 让人恐惧,又不安。 良久,他似乎是在黑暗里看她,终于,声音微哑道:“那退一步,帮帮我?” 他是在和她商量,她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她一边帮他,一边想,他让一步,她也让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