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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被揭开了。 他没有用喜棍,直接伸手抓住一角红色,将盖头掀起拿开。 江挽衣的眼睛终于见光,并不先看宋宣,只是把目光移向锦绣,神色似笑非笑。 她才没有那么多心思管宋宣,他要走的话走便是。 倒是真的应该好好收拾一下锦绣。 锦绣正好撞着她的目光,一时间面露惶恐,连忙低下头。 面前的宋宣定定地立着,居然还没有走。 江挽衣心下觉得不对劲,于是又转过目光来看他。 因为醉酒,那双平日里极为清亮的眸子中平添三分朦胧。 他鼻尖依稀有汗,薄唇微湿,大概是剩下的酒。 江挽衣不得不承认,宋宣生的极为好看,不然也不会让她只一眼就跌了进去。 不过她到现在都也还暗暗懊恼,以貌取人真的是个大毛病,必须得改。 内心几番想法,江挽衣面上却依旧是淡定从容,无一丝松动。 她冷冷别过头,从嬷嬷那里取来合欢酒。 江挽衣十指修长,捧起那杯酒,对着他抬起。 冷冰冰地,还有些生硬。挑衅意味也融在了其中。 宋宣见状,似是玩味一笑,他偏过头去,江挽衣目光定定看着前方,不曾移动。 直到宋宣接过酒,重新面对着她之时。 宋宣低下头来,昏暗光线下,衬得他眉目如画,如琢如磨。 江挽衣并没有动,看着宋宣的手伸到自己的手下,绕了上来。 她低头看着杯中酒,一时间心情复杂。 实在是太不同了。 宋宣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 见江挽衣依旧不为所动,宋宣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抬起了江挽衣的手臂。 江挽衣臂上忽受力,自然是微讶,只在一瞬之间,宋宣让她手臂抬高,低头喝酒。 动作行云流水,还十分自然,江挽衣看得一瞬愣神。 自行喝过她手中酒后,宋宣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开口:“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江挽衣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前世,宋宣这样对自己,恐怕自己都要喜极而泣了吧。 只是今世,不知道宋宣哪里来的毛病,忽然做出如此之大的改变。 只可惜江挽衣不再是那个江挽衣了。 她微微一笑,从容饮下宋宣手中酒,而后装出人畜无害极为纯良的样子来:“妾身愚钝,只知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明里暗里都咒你死了,她倒想看看这个不大正常的宋宣还能厚颜无耻到如何程度。 一边的嬷嬷闻言,都吓了一跳,一时间紧盯着这位宋大公子,生怕他一气之下离去。 江挽衣倒是巴不得他能快点甩袖走人,一来是她可以睡一个舒服觉,二来是明日还能让宋夫人知道她这个儿子有多不知礼。 不想宋宣似是没听到一般,手中酒盏尚未放开,就直接扑在了江挽衣身上。 江挽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到,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躲开而是扶住他。 事后江挽衣又是懊恼,自觉自己不该手多去扶,该让他直接在榻上磕上的,痛一痛才清醒。 状况突发,嬷嬷也不得不凑近,只见宋宣双目微闭,竟是醉倒了。 盖头也揭了,合欢酒也喝了,算是礼成。 眼下宋宣醉成如此模样,嬷嬷只得和江挽衣一同扶置榻上。 期间站在一旁的锦绣似是想来帮忙,可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一番后站在原地终是没有再动。 宋宣喝了个酩酊大醉,一动不动,嬷嬷已知今日怕是成不了事,于是也没有叫人再继续候着,帮江挽衣解发洗漱后,拉下了帘帐便叫人都下去了。 嬷嬷一走,江挽衣站在榻边,就狠狠地瞪了宋宣一眼。 自己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睡这样大的床榻,他躺在上面,占了一大半位置,一会儿自己睡着定是不会舒服。 眼下宋宣在榻上睡的舒适,神色宁静,一边的江挽衣却是已经开始细想,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瞎了眼了,居然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看上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这么多年,当真不止是瞎眼,还是猪油蒙了心。 江挽衣又发觉,宋宣当真是对这香厌恶至极,今世居然还醉倒在这儿了。 这样一看,虽说依旧是有些不对劲,但也算是顺理成章了。 一个宋宣在身边躺着,江挽衣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片刻后,她又忽然半趴到了榻上,托腮看着宋宣。 说来惭愧,这还是她前生今世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宋宣。 这才发现,原来他挺拔的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痣,颜色的很淡。 江挽衣眸色微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见宋宣无甚反应,江挽衣又伸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 这人醉得似头死猪。 江挽衣索性站起身来,提起亵衣裙摆,一时泄愤,居然在他身上踢了一下。 宋宣无甚反应,醉在他的温柔梦乡中。 这一脚踹下去,江挽衣竟然隐隐约约有了点爽快,于是又踹了一脚。 只不过出于一种她自己都摸不透的奇怪心理,踹的很轻。 可是再一想想,自己前世过的可怜,多半拜这个人所赐,怒火上头,江挽衣竟是狠狠踢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