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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琅捏紧缰绳,刚想调转马头,一支利箭便穿云而来,直射马眼。 高琅双腿猛夹马腹,手拉着缰绳往左边一偏,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带起长剑一下将破空而来的飞箭砍成了两截。 只是身子一偏,眸光不由自主的便向旁看,一下就看到了小小一团影子,横冲直撞的朝着自己奔来。 本皱着的眉头倏尔打开,脸上荡漾起笑意。 高琅疾着骏马往回奔,一把将地上的人捞了起来,放在身前:娘子你竟在这里,让相公我一顿好找! 话说着,却见城门已紧紧关上,驾着马转了两圈。 这廿四城两边皆是高山,出城仅一条大道,过了定川江再往前便是乌黎江,两江交汇的右岸就是金骏山。 地势可谓是崇山峻岭,易守难攻。 一直是大周和南夷两国的必争地。 眼下,高琅立在这城门外唯一一块平坦的空地上,前方是飒飒铁马,马上夷人手执长弓。 箭头皆瞄准着不远处的两人一马。 高琅解开自己的斗篷,迎头罩在金小楼身上:天寒地冻的,别冷坏了娘子。 手一扬,策着马朝前奔了出去。 金小楼的头被斗篷罩着,靠在高琅怀里,只觉得周身皆暖烘烘的。 好不容易扯开一道儿缝儿,却见他们竟向着敌军疾驰而去,当即吓得白了小脸。 金小楼自小生长在和平年代,哪里见过打仗的场景,虽然只有数百人,在她眼中仍如千军万马朝着自己杀来。 更何况是几百人打一人,势不均力不敌。 这根本就是去送死!金小楼使劲将头伸了出来,扬声冲高琅到。 高琅腾出一只手,一下将她毛茸茸的脑袋又按了下去。 刚一按下去,一支箭便擦着她的耳边飞过。 高琅一手策马,一手舞剑,将箭雨抵挡在两人身前,金小楼耳边只有连连不绝的兵器相接声。 正担心得要命,便听高琅俯身下来的间隙,凑到她耳朵旁轻轻一句:若是害怕,便闭上眼睛睡一觉。 金小楼大睁着眼睛,哪里敢睡觉,只看着满天飞来飞去的箭雨,越来越密集 就在马儿即将踏上石拱桥的瞬间,高琅抱起金小楼纵身往定川江里跳去。 高琅刚离开那马,枣红马便被射成了筛子,倒在了桥头。 夷人皆以为马背上的人已跳进了江里,举着弓纷纷朝着江中乱射,又一路往下游追去。 只是,这冬日的河水这样的冰冷,高琅哪里舍得让金小楼受凉。 在临近河面的最后关头,高琅扬起马鞭猛地朝着石拱桥上的望柱上缠去,抱着金小楼荡在石拱桥下面,扔了鞭子伸手攀住了桥下的孔洞。 见大批夷人离得远了,高琅这才又从桥下跃了出来,放开金小楼,飞身上去将一个夷人踹下了马,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抱起金小楼过了桥一路向前奔去。 高琅本想绕过了夷人再调头回城,哪晓得那些夷人竟不要命的一直追在身后,离乌黎江越近,夷人越聚越多。 眼看无路可走,高琅只好向金骏山上去。 金骏山呈三鼎之势,左右两座山峰地势较低,早已被南夷驻扎了军队营地,只有中间的险峰可以上。 只是那最高的险峰四面悬绝,直立如削,极难上登。 高琅弃了马,抱着金小楼往山顶上攀去,也因为山险难登,夷人再难追上,渐渐的只剩他们两人在寂凛的山间。 天边飘着绯红的霞光,身侧是啾啾鸟鸣。 金小楼挣脱了高琅的怀抱:我可以自己走的。 高琅抿唇一笑,自然的跟在金小楼身后:他们是派了杀我的,想来不杀了我不会轻易离开,定会在山下守株待兔的候着,我们俩需得在这山上多待些时日。 金小楼没有答话。 高琅也不在意,仍旧笑着:越往山上走,越是寒冷,待天一黑,露天过夜能冻得死人,我们先找一个安身的山洞。 金小楼点点头,借着日落前最后一点亮光,四下里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背风处的山洞,刚一进去,高琅便身躯一软,扶着墙,缓缓坐倒在地上。 金小楼大吃一惊,忙扑了过去,她这才细细看清高琅身前,衣袍上一大块鲜红的血迹。 掀开袍子,一截断了的箭深深刺在他的胸口处。 你担心我?高琅见金小楼的神色,欣喜起来,眸光亮了亮,咬着牙一下将胸前的箭头拔了出来,往脚边一扔,你放心,有你在,我可舍不得死。 只是说完这句话,却眼眸一闭,就此晕了过去。 金小楼心乱如麻,赶紧撕破了衣角忙紧紧按压住伤口处,待血止住了些,这才一点点小心的将高琅胸前的衣服扯开,露出箭刺的伤口。 匀称结实的胸膛上,拇指大小的口子深入肌里,金小楼捏了捏自己的衣袖,捡起地上的箭头划破了袖子,从棉袍里扯了些棉絮出来,又解下自己腰间的带子,裹住了棉絮,做成了简单的止血带。 她在现代第一次去野外作业的时候,便跟着队医学会了这个。 受伤的人伤口感染极易发烧,金小楼本想出去找些干净的水来,可冬天太阳落得快,转眼便黑沉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