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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玙看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琢磨着刘婶不在的这两天给骆老做些什么饭吃?她不重视口腹之欲,只要不是太难吃,都能下咽,也因为如此,她从来没在做饭上下过功夫,简单的还行,复杂的看着菜谱也能做好,碰到需要眼力和经验的就太为难了。 骆奶奶笑着站在厨房门口:“姑娘,要我帮忙吗?” “当然要。”白玙赶紧道,怎么忘记这位也在了? 午饭在骆奶奶的指导下完成了,两菜一汤,两个人刚刚好,结果白玙没有吃几口,都被骆老吃完了。 吃完饭,骆老捧着茶杯,靠在椅子上有几分怔忡,像第一次看到白玙一样打量道,“丫头,你在哪里人啊?” “Z市的。”白玙收拾着碗筷道。 “Z市啊,”骆老眼里透着怀念道:“不太远,怪不得做的饭味道差不多。” 白玙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骆老,和站在旁边含笑看着他的骆奶奶,觉得今天团圆夜,可以应个景。 “真的吗?姑娘你能让老头子看到我听到我说话?”黄昏时,白玙把想法告诉骆奶奶,她惊喜追问道。 “嗯,正好让我尝尝您的手艺。”白玙笑道,今天月圆之夜,阴气最重,她再帮点小忙,维持到午夜不成问题。 “没问题,想吃什么告诉奶奶,我给你做。”骆奶奶高兴道,说完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抚了抚衣角,眼角带着羞涩,像是二八少女要见心上人一般紧张和无措。 留骆奶奶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白玙拿出一个小酒壶走到坐在桂花树下的骆老身边,打开盖子轻晃了晃,佳酿的醇香立刻在空气里散开。 “什么味道?”骆老鼻子动了动。 “沈大夫配制的药酒,骆老要不要尝尝?”白玙倒了一杯在杯子里,略微泛红的酒液带着一丝桃花的甜香。 本来还在犹豫的骆老听到是沈大夫做的药酒,知道白玙让他喝就说明对他的身体无碍,点头道:“今天过节,辛苦你这丫头只能陪我这老头子,等会儿咱俩喝两杯。” “好。”白玙点头,把倒好的一杯递给骆老,“您先尝尝,我去把菜端出来,咱们在院子里吃。” 看着骆老把一杯酒喝完,白玙收起酒杯回到厨房,骆奶奶已经把菜做好了,正对着窗户上的玻璃用手指整理头发,看到白玙进来,不好意思地道:“多少年没看过自己的样子了,有些不太习惯。” 白玙微笑,示意骆奶奶可以出去了。 骆老一杯酒下肚,觉得身上轻飘飘的,头也有些昏沉,正闭目养神,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然后是一句听惯了的声音响起:“老头子,要吃饭了。” 睁开眼,骆老怀疑自己在做梦,颤抖着手道:“你今天是怕我一个人太孤单,特意来陪我的吗?” 骆奶奶红着眼,道:“嗯,我来陪你!” 两双布满皱纹和斑点的手隔着阴阳紧紧握在一起。 白玙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没有上前打扰,悄悄的上楼回了房间。 郊区没有高楼大厦,在二楼也能毫无遮挡的看到半个天空,白玙站在阳台前望着才爬到树梢的月亮,觉得有些想主人了。 真是奇怪,她一块石头居然也懂了什么是想念,明明在山里那么多年都没有觉得怎么样!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沈时苍还有医馆的人发了条节日信息,手指无意识的点开电话薄,停在主人的号码上。 白玙有骆凛泽的电话,却一次也没有用到过,在家时每天能看到不需要,离开后骆凛泽的电话就是关机状态,除非他主动往家打,家里人根本联系不到他。 白玙正望着月亮发呆,手里的震动拉回了她的思绪,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她刚刚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的电话。 飞快按下接听,白玙开心道:“先生!节日快乐!” 手机里顿了一下,才传来骆凛泽的声音:“节日快乐。” “先生,你吃月饼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白玙欢快道,说完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吃月饼呢,嗯,等会儿去厨房拿一个。 骆凛泽轻咳了下,答道:“吃了。”然后忽略后一个问题,问道:“我给爷爷打电话他没有接,刘婶说她在家,你和爷爷在一块儿吗?” “骆老让刘婶回家过节了,”白玙低头,视线穿过桂花树的枝叶,看到两个老人正靠在一起,说着什么,“他可能没有听到电话响。” “爷爷在做什么?你让他接一下电话吧。”骆凛泽道。 “嗯——,骆老在和骆奶奶说话。”白玙道,她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过主人应该会自己理解。 果然,骆凛泽沉默了一下,“那就算了,不打扰他了。” “谢谢你,白小姐,幸亏今天还有你在。”骆凛泽道。 “不用谢,我以后会一直在的。”白玙虽然听主人还喊她白小姐有些别扭,不过能帮到他也很高兴,脱口道。 骆凛泽只当白玙说的客套话,有人过来和他说话,他嘱咐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白玙把手机扔到一边,对着慢慢升高的月亮伸了个懒腰,大好的月光不能浪费,还是努力用功吧,这样很快就能把还没有吃晚饭,肚子饿得咕咕叫这件事给忘掉了。 B市市中心,一幢大厦的楼顶天台上,明亮的月光照在上面,能清晰看到一个男人盘腿坐在楼中间一动不动,双手掌心朝天放在腿上,双目微闭,看不清长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