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第51节
第45章 霍燃直直地盯着播放器上方显示的电影片名《林间小屋惊魂夜》,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屏幕内外的世界,哪个更惊魂一点。 面对陶知越相当平静的问句, 霍燃的声音很缥缈。 “我……我想想是谁送的。” 刚才他真的以为是霍思涵来了,正想表扬一下她这次没有偷偷溜进来, 打开门却看到了一大捧红得张扬的玫瑰。 花店的人从后面探出脑袋,递上单子和笔, 礼貌地请他签收。 因为今天是开始恋爱的第一天, 非常具有纪念价值, 霍燃被从未体验过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理所当然地觉得, 这肯定是陶知越送给他的礼物。 他签下名字, 把花抱了满怀, 一边往回走, 一边低头数有几朵。 然后霍燃回到电脑前,兴奋地跟陶知越汇报。 他说了什么来着? 玫瑰很好看, 比那天他订来送给陶知越的更漂亮。 他还细心数了, 一共九十九朵…… 霍燃顿时感觉天昏地暗。 他踟躇了几分钟, 很忐忑地开口:“如果我说,刚才我出现了幻觉, 还来得及吗?” “我看错了, 这个花一点也不好看,花瓣都蔫了,闻起来也不香, 肯定比不上我给你选的,那是当天早晨专门空运过来的……” 说着,霍燃言行合一地把原本抱在怀里的玫瑰花放到了地板上, 毫不怜惜。 电话那端的陶知越笑了一声:“好,是幻觉,所以是谁送的?” 随着霍燃放花的动作,一张精美的卡片从花束中掉出来。 霍燃捡起来看,上面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你不是说自己是直男吗?靳] 霍燃当即头皮发麻。 为什么又来了? “你还记得那个每天往我公司送花的人吗?又是他。” “他叫靳少远,他家算是我爸的半个合作伙伴,经常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一天到晚派人往公司里送花也就没人能拦着,我说过让他停止,他非说他就喜欢送别人花。” “我跟他没有什么接触,完全聊不来,因为他属于挺爱玩的富二代……不是出门旅游的那种玩,我跟这类人都不太来往,最多是点头之交吧,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注意到了。” 霍燃一五一十地交代,态度非常端正。 陶知越沉吟半晌,问道:“我记得那天在火锅店,你告诉我,有个每天往公司送花的人,那两天突然不送了,对吗?” “对,就是他。”霍燃立刻道,“直到昨天为止,他真的没再送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开始了,还改成了送到我家。” “本来上周回到燕平,我应该去找他说清楚的,但我那几天……满脑子都在想别的事,所以完全忘记了。” 他当时正在网恋见面失败的可能性中煎熬,当然没有心情想到靳少远。 陶知越好像有点疑惑,“不对啊,他不应该再来缠着你的。” 霍燃沉痛道:“确实不应该。” 他之前承诺过要处理好感情问题再来追陶知越的,结果现在都正式确定关系了,居然还没有彻底和这些人斩断关系。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听了他的话,陶知越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笑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知道。”霍燃非常上道,“明天我就去找他,一定很严肃地跟他说清楚,我已经有对象了。” 想到靳少远奇奇怪怪的留言,霍燃还很郑重地补充道:“以前我觉得自己是直男的时候,对他就没感觉,现在虽然不直了,依然对他没有任何兴趣,我发誓!” “好,我相信你。”陶知越笑道,“明天如果他跟你说了什么,记得告诉我。”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隐藏起来的慎重。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开始纠缠你,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霍燃没能领会其中的深意,连忙点头,虽然陶知越看不见。 “明天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陶知越语气古怪,“这又是哪里学来的?” “啊,好像是我爸经常这么说,不小心就冒出来了。” 陶知越中肯地评价道:“有画面了。” 霍燃总算松了一口气,试探道:“那我们还可以继续惊魂吗?” “惊魂?”陶知越反应过来,“好啊,继续看吧。” 在陶知越再一次报出三二一的时候,霍燃很精准地按下播放键。 这种古老的异地看电影方式,带给人一种很真切的天涯共此时的感受。 因为每次暂停后,都需要小心地校正时间,随之而来的三二一,总有种奇妙的温馨。 画面中缓慢地出完片名,镜头穿过密密麻麻的丛林,定格在一群对即将来临的危险浑然不觉的背包客身上。 标准开局。 霍燃经常会看电影,口味很杂,胆子也大,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看什么电影都不会怕。 照理来说,应该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看恐怖片,才最合适。 不知道主动提出要看恐怖片的陶知越会不会怕。 为了避免公放的噪音影响观看效果,霍燃和陶知越都戴着耳机。 这一刻耳机里除了电影主人公唠唠叨叨的对白,还传来对方轻轻的呼吸声。 霍燃控制不住地想跟陶知越说话,又怕打扰到他看电影。 迟疑了一会儿,霍燃小声道:“我觉得杀人狂一会儿就要突然出现抓走第一个人了,你会害怕吗?” 陶知越平缓的呼吸声停顿了一下,“不怕。” “那就好。”霍燃放心了,又有点迷之遗憾。 五分钟后,戴着面具的杀人狂果然蹦出来了。 就在他手起斧落的一瞬间,陶知越的声音响起。 “他叫靳少远吗?名字是哪两个字?” 配合着血淋淋的画面,霍燃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很少的少,很远的远。” “哦……” 在长长的尾音里,面具背后响起含糊的狞笑声,杀人狂动作粗暴地把第一具尸体拖走。 茂密的草丛被成片推倒,留下新鲜的血痕。 “你说他是很爱玩的富二代。”陶知越缓缓道,“我记得小说里,这样的人总被人叫做什么什么少。” “但是他的名字就叫靳少远,如果叫他靳少,等于只叫了他一半的名字,他会不会很不爽?” 这个问题好刁钻。 霍燃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回答。 “大……概……不会吧?” 傻乐着的背包客们还没有发现独自去上厕所的同伴,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杀人狂藏好了战利品,躲在影影绰绰的树丛间,贪婪地窥视着。 林间小屋外,传来粗重而隐蔽的呼吸声。 陶知越再次提问:“你听过别人叫他靳少吗?” 霍燃开始恍惚了。 为什么这部陶知越挑选的恐怖片,他看着真的有一点害怕。 “我……应该听过吗?” “不知道。”陶知越疑惑道,“我在问你啊。” 霍燃果断道:“没有听过!” 陶知越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他们之间的静默持续了一会儿,杀人狂也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深黑色的影子笼罩了下一个落单的猎物。 他举起手中沾满猩红的斧头,与此同时,陶知越再度开口。 “你的同事还会对着你脸红吗?” 在他非常平静的声音里,霍燃突然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怖。 他战战兢兢道:“不会,他自己申请内部调岗了,现在不再是我的助理,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交集了。” “原来是助理。”陶知越若有所思。 “现在不是了!”霍燃竭力重申。 在今天之前,霍燃根本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看恐怖片看出一后背的汗。 背包客们终于发现了异样,在不断扩大的惊恐中,一对情侣搂在一起,深情地看着对方,念叨着下周就要举行的婚礼。 紧张了半天的电影气氛终于迎来一丝丝温情。 这时候,陶知越总结陈词,微微叹息道:“我好像吃醋了。” 霍燃表情一僵,瞳孔地震。 于是这一夜,他在十分复杂的沉思中度过。 得知并不是恐怖片吓到了他,是一件好事,他依然可以自称霍大胆。 但刚确立关系的对象吃醋了,这是霍燃从未遇到过的棘手问题。 而且吃醋的内容是事实,的确有人单方面地追求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向那时候还不是对象的陶知越讲述了各种细节,向他求助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