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ъгdsc.#269;м 林中箭

    江蘅在客栈大厅坐了一会儿,琴鲤看着时辰估计得动身了正要提醒,师厉彰派了一个年轻下属进来通报:“殿下,请继续休息片刻,现在日头正炎,马匹略有中暑,不宜赶路。”

    厅外师厉彰走出大门,左手挡在额头上抵挡阳光,斥候靠过来说:“回禀将军,估计得再等半个时辰。”师厉彰点头,突然他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太静了。客栈旁边就是树林,就算阳光强烈,也不至于闻不到一声鸟叫。

    “戒备!”师厉彰大声道,抽刀。

    与此同时,林中和水中中乍起几十个刺客,他们一身深绿劲装,带着獠牙兽面,双眼处还蒙了一层黑纱,潜藏已久。来者气势汹汹,直直扑往客栈,江蘅所在的地方。

    师厉彰所带队伍抄起兵器奋力抵抗,一个一手持暗器,一手握着精利钢刀的蒙面人躲过重重阻拦,师厉彰将他拦下,几个回合间就发现这个人功力深厚,刀法霸道,不可小觑,加上身法诡异,竟十分难缠。

    “啊!”大厅内里传来女眷的惨叫声。师厉彰丹田运气,一发力抵在刀面上,将对手弹开,转而奔向大厅。

    他拉开屏风,只看见几个瑟瑟发抖的婢女,琴鲤被打晕,额头上流着血。一个吓得涕泗横流的婢女用颤抖的声线指着窗户的方向:“师将军,快去救公主!”,师厉彰探了探琴鲤的鼻息,让她们照顾好她,接着就从窗户出去。他行军多年,非常了解如何追踪敌人的踪迹。

    窗户下沿是清溪,师厉彰跳下去,水刚没过腰,带着一个女子,来人不会直接趟过河。师厉彰立刻转过客栈侧面,正是马棚。驭马车的四匹马恹恹无神,师厉彰这时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饲料出了问题,怪自己以为进了梁国境内就放松了警惕。他牵出自己拴在草地上的马,这马是他出征塞外的时候和边民换来的,他带着的时候养成了只吃嫩草的习惯,因缘巧合地避开了这一遭。

    师厉彰一步跨上马,骏马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撒蹄开跑速度惊人,“驾!”往密林深处去。ⅹτ℉гёё1.?ó?(xtfree1.)

    刺客避开守卫闯进来的时候琴鲤也拼命反抗,婢女们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尖叫试图引起注意,可惜来者武功太强,叁两下就解决了琴鲤,一把扛起江蘅就跳窗逃跑了。一气呵成,速度非常快,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师厉彰进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人影。

    刺客非常沉默,仿佛只是为了把她抢走,江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自己一个窝囊的小国公主最有价值的也只是梁国未来皇后这一身份了,难道刺客是楚国人,不能坐视季陈两国结盟?蒙面人把她手脚绑了起来放上马背,大约跑了十里路,颠簸中江蘅实在受不了,终于出声:“你……你能不能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跑。”蒙面人仿佛没有听到,江蘅又大声重复:“把我放下去!”背扣的手紧紧拉扯蒙面人的衣服。他终于有所反应,马慢了下来。

    蒙面人低头看向她,江蘅趁机卖乖:“我真的受不住,再跑这么快只怕还没出梁国我就一命呜呼了。”蒙面人依旧不说话,但是拿出了一个行军水囊递给她。江蘅小心地观察,“你应该不会在这里下药吧?”他不耐烦地勒了勒缰绳,按住降速之后不安分的马。好吧,总不会毒死我,江蘅鼓起勇气一口咽下去想压住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却毫无防备地呛出了声。是酒!江蘅剧烈咳嗽起来,身后那个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甚至低低地笑出了声。

    “咻——!”一支羽箭从深林中射出来,目标正是蒙面人的项上人头。

    蒙面人也甚是机敏,及时辨认出了风里的破竹声,一翻身避过了危险,箭稳稳插进了一棵枫树上。蒙面人举刀防护,又见几支羽箭穿林而来,他一一挡过,射箭之人的马蹄声这才重重踏来——师厉彰追来了。只见他还在搭弓,这矫健英挺的身姿曾如日神一般吓退草原的狼群,令茹毛饮血的匈奴人也胆寒。拉弓的大手一放,又一支带着万千杀意的利箭刺往敌人。师厉彰放下弓,举起他所向披靡的青霄,一运气从马上直接劈向蒙面人。蒙面人虽然有所准备,但显然师厉彰的实力比他想象的更厉害,这场战斗他靠强拼是不行的。蒙面人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抵抗了这一劈,翻身避开了师厉彰的锋芒,知道不宜与之交手,又使出凌波步伐一边抵抗一边往江蘅的方向去。他的轻功世上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带上一个小女子也不多碍事,当然前提是她够配合。

    可惜他的计划没有得逞,师厉彰之前已经领教过这身法了,他虽然短时间内还不能破解,但是却可以打断他的节奏。回合间蒙面人渐渐滑下冷汗,师厉彰简直是个怪物,根本不见体力消耗,而且这么久依旧无人前来支援,他知道大概已经无力回天。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被师厉彰抓住空隙一刀砍向左臂,他被震得刀都险些掉落,剧痛,但还好是刀背。于是蒙面人干脆放弃了纠缠,遁入深林中霎时间就不见踪影。

    师厉彰并不打算追穷寇,他连忙收刀去解救趴在马背上的公主。

    “殿下!”

    江蘅抬起头,一张红彤彤的脸落入师厉彰的眼里。

    “臣救驾来迟,万死不辞,不知殿下是否有恙?”师厉彰觉得这种紧张感只出现在战场上过。

    “……本宫无碍,师将军。”江蘅脑子有点昏沉。

    师厉彰解开绳索,江蘅几乎要从马上跌下来,师厉彰像接一片云彩一样接住了她。她雾蒙蒙的眼睛有点发直,抓住他的袖口,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琴鲤呢?”

    “回殿下,微臣追来时卫军已将客栈的贼敌制伏,殿下的侍女皆尚安。”师厉彰深深缓气回答,慢慢地试图将怀中女子放下地。可是江蘅双脚刚着地就一软,师厉彰手急眼快地又将她捞起来,干脆直接将她放在自己的马上。

    “臣冒犯了。”言罢师厉彰也跨上马,从身后环住江蘅,用披风遮住她,然后勒紧缰绳,“驾!”一声,骏马拔蹄回程。

    江蘅双颊嫣红,气喘微微,师厉彰透过铁甲都仿佛能感应到她孱弱的心跳。他不合时宜地想到幼年时跟随父亲参加禁林秋狩时,一只受伤的白色小鸟从树上掉落在他身边,父亲说慈不掌兵,从来不许他豢养一些小宠,但是小师厉彰却还是忍不住把小鸟捡起来。小鸟在手心几乎站立不住,圆滚滚的腹下有许多温暖的绒毛,轻轻扫过手心的厚茧,他立刻爱不释手。因为害怕父亲的责问,师厉彰偷偷把它藏进了衣襟里,鸟儿一开始有些慌乱,隔着一层单衣扑腾,搔出痒意。

    现在他又藏起了一只小鸟,感受到了同样隐秘的欢愉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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