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画家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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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婕抬头看了一眼,便道: “你先帮接一下吧,我擦一下手。” “哦。”沈墨应一声,拿起话筒,因为是代她接电话, 还格外礼貌了几分:“你好, 哪位?” … 沈佳儒虽然没吃到海鲜,但他接到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老师王建的电话。 一样的烟嗓,一样的恭敬: “沈老师, 清华美院初成立嘛,校领导也想打几个有口碑的大活动……联合画协筹办一届全国性质的绘画比赛……前50名都会参与画展,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您几位高徒当然是我们重点邀请参赛的……” 挂了电话,沈佳儒坐了一会儿,便捞出学生们的电话号码,准备一个一个给他们打电话。 第一个便拨通了华婕家的号码。 电话拨通,他听到了儿子熟悉的声音。 ??? 看了看话筒,他疑惑挑眉,又仰头朝着楼上望望。 拨错了?播到内线楼上儿子屋里了? 他皱了皱眉,开口道:“打错了,你继续学习吧。” 然后便挂了电话。 另一边华婕家里,沈墨盯着话筒看了几秒,才放下话筒。 继续学习?什么鬼? 好像是他爹的声音…… “谁啊?”华婕问。 “没事,有人打错了。”沈墨又灌了一口水,透过窗户向外看,华父每次呼吸都喷出一片白雾哈气,正一脚踩着高脚凳上的木材,双手将锯子拉的呼啦呼啦响。 他放下杯子,才准备出去帮忙,电话再次响起。 手顺畅且快速的捞起话筒: “喂,你好?” “……”对面沈佳儒沉默半晌。 ?????? 怎么还是儿子接电话? 他皱眉问:“沈墨?” “嗯,找华婕?”沈墨漫不经心问。 “……你在她家?” “嗯,我让她接电话。”沈墨说罢将话筒递给华婕。 “谁啊?”少女用口型问。 “我爹。”说罢,沈墨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电话里,沈佳儒握着话筒面无表情,眸光闪动,眼神却格外复杂。 …… …… 太阳西下,天迅速冷下来。 十二月的寒冬北方小城,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已经没办法在院子里干活了,于是征用客厅,沙发往后推至贴墙,中间空间全空出来摆木匠工具。 锯子、刨子、雕刀、木材等各种东西摆了一室,华父是个利索人,不一会儿便将东西摆的整整齐齐。 屋子里烧的热乎乎的,羽绒服一脱,敞开怀干的更开心。 华婕将画材等全搬到客厅门口,对着他们便坐下了。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沈墨坐在边上时而逗逗小鸟,时而将倒在木屑堆里打滚的欢欢抱出来弄干净,时而帮华父打下手或者参谋参谋细节,忙的团团转。 “周三请一天假跟老师去山上写生。”华婕抬头看了看沈墨和爸爸,拿着铅笔对着他们比划比划,又思考了好一会儿构图,才开始落笔。 “怎么突然要跑出去写生?”沈墨反问,天这么冷。 “老师说有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想让我们参加。到时候我们四个学生的画都会参展。”华婕答道。 “全国少年美术大赛?你初中参加的那种吗?所有画送去评选,得个金色的小熊奖杯,入选的放在一本书里,每本书200元我们自己买回来那种?”华父反问。 “……不是,是个更成人一些的比赛吧。”华婕道。 “有奖金吗?”华父问。 “……啊,不知道啊,我没问。”华婕。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华父道。 “人家孩子获奖了那是荣誉,你怎么就认钱。”华母插画道。 短暂的闲聊之后,大家又开始专注做手头的事。 看似都很辛苦,却没有一个人觉得累,各个兴致勃勃,在忙碌中找到了趣味。 华婕手中的笔时而快速在纸张上滑行,时而停顿。 这幅画她画的比较慢,下笔斟酌更多,思考更多。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方才在电话里,沈老师讲的最后一句话,越画越觉血液沸腾。 老师说: “希望今年内,你的水彩画就能像你的水粉画一样优秀。” 阳历年只剩一个月了,她能在一个月内提升多少呢? 水粉画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她上一世画了十几年。 这一世是在过去的基础上成长,最快能有多快呢? 一个月内,她的水彩水平能有多大的提升呢? 过去的一个月,她每天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画静物,翻来覆去的画苹果画梨子画杯子画透明杯子画反光杯子画各种东西…… 如今老师对她的评价是水彩基础技法和整幅画的融合运用,已经基本掌握了,后面要学习的是更巧妙纯熟的选用技法,做绘画表达了—— 无论是结构的表达,还是光影的表达,亦或者是情感的表达。 像水粉画一样游刃有余,那需要多久的磨炼和积累呢。 画着画着,她咬住下唇,眉毛微皱,露出了个颇有压力的表情。 沈墨偶然抬头,便见到背光的少女坐在那儿一边画画一边皱眉。 少女柔软的发丝在背光中漂浮,像要脱离她的脑袋游向光源充沛的室外,毛茸茸的格外可爱。 背光让她的五官更深,睁开眼睛时,睫毛投射在上眼皮的阴影,像是勾勒了一条浓长的眼线,竟有些妩媚。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即便换发型,他也认得出她了。 换衣服也不怕,扎头发也不怕,她认得了她的脸。 两条长长的柳叶眉,一双大大的猫眼,小巧精致的鼻子,侧看时鼻梁直直的特别好看。 还有那双软嘟嘟的嘴唇,尤其是rou呼呼的下唇,很许多人都不一样。 她长的真精巧,像手最巧的木匠精雕而成,每一处都令他觉得敲到好处的好看。 沈墨觉得她应该算人群里最漂亮的,不然他怎么就单单把她记住了呢。 他们也才相处了三个多月吧,赵孝磊被他记住,都用了几乎一年。 少女专注的样子有点特别,比以往严肃,气质仿佛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少了点温暖,多了点勇往直前的锐利。 他正一边看一边神游,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沈墨回头,华父指了指木料道: “压着点,别按歪了。” “哦。”少年忙垂眸低头。 一时间似有些最贼心虚,往日的嚣张散漫气势都淡了不少。 …… 华婕的画中,沈墨一脚高高抬起踩着木材,双手拉锯,正巧将之据断。 一双长眸微垂,专注望着据断掉落的木结,刘海半遮眉眼,却仍不掩俊美,反而因为这份若隐若现的遮挡,显得更加神秘迷人。 他用力踩着木材的腿将运动裤上半段绷紧,手臂用力时毛衣上也有肌rou的轮廓,少年宽阔的肩膀,年轻充满力量的身体。 还有那双抓着锯子的大手,小麦色偏白的肤色,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指甲,令人一看起来就难以挪开视线。 英俊的人是不是哪里都那样好看。 另一边华父靠坐在沙发扶手上,屈起一只脚踩着扶手,将一截需要雕刻的木材垫在大腿上,专注沿着他勾好的铅笔图雕刻。 木屑翻飞,祥瑞图案已半显。 人到中年,仍能从五官看出年轻时的俊朗轮廓。 眼周和唇周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每一条都有故事。 粗糙的手指捏着小巧的雕刀,做着世上最精细的活。 爸爸的指甲鼓鼓的,是大一号的她的指甲,也更饱满厚实。 画面上两个男人无论在横向还是在纵深方面,都不在一条直线上,奇妙的拉出了空间张力。 沈墨更靠近窗,大半边身体都在夕阳照射下。 华父近墙,身上只有室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