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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惊鸿一面,许终玄是易子曰的白月光。正因从未得到,可以一直美好。或许易子曰也想放下,可是放下一段感情,不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是长达数日,数月,甚至数年的煎熬。 陆林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论是不痛不痒的劝慰还是一针见血的鞭策她都可以信手拈来,可她不能干涉易子曰的决定,无论是不是放下,她相信易子曰都能把握好尺度,不用自己多此一举。 车厢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视线里能看见机场航站楼的轮廓,易子曰开口问道:“真的不在意吗?” “什么?” 易子曰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眸光黯了黯:“没什么。” 陆林钟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林氏集团吧,我觉得许总是不在意的。” 易子曰挑眉,稍微回温的脸色又冷了下去:“原来是你觉得?” 陆林钟把车驶入机场的停车场内,停稳。 “许总虽然很有商业手段,却不屑于不择手段。如今致天放林氏集团一马,就如八年前林肇放致天一马,是一个道理。” 易子曰沉默,彼时许终玄的父母发生车祸,致天岌岌可危,如果林肇真的有心要动致天,确实是瓮中捉鳖的事,但是当时,林肇没有那么做。 “我知道了。”易子曰下车,取出后备箱的行李,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陆林钟温润的声音。 “易子曰,我替许总谢谢你。” 易子曰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机场大厅里灯光明亮,来来往往都是陌生的面孔,大家彼此不相识,只是千里万里聚到这里,踏着同一片土地,来了一次擦肩而过。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可以如此浅。 易子曰神色黯然,托运好行李,独自走向安检通道。 候机区旅客三三两两,大多结伴。 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漫长的等待时间里无事可做,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相册,眼眶有些酸涩。 明明该放下,还是放不下。 在华盛顿,在芝加哥,在津城,在她们每一次见面都以擦肩而过告终。从前无数次,她拉着行李箱独自离开许终玄所在的城市,都想过要放下,但是舍不得。 她伸手,指尖划过屏幕,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脆弱易碎的水晶。 屏幕里是许终玄清冷的侧影,浓长的眉睫,秀挺的驼峰鼻,微张的薄唇,几近完美的下颌线,整个人清冷如玉,宛若高山之巅的霜雪。 那么美好······ 易子曰目光注视着屏幕柔软又哀伤。 今天,她还是舍不得。 林氏集团的事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陆林钟留在上海休假的空隙还要抽空去致天影业处理公事。 好在致天与和光影业一起投拍的第一部 影片没受到波及,还在正常地拍摄,只是关于两位主演的舆论翻起了水花,热度居高不下。 林于岑处理起公司的事比任何人想象中都稳重老辣,林于斯位置空缺后,她重新派了人与致天函接合作事宜,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傍晚的天空云卷云舒,陆林钟与和光影业的新负责人谈好合作,准备下班离开。 公司同事啧啧的感叹声从门外传进来。 “哇,沈经理又来给陆总送玫瑰了!” “沈经理眼里只看得到陆总。” 沈豫打了个响指:“你们喜欢,我明天让花店送过来,每人一束。” 开放办公区响起了一片不小的感谢声,听得陆林钟直摇头。 陆林钟打开门,险些与堵在门口的红玫瑰撞个满怀,九百九十九朵也太浮夸了,沈豫用这招骗骗这些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还行,对她来说实在是······一言难尽。 “陆总,我能有幸请您吃个晚饭吗?”沈豫穿得很正式,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古龙水香味,目光温和绅士地注视着陆林钟。 与此同时,开放办公区的员工都向陆林钟投过来期盼的目光。 沈豫外形条件优越,性格开朗健谈,家里条件也很不错,在公司里上下都吃得开,他有心追求陆林钟在致天影业上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平时隔三差五地送宵夜,送鲜花,小恩小惠地收买了许多人心。 陆林钟从前明里暗里暗示过沈豫别打那份心思,沈豫反而越挫越勇。后来她直接表态,沈豫消停了一段时间。 今天突然整这么一出,陆林钟骑虎难下。 沈豫见她没回答,指了指腕表:“我下班时间准备的,没有耽误大家的工作。” “沈经理,我今晚不是很方便。” 陆林钟目光一扫,那些盯着他们俩的眼睛瞥开了一半。 “那明晚呢?中午也行。” “明天我不会来公司,而且我有约了。”陆林钟又拒绝道,这下围观的眼睛又少了一半。 “那······” 陆林钟嘴角弯了弯,婉拒道:“我不是很喜欢用Oud Wood的男士。” “那也可以是别的。比如Fabulous······” “没可能的。”陆林钟耸肩,嘴角含笑看着面前的大男孩,用眼神暗示他,不是香氛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为什么?”沈豫大声追问道,“陆总可以答应别人的邀约,却不肯给我任何机会?” “因为——”陆林钟侧头,那些假装四处张望的目光又一次聚到她身上,她拖长的尾音,围绕在他们周围的空气都有了翘首以盼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