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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落,从谢元祐冰冷得近乎无情的墨瞳中,谢靖庭那张脸扭曲得着实好看。 “知道了。”谢元祐淡淡地回话,目光却冷涔涔地朝谢靖庭瞟去,“公公请先回去,孤在这里,先跟五皇弟切.磋完,立马回去。” 谢元祐说到“切磋”二字时,齿音咬重了一些。 谢靖庭感觉自己脖子以下都凉了。 太子殿下将谢靖庭一行人结结实实地捆好,打马游街从最繁华的街道拖着人强行在后头走,大街两旁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当看见当今的皇子被狼狈拖行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 就这么一路回到宫时,朱雀大街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当今五皇子因为围刺太子不遂,得兄长心胸宽厚饶其狗命,而只是捆回宫去等到圣上发落,所有人对太子殿下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太子回到宫里,还未将谢靖庭胁迫他画押的那份认罪书和骨钗扔在皇帝面前时,皇帝就已经大概对这件事有了解了。 皇帝看着跟前捆着躺得满大殿都是的人,不由叹息了一声。 “父皇。”太子面无表情地将手里那份刚才谢靖庭强逼他签的认罪书,“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太子将谢靖庭胁迫诬陷的事,所有证据都捆好包装好放到皇帝面前了,皇帝便是再想保住谢靖庭,现下都不可能了。 应该庆幸太子没有当场就将这不自量力的正法,即便太子当场就斩了,事后只要说当时谢靖庭要杀他,他被迫不得不动手便好了。 “庭儿...” 皇帝一时之间都不知说什么好,如今放眼宫里,大概就只有这个儿子勉强能与太子偶尔拉持一下平衡,一旦连这个工具都失去了的话,皇帝还真怕野心勃勃的太子进一步就会威胁到他的位置。 “父皇,”谢元祐立刻喊住道:“五弟年幼,与孤乃亲兄弟,这次的事情儿臣认为父皇小惩大诫就好,倘若下一次皇弟不悔改,再来严惩不迟。” 皇帝愣了一愣,他没想到太子竟会主动给五皇子说辞,会如此轻易饶恕他。 可深想一下,皇帝立马就懂了。今日太子拉着人浩浩荡荡从朱雀大街过,所有人都在看着,这时候太子打着亲兄弟不相残的名头亲自到大殿上求情,只会给他留下更好的名声,日后倘若庭儿再行此荒唐事,再将之斩杀就显得有情理多了。 “儿臣希望,父皇同样能饶恕十一公主,毕竟,她也是父皇的亲骨rou。” 太子说了一大圈,最后却是为豆蔻求的情。 皇帝的眉心不禁拧得更深了。 第63章 不能等 他这个儿子向来心机深得可怕, 皇帝有时候压根也没能明白他的想法。 就像这件事,他压根就没明白,他主要是想替他皇妹求情, 还是为日后能堂而皇之除掉庭儿,还是只是他洞悉了他的想法,从而留住庭儿保持君臣之间的平衡?还是,压根事情从他脑子过去,方方面面就已经周全好了?不得而知... 皇帝烦恼地摇了摇头:“含芷用剑刺的是裴丞相在禁军当差的侄子。” “用剑?”谢元祐蹙起单边眉毛, 不禁低声道。 原本他以为豆蔻被皇上抓了,还派人去寻他通知, 会是用了巫术, 没想到用的却是剑。 等皇帝让人带着太子去看豆蔻,发现人好好地待在了东宫她居的闺房里。 只是豆蔻看见哥哥,高兴地往前一步时, 脚踝处锒铛作响, 竟是被三重的铁锁链锁在了屋里。 “殿下,公主刺了相爷的人, 若然不锁着, 恐怕朝堂不服,还请太子殿下多担待了。”张公公福身后, 转身带同身后的小太监走了。 谢元祐看着豆蔻时的目光复杂,豆蔻见哥哥平安归来,笑着一把朝他摊开了手: “我的钗子呢?哥哥可帮我把它夺回来了?” 望着眼前笑盈盈的眉眼,掬过来讨要的白嫩小手,谢元祐心脏不可遏制地一下下抽痛。 “你,疯了是吗?拿剑去刺禁军指挥使,就为了让皇上派人去把你的消息传出, 是吗?!” 豆蔻像个被责孩童般垂低了头,胸前手指搅动着。 她就知道,哥哥这么聪明,肯定会识穿的。 但是当时她没有办法了呀,她知道哥哥一旦没有办法确定她是否被五皇子的人抓走,他就很有可能就这么屈服。 她才不要那么厉害的哥哥给别人屈服呢!所以当时她灵机一动,被皇上囚着总好过被五皇子的人抓去,于是她便冒险了。 “哥哥你不要生气了,下回我连睡觉都带着你送我的钗子,再也不让坏人有机可乘了,好吗?” 小姑娘扇盍着蒲扇似的浓睫,水亮柔媚的杏儿眸底仿佛静静流淌着一条清泉。 谢元祐又气又心疼,脸色从青灰变成了灰紫,颤颤地摩挲着凳子挨着八仙桌坐下。 豆蔻见哥哥似乎又不适,想凑上前看,脚边一阵响索声,发现自己被固定在床榻边了,没办法走到哥哥那。 “哥哥!对不起,你别生气了!”豆蔻愧疚又难过道。 谢元祐背对着她,捂紧了胸口的位置,鬓前的墨发都湿透了,腕边佛珠转动着,低声喘.息着:“下一次,倘若再有人抓你,你便是用巫术将其撕碎,也别让他们抓到,懂了吗?” 豆蔻被囚在床边的这段时间,哥哥好像又没有往常忙了,下了朝,不会第一时间钻进寝殿,会偶尔带着豆蔻喜欢的糕点来,陪她一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