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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他的头疾发作,痛得越发厉害,刚才坐在这儿简直疼得天旋地转,压根看不下文书。 案台上高高垒起的那叠文书还急需处理,处理不完的话,明日朝堂上,今儿个还大声嘲笑他的颢国公该又要借题发挥了。 “殿下,是否要用些药散?”一旁的太监担忧地问,魏舂立马朝他瞪了瞪眼。 太子这头疾不管喝什么药都压不下去,只能用一些镇痛的药散勉强压下去,但是这些药散用多了容易让人迷失理智,太子已经好久不曾用了,一般只有在重要的场合,例如祭祀或者重要的朝会上才用。 那小太监也知晓今儿个朝堂上,太子殿下和颢国公在皇帝面前打赌,他们太子被嘲笑的事,所以这会儿看着太子头痛得做不了事,心下也跟着着急。 “不...让孤一个人安静待待...”谢元祐眯眼把手一挥,示意两人退下。 这时小太监已经看见从柜子边像猫一样走来的小公主了,他正要开口,魏舂连忙示意性地摇了摇头,拉着他退下了。 第19章 谢含芷 谢元祐习惯在疼得最难受的时候一个人待着,这时的他已经疼得脸色苍白,汗湿夹背,闻听后方有搬凳子发出的磕碰声,以为魏舂等人未走,连忙喊道: “孤不是叫你们退下吗?!” 身后窒停了片刻,随后,一双凉飕飕的小手犹犹豫豫地按揉上他的额尖,身后嗅到了一股桂花奶乳的香气。 谢元祐快要膨胀炸裂的世界里突然渗进了一丝清凉,世界慢慢就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他绷紧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心已经渐渐松动下来,倦意一点一点袭来。 “豆蔻...”不知过了多久,谢元祐才意识到身后有人在给他按揉脑袋。 “哥哥...”小家伙终于被发现后,紧张又乖巧地退至一旁。 “哥哥你不要生气,豆蔻回去一定好好练走路,好不好?”乖得不行的童音怯生生道。 “哥哥是被我气脑袋疼的吗?”见哥哥没说话,小豆蔻又歪过脑袋问。 “不是。”谢元祐终于拉过她小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哥哥不是因为你,哥哥有事情要做了,我叫人来带你回去吧。” “不要!”小家伙立马拧头不答应。 “我会安安静静待着,不吵你的。”小家伙抬起明亮的葡萄眸道。 “哥哥脑袋又疼时,我还能帮你揉揉,不赶我走好不好?”怕他不答应,豆蔻连忙又施以利诱道。 谢元祐失笑:“你一个小东西能抵什么用?不疼只是我忍过去了而已。” 豆蔻恹恹地从凳子跳下,往自己的小院子去。 说来也奇,豆蔻走后不到一会,正忙着处理手边案子的谢元祐又感觉到了噬髓般的疼痛。 “魏舂!”谢元祐不得不抱头呼起人来,“把公主叫回来...” 小家伙的手指尖仿佛有什么神奇的良药注入,每每头疼被她轻触一揉按,一会儿就能缓解痛楚。 就这样,早上料理完案桌上一堆的文件时,小豆蔻早已枕在谢元祐的膝边,盖着他的外衣睡熟了。 谢元祐好笑地低头看了眼睡得粉腮扑扑的家伙,轻轻抱起,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床,然后才呼人进来给自己洗漱,准备上朝。 谢元祐走后没多久,天亮了,入云和彩霞终于过来接回小主子。 如今她们已经习惯主子时常跑来太子寝殿,反正太子不会过多责怪,小主子又惹得太子高兴,她们自然也放松不少,只是每回叮嘱好主子千万不要睡地上,照顾好自己不要冷着、磕碰着就好。 可今儿她两人过来的时候,心里好像不大高兴。 “公主,今儿一早陛下派人来说,今日来不了!” 彩霞一边说着,脸上还有些忿忿不平。 “来人说陛下事情繁忙,可周嬷嬷差人前去探听说了,陛下其实是昨儿听说闵贵人的小公主会翻身了,所以今儿改去看她了。” 一旁由她们伺候着穿衣的豆蔻一脸迷懵:“今日陛下为何来?” 入云“啊呀”一声道:“公主!您忘了么?今天是您生辰,上回清明之后陛下来东宫看您时,不是跟您说好等您生辰再来看您吗?还说要给您送生辰礼呢。” “好像...是吧?”豆蔻挠了挠头,“我不记得了。” “那他不来就不来呗!我又可以玩耍了!”随后豆蔻爽朗地咧开了笑。 两名宫人摇了摇头,也不知该说公主缺心眼,不懂得抓住圣上的好处,还是该庆幸公主没有因此而难受。 自己的生辰先前哥哥有跟她说过,这个她还是记得的,所以回去自己的小院之后,豆蔻就忙着让彩霞和入云教自己走路,和练□□的仪态,打算待会哥哥回来和自己庆生时,给他一个惊喜。 至于那个所谓她的“亲爹”皇上,说真的,她和他不熟,虽然他有来东宫看过她几次,也抱过她,但她总觉得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亲近不了,也不过将他当作一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罢了。 朝堂大殿上,颢国公原先打赌太子殿下一定不能办妥的事,如今有完整的一系列方案搁在了他眼前,颢国公面色顿变,不得不接受。 皇帝看了看太子发青的眼底,道:“太子昨夜熬一宿了?” 谢元祐微一颔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抱手面向颢国公:“如此,国公该履行承诺,不予反对孤提议让洛姬之女记入皇家族谱,正式冠以十一公主之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