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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 第57节

    李朝歌吃到?了最大红利,自?然乐得给自?己竖一个?不贪财的?形象。名利双收,岂不美哉。

    进?入都城后,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懒散了。众人不知不觉打起精神,护送着马车往紫微宫走去。周劭骑马走在马车侧方,他本来心不在焉,余光隐约扫到?一个?人影,身体顿时僵住了。

    白千鹤殿后,他看?到?周劭表情不对劲,立马追上前来,问:“怎么了?”

    周劭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白千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个?温婉纤细的?人影一晃而?过。白千鹤心里奇怪,周劭不是一心只有他娘子吗,怎么关?注起路边的?野花来?这时候白千鹤猛地一怔,想起现在是十月。

    如果周劭没有被李朝歌放出来,现在,理该是周劭秋后问斩的?时间。

    李朝歌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回头问:“怎么了?”

    周劭默然不语,白千鹤讳莫如深,李朝歌往人群中扫了一眼,很快猜出缘由。

    前世周劭被问斩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周劭去杀人前,给妻子荀思瑜写了和离书,送妻子回娘家。但周劭杀人入狱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荀思瑜耳朵里,荀思瑜千里迢迢赶到?洛阳,几次找人想见周劭一面。但是周劭犯的?是重罪,狱卒没人愿意得罪晋州刺史,所以无人搭理。荀思瑜四处奔波无果,最终在刑场上,见了周劭最后一面。

    李朝歌想到?前世他们最终的?结局,心下叹气。前世周劭血溅法场,荀思瑜也大受打击,没多久郁郁而?终,这对夫妻本是两个?世界的?人,阴差阳错走在一起,最终却以极惨烈的?悲剧收场。这一世有李朝歌介入,虽然没来得及阻止周劭杀人,但至少争取到?了减刑的?机会。

    李朝歌不动声色,说:“看?看?你们这一身,灰头土脸,邋里邋遢。镇妖司衣服做的?那?么精美,可不是给你们糟蹋的?。现在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打理干净,然后换上那?套黑色常服,回镇妖司等待命令。”

    白千鹤挑挑眉梢,明白李朝歌表面上嫌弃他们灰头土脸,实际是放他们自?由行动,好让周劭有机会追上妻子说话。白千鹤最先响应,说:“明白,我?这就去收拾,绝不会脏了公主的?地。”

    说完,他勒着马转身,对周劭示意道:“一会镇妖司见。”

    莫琳琅没地方可去,但她从小观察人眼色,很快就看?出来公主这话是对周劭说的?。莫琳琅默然不语,安安静静地离开。其他两人相继走了,周劭长?长?出了口气,对李朝歌抱拳道:“多谢。”

    只是一眨眼,大理寺就发现镇妖司的?人走光了。他们不明所以,惊讶道:“哎,他们怎么都走了?东西还没送到?呢!”

    后面吵吵嚷嚷,顾明恪骑着马走在最前方,轻声对李朝歌说:“想帮忙就直说,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要是白千鹤反应慢点,或者像是大理寺那?几人一样压根没听懂,岂不是一腔好心反被人误会?

    李朝歌没好气瞥了顾明恪一眼,恼怒道:“关?你什么事。”

    紫微宫很快到?了,侍卫一见李朝歌,二话不说放行,只是那?车宝剑却不能通过。皇宫里禁武器,拉一车冷兵器去面圣,万一出事怎么办?

    同明殿里,皇帝和天后都在。皇帝听太监禀报李朝歌和顾明恪来了,长?长?叹道:“终于回来了!”

    裴纪安跟在皇帝身后记录,他听到?太监的?话,心神一松,笔尖下的?字就写错了。裴纪安面不改色修补错误,听到?天后嗔怪地骂皇帝:“圣人您也真是心大,未出阁的?女儿,直接就放到?外?州去查案。幸好她平安回来了,要是她路上出事,该怎么办?”

    皇帝也觉得自?己当初做决定?太草率了,那?天天后不在,皇帝没多想,直接就把?两个?人一起打发过去。后面回宫和天后交谈,经天后提醒,皇帝才觉得不妥。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天子一言九鼎,皇帝不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这几个?月皇帝等在东都,久久不见庐州那?边的?消息,越等越心慌。皇帝想到?庐州那?边多江湖门派,愈发心惊胆战,他们要是再不回来,皇帝就要派兵过去救援了。

    幸而?有惊无险。皇帝理亏,被妻子数落的?抬不起头来。皇帝等天后骂完后,温和说道:“是朕思虑不周。快宣公主进?来,朕看?看?她受伤了没有。”

    裴纪安手指不觉攥紧。这几个?月李朝歌不在京城,裴纪安每日进?宫,总觉得少了很多东西。他出宫时,总是忍不住朝西边走。宫人都以为裴纪安绕远路是为了偶遇广宁公主,其实,裴纪安只是想远远看?德昌殿一眼。

    德昌殿是李朝歌的?宫殿,主人不在,这座宫殿也明显沉寂下来。裴纪安看?着黑沉沉的?德昌殿,时常在心里默算,李朝歌现在到?了什么地方,她又?在做什么。

    裴纪安总是尽量避免去想顾明恪。同行虽然还有其他人,但适龄未婚男女就顾明恪和李朝歌两个?,孤男寡女在外?地共处两三个?月……裴纪安不想细想下去。

    裴纪安恍惚中,听到?太监的?唱喏声,随即,两道脚步声响起。裴纪安忍不住抬头,看?到?李朝歌和顾明恪并肩进?殿,两人连步调都是一致的?,近乎同时开口:“参见圣人,天后。”

    皇帝忙不迭说道:“不用行礼了,快起来。朝歌,这一路你没受伤吧?”

    皇帝说免礼,但李朝歌依然端端正?正?地做完了全套礼节,才说道:“谢圣人天后关?心,儿臣没事。”

    皇帝见李朝歌全须全尾,神采飞扬,没有丝毫萎靡的?样子,心中大定?:“那?就好。这次庐州查案是不是很辛苦,你们两人都瘦了。”

    这话纯属皇帝亲爹眼,李朝歌吃得好睡得好,怎么可能累瘦,而?顾明恪一个?修道之人,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体型从来不变。皇帝能看?出顾明恪变瘦,也是能耐。

    顾明恪看?起来也很无语,但毕竟是皇帝好意,顾明恪没有反驳,说:“谢圣人关?心。臣幸不辱命,查明三位刺史接连死亡的?真相。案件陈述臣已?经写在奏折中,请圣人过目。”

    顾明恪拿出一道奏折,内侍接过,小碎步呈给皇帝。皇帝拿起奏折浏览,一时殿中无话,李朝歌压低声音,怒瞪顾明恪:“你这个?人怎么偷偷抢功劳呢?你什么时候写的?结案总结?”

    顾明恪活这么多年,听多了别人说他光风霁月公正?严明,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抢功劳。顾明恪无奈极了,回眸看?李朝歌:“我?是光明正?大写的?,谈不上偷抢。”

    “案子是镇妖司和大理寺一起查的?,我?们还出了主力,凭什么你来结案?”李朝歌眼睛瞪得滚圆,要不是顾忌着这是宫殿,她都想拍案而?起了。

    顾明恪看?起来也在忍耐:“这是圣前,回去和你说。”

    污蔑他就罢了,还大言不惭说镇妖司出了主力。到?底是谁在认真查案,李朝歌心里就没点数吗?也亏她好意思说。

    李朝歌同样被气到?了,顾明恪他居然抢跑!他说得好听,等出去解释,但那?时圣人已?经看?完了他的?奏折,解释有什么用?

    李朝歌和顾明恪说话声音虽然低,但是大殿里这么多人,也不全是聋子。宫女内侍们眼睁睁看?着公主和顾寺丞低声嘀咕,打情骂俏,看?起来热闹极了。宫女们静默地垂下头,裴纪安看?到?那?两人明显亲近许多的?小动作,握着笔的?手不断用力,指节都绷得发白。

    他的?预感成真了。之前李朝歌虽然总是往顾明恪身边凑,但是顾明恪始终保持着距离,李朝歌也明显对顾明恪的?美色感兴趣,肢体没多少亲密意味。可是如今,他们两人距离拉近很多,眼神互动频繁,李朝歌靠近的?时候,顾明恪也不会往后躲。

    这比李朝歌和顾明恪可能有过入幕之欢,还要让裴纪安难以接受。裴纪安记得,李朝歌戒心很重,极其排斥别人靠近她,前世即使是新婚夜,李朝歌都接受不了裴纪安碰她。

    裴纪安如鲠在喉,前世李朝歌对他只是叶公好龙也就罢了,但同样是收藏品,为什么顾明恪就不一样?

    第75章 少卿

    皇帝大致看完了, 他将奏折递给天后,面露满意之色,笑道:“你们做得很好。听说, 藏剑山庄的庄主夫人还向?朝廷进献了数十柄宝剑?”

    “是。”李朝歌抢在顾明恪之前, 飞快说道,“她的丈夫杀害第三任刺史徐兴宁,她的父亲也曾逼良为奴, 她得知这些事情后十分愧疚, 愿意将藏剑山庄所?有宝剑献上,以祈求圣人原谅。”

    皇帝虽然是九五之尊, 但为人很和气,并不会迁怒于人。他看到盛兰初被入赘的丈夫谋夺家产,算计背叛, 本就心?生怜惜,现在盛兰初还献上所?有藏剑,皇帝得了好处,龙心?大悦,说:“罢了, 她一个弱女子守着偌大家产也不容易。错事是她父亲和丈夫做的, 与她无关, 此案就此打住吧。”

    弱女子?李朝歌心?里?轻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这时候天后也看完了,天后看到这些因果, 唏嘘道:“竟然因为一个传言就搞得家破人亡, 妻离子散。那柄剑找到了吗?”

    顾明恪清冷站着,余光似笑非笑瞥向李朝歌。李朝歌就当没察觉顾明恪的眼神,面不改色说:“儿臣无能, 没有找到。兴许是吴晋原藏的隐秘,兴许徐兴宁找到剑后假称自己没有,暗地里悄悄送走。也兴许是被其他贼人偷走了。”

    天后颔首,并未说话。现在所有当事人已死,潜渊剑到底在谁手上实在不好说。皇帝不怎么在意潜渊剑,他刚得了一大批宝剑,多一把?少一把?都无妨。潜渊剑在皇帝眼里不过一柄普通宝剑,只不过年代古老些,有诚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皇帝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年代这么?久远的剑,估计早就锈得不能用了。朝歌你这个孩子真是实诚,自己一柄都没留,全原封不动送上来了。朕要这么?多剑做什么?,一会,你自己去挑几柄喜欢的吧。”

    顾明恪低头笑了笑,唇边笑容清浅。李朝歌尴尬,连忙推辞道:“这是藏剑山庄献给圣人的,儿臣用不妥。”

    “无妨。”皇帝说,“你孝心?可嘉,合该赏赐。放心去挑吧。”

    天后也说:“对啊,朝歌,圣人疼你,你就收下吧。”

    李朝歌感觉到顾明恪又笑了,李朝歌尴尬极了,表面上还不能让人看出来,硬着头皮承了皇帝的夸奖:“圣人过奖,儿臣遵命。谢圣人天后。”

    皇帝看向?顾明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人滤镜,皇帝越看顾明恪越顺眼,私心?里?觉得招为女婿倒也可以。只可惜他和裴纪安是表兄弟,裴家尚两位公主,荣宠有些太盛了。

    不过李朝歌今年十六,婚配的事还不急,驸马可以慢慢挑。皇帝说:“你们两人这次立了大功,该赏。顾明恪,你今年多大?”

    怎么突然间问起年龄?顾明恪想起这个身份的设定,心?里?暗叹,回道:“回圣人,臣年十八。”

    “和朝歌差两岁。”皇帝喃喃,他想起裴纪安也在,回头问,“裴大郎也差不多年岁吧?”

    裴纪安放下笔,行礼:“臣今年十七。”

    借着回话的机会,裴纪安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看向?李朝歌。然而她完全没有看往这个方向,依然静静站在顾明恪身旁。

    “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啊。”皇帝叹道,“这个月刑部尚书致仕,大理寺卿接任刑部尚书,走前特意引荐了你。大理寺长官空缺,理应由副手接任,但这样一来,少卿又空着了。正好大理寺卿和少卿对你评价甚好,少卿之位,便由你顶上吧。”

    李朝歌惊讶挑眉。官场僧多粥少,讲究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的人走后,空位由下面的人一级级顶上。大理寺少卿转正成正卿,新的少卿应当在从五品的寺正中提拔。但现在皇帝却让顾明恪顶上,顾明恪如今的官职是从六品寺丞,直接升成?从四品少卿,着实是破格提拔了。

    殿中人都露出惊羡之色,连裴纪安都觉得难得。众人神情各异,视线中心?的顾明恪却从容不迫,不卑不亢地行礼道:“谢圣人。”

    皇帝给顾明恪升官后,看向?李朝歌,问:“朝歌,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朝歌的官位已经到头了,实在不能再升了。李朝歌想了想,说:“圣人和天后已经赏赐了儿臣许多东西,儿臣实在没什么?缺的。只是赏赐太多,没地方放,若能换个宽敞的地方就好了。”

    李朝歌说完,自己都觉得这是睁眼说瞎话。放屁赏赐没地方放,宫里那么多宫殿是摆设吗?她一本正经地绷着脸,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皇帝和天后哪能听不懂,天后无奈,说:“女大不中留啊。罢了,公主府修的差不多了,等过年后,你就挑个黄道吉日,搬到公主府去吧。”

    李朝歌长松一口气,赶紧应道:“谢圣人天后。”

    看她应话的速度,仿佛生怕回答慢了就搬不了一样。女儿如此着急地想出宫,皇帝见了,委实心?情复杂。

    皇帝颇有些幽怨,说:“李怀自从有了王府,天天往外跑,现在你也要搬出去。等再过两年,阿乐也要走了。孩子大了,留不住了,都走吧。”

    这话不好接,李朝歌顿了一下,说:“我?们就在东都,圣人想见谁不过是说句话的事。何况,还有太子呢。”

    公主皇子成?年后要搬出皇宫,但太子却住在东宫里,和皇帝一样轻易不离宫。皇帝听到太子,叹了口气,忧虑道:“太子身体太差了,听说这几日又病得不能下床。他可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身体这样虚弱,日后如何理政?”

    天后不慌不忙,宽慰道:“圣人勿要烦恼,满堂宰辅,还愁不能给太子分忧吗?圣人也不要给太子太多压力,太子就是担心?不能让圣人满意,所?以才时常郁悒在心,积劳成疾。”

    皇帝摆摆手,不想再说这些事情。无论是多么?英明能干的皇帝,一提起继承人,总是有说不完的烦心事。皇帝说:“罢了,先?让太子养身体吧。很快就是新年了,到时候元日庆典,万国来贺,番邦使者都会来东都朝拜。太子身为一国储君,若是缺席元日朝贺,定会被那些番邦人大做文章。这段日子让太子安心?养病,勿要耽误冬至和元日。”

    侍者叉手,恭敬应下。涉及太子,李朝歌没有贸然插话,她见皇帝和天后有事要商讨的样子,适时地说:“圣人慈仁。儿臣不打扰圣人和天后议政,这就告退。”

    李朝歌告辞,顾明恪也跟着一道出来。走出宫殿后,李朝歌立刻追上顾明恪,问:“顾明恪,奏折你怎么解释?”

    顾明恪淡然道:“回朝复命,自然要准备好相关文书。我?在藏剑山庄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为什么?没写,该问你自己。”

    李朝歌噎住,她这时候回想,好像真的有点印象。李朝歌轻哼一声,不甘示弱道:“不就是一封结案报告,我?也能写。首功是镇妖司的,你别想抢走。”

    顾明恪对此只是轻轻一笑:“好啊,拭目以待。”

    李朝歌气势汹汹回到镇妖司。镇妖司里,白千鹤和莫琳琅已经换了衣服坐好了,周劭还穿着原本的衣服,低着头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十分沉默。

    李朝歌大步流星跨入东殿,其余人听到声音,一起抬头。李朝歌轻咳一声,正容道:“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李朝歌语气如此严肃,看起来是件大事,白千鹤三人都郑重起来。李朝歌沉着脸,说:“庐州那两个案子需要一份总结报告,要求言简意赅又文才斐然。你们谁来写?”

    大殿中陷入长久的沉默。李朝歌非常淡定,她寻了个地方坐好,说:“反正无论如何,人选都是从你们三人中产生,你们自己决定吧。”

    白千鹤有生以来,就没遇到过这么?过分的要求。白千鹤不可思议道:“为什么?是我们写,而不是你写?你才是指挥使啊。”

    李朝歌平静坦然,说:“因为我是你们的上司。”

    “……”

    白千鹤愕然,反应过来后,他出奇地愤怒了。这是明晃晃的官场压迫,滥用职权!官职高了不起吗?

    白千鹤义愤填膺,正打算号召大家一起抵制李朝歌,就见莫琳琅率先?举手,低声说:“公主,我?没去过学堂,不会写字。”

    周劭一听,也跟着说:“我?也从小打打杀杀,不认识几个大字。”

    白千鹤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认识字,那就只能让白千鹤写了?

    岂有此理!白千鹤气得肝疼,怒道:“放屁,我?读过的书就多吗?你们俩不识字,所?以才更要多加练习。同门之间要相互友爱,这份总结,还是让给你们吧。”

    李朝歌淡淡挥手,打断他们三人的互相残杀,说:“这样吧,猜拳,掷骰,打牌,你们选一个,输的人写。明天就要,你们别耽误时间。”

    短暂地沉默后,白千鹤和周劭选择了掷骰。莫琳琅因为确实不会写字,被排除出这一轮,只剩下周劭和白千鹤对决。

    白千鹤握着骰盅摇得飞快,最后他咚地一声砸在桌子上,打开后,是四个六。

    李朝歌含笑看两个老油条决战于出老千之巅。白千鹤将骰盅推给周劭,笑着拱了拱手:“承让。请。”

    白千鹤的点数已经是最大了,但是周劭拿起骰盅,一点都不慌。他随便摇了几下,扣在桌子上,打开后,竟然是满园春。

    骰子中同色为贵,驳杂为贱,同色中又以红色最贵。满园春是四个红点四,为最高彩,周劭赢了。

    白千鹤呆愣片刻,怒了:“你出老千!你以为我?没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