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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找不到小姐和霍大人的踪迹,还有……那位阮夫人也不见了。” 阮庭之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徐氏是被他们带进来的,原本她要硬闯,可晋王是什么人?他麾下那些人又是什么人?连要挟天子的事都做得出,又岂会把一个女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派几人去找下这位阮夫人的踪迹。”毕竟人是他们带进来的,要真出什么事,他们也不好交代。 “其余人跟我继续去查。” 他手里握着一张地图,是霍青行的人,程远昨夜交给他们的。 这阵子程远躲进晋王府中谋了差事,探查到一些地方可能会关押阿妤和霍哑巴,只是地方太多,他们已找了几处,还有十多处还没查。 阮庭之吩咐完就想离开,却被下属握住胳膊。 “将军。”下属声音紧绷,握着他的手也有些用力,“您看那。” 阮庭之转头看去,便见徐氏被一个侍女扶着坐上一辆马车,风扬起她宽大的袖子,他看到徐氏手中紧握着一支金簪。 “是徐夫人,我去救她!” 下属刚迈出一步就被阮庭之拦住了,“慢着。” “将军?” 阮庭之目光凝重看着那辆离去的马车,沉声解释,“徐夫人不是被挟持。”那支金簪对准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她是在以自己的命要挟那个侍女。” “什么?”下属愣住了。 阮庭之却想到什么,立刻变了脸,“走,跟上那辆马车!” * 暗无天日的地牢,即使两旁点着油灯,光线也还是昏暗的。 阮云舒宽大的衣摆拖曳在地上,她今日仍是一身白色深衣,衣摆拖在地上发出沙沙声响。她知道自己今日不该来,她现在情绪那么糟糕,根本无法用最好的面貌面对阮妤。 可她实在等不了了。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阮妤如今的惨状,只有看她越惨,她这空洞的心才能得到满足。 “夫人,就是这了。”领路的侍从在一间牢房前停下。 阮云舒便看到了阮妤。 不算特别整洁的牢房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地上满是昨日特地让人吩咐送进去的老鼠,如今都死了,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此时端坐在椅子上,一身裹挟风霜的紫衣,不复从前的清艳,略带苍白的脸颊在那昏暗灯火的注视下更显眼下的青黑,是一夜没休息好的模样。 可她睁开眼,看过来的那番风姿却和从前一般无二,依旧是目无下尘,高贵的,清艳的,让人不敢直视的。 也同样让她在那样的目光下如从前一般喘不过来气。 阮云舒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已经做过王妃,礼仪姿态也曾受全长安的贵人称赞,可每每面对阮妤,她却仿佛总是输一头,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卑,让她无法控制对阮妤的嫉恨。 从前如此。 如今亦如此。 “开门!”她直视阮妤,冷声发话。 “是!” 牢房被打开,阮云舒缓步进去,她直接坐到了阮妤的对面,却没看她,只是扫了一眼地上的死老鼠,嗤笑一声,“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不过我没想到你手这么利落,看来还是少了些,不如晚上我让人再送一些进来?” 阮妤没回答阮云舒的话,而是看着她淡淡道:“你还是像从前一样,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见对面端坐的女人豁然抬头,眼中更是迸发出惊人的怒火,她却垂眸,神色从容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品了一口后才问,“阮云舒,我就这样让你害怕吗?” 阮云舒猛地站起身。 她张口,想反驳阮妤,但想到如今两人的局面,讥嘲又代替了羞恼,她重新坐回去,轻拂衣袖慢条斯理地说,“阮妤,你从前可从来不逞口舌之快。” 以前的阮妤即使被她陷害也跟个哑巴似的,只是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哪像如今—— 她忽然笑了起来,快意的,高兴的,“怎么,你是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醒醒吧,这里根本没有人会发现,即使被发现,他们也没办法把你和霍青行顺利救出城。你以为我们这半个月在凉州做什么?” “你输了,输了,输了!” 她一口气说了三次,越说越快意,脸上的笑也越扩越大,到最后竟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仿佛大仇终于得报。 “我很好奇。” 在那样近若疯癫的笑容下,阮妤只是平静地搁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阮云舒问,“我就这么让你嫉恨吗?诚然,你的确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可如果不是你主动加害祖母,我又岂会向你出手?何况那个时候,你要的名声地位,都有了,而我也如你设想的那般过得十分不痛快。” “可为什么你还是不满足?” “为什么?”阮云舒止了笑,她随手揩了下眼角的泪,刚刚还笑声阵阵的人此时又寒下脸,她目光阴沉地看着阮妤,放在膝盖上的手也紧握成拳,带着两世的恨意怒道:“因为你的存在让我像个笑话!” 阮妤蹙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觉得徐氏疼我宠我,什么都依我,可每次你们发生争执,她事后都会跑到你的院子前流连,我不止一次听她和下人说对不起你,要弥补你!” 听着阮云舒愤怒的声音,阮妤神色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