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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母亲呢?”宁桓追问道。 “你的母亲啊——”叹息声化在了风中,白发女子摸着宁桓的头,“她是世界上对你最最好的人。” 当边缘的棱角都尚未磨平滑时,那座粗糙的墓碑就被轰然推倒在地了。宁桓被踉跄地直接推出了龙族圣地。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你娘非我族类,不能入龙族圣地。” “今后你也不准来此地!” 非我族类…… “你为何不告诉我?”那是宁桓第一次见到北阴君发怒。眉梢紧蹙,漆黑的眼波中流光微转,艳色的唇边噙一抹暴戾的冷意。 宁桓闷闷不乐地摇了摇头,不说话了。许是他真是一条赖皮蛇,有何立场让北阴君为他作主。 肃冼见他垂眸,嗫嚅着不肯说话,气恼地直接挥袖离开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蛇变成龙的?”他直接踹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哟——我的丹!”白胡子老头心疼地扶起自己的炼丹炉,“这……这天生的怎么变得了。” “得了,鲤鱼都能跃龙门,怎么蛟蛇就不能变龙。” 这……这是怎么了?一向号称清逸的北阴君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脾气? “这……这我真的没法子呀。”花白的胡子抖了抖,“这天生的,逆天命……” 又一个炼丹炉被直接踹倒了,“我的丹,我的丹……” 再然后,北阴君奉天帝之名去伐烛九阴。宁桓后来时常,若不是他如此执着于变龙,肃冼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宁桓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就见肃冼坐在床头,翻阅着他那些人间带来的话本子。 “你怎么来了?”宁桓惊喜地道,这是上回吵架后他二人第一次见面。 肃冼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从七角山回来便想看一看你。我不在数日,变化倒是不小。” 宁桓有些茫然,问道:“什么变化?” 他慢慢走到他的床榻前,俯下身,双目正好同他澄澈的眼眸平齐:“长大了。”他揉了揉他的脑袋。 宁桓怔然了片刻,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他飞身跑到镜子前:“肃冼,我长角了,我能飞了!” 白俊面容上泛起一丝浅笑:“可不是。” …… “天下苍生差点毁于你手!北阴君,你可知错。” 肃冼于寂静无声中抬起头颅,他眼瞳平静无绪,道:“知错,愿受罚。” 宁桓再见北阴君是在轮回台。 “你哭什么?不就是入世做几回凡人罢了。你不是喜欢凡间,待我回来,我把凡间的事情将于你听。”话是笑着说出的,道不出的漫不经心。青狐面具缓缓摘下,他转身纵身跃入轮回台,从此,天上再无北阴君。 …… “姑奶奶,你知晓我为何会长出龙角的对吧?”手指攥成拳,关节泛着青白,心上是一阵刺骨冰冷的疼,“若是我把那龙角还回去,他们会不会放他回来?” “寒烟山的那条新化形的小龙,是不是疯了,在八角山已经撞了整整七天七夜了。” “你到底要如何!”白发女子坐在榻上呵斥道。 “姑奶奶,我要去找他。”宁桓垂着眸,哽咽般地一遍一遍哀求道,“你能不能帮帮我,我要去找他。” “因果循环善恶纠葛,世间轮回这么多,就算我帮你了,你如何去找他!” 宁桓怔怔地垂下了头,半晌他咬着唇抬起头,眼眸中透着一股执着的光:“把我的命鳞给他便是了。这样,他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他。” “你、你啊——”一声叹息。 轮回台中央颤然一震,如水滴落入平静的湖面荡漾开无数朵涟漪,因果循环善恶纠葛,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轮回…… 宁桓骤然睁开了眼眸,嘴角渐露出一丝冷笑:“烛九阴。”他说道。他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戾气,缓缓碾碎了手中的黑石,那块带着余温的石头,这就是祝融石吗?宁桓唇边翘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冰冷的石子在他手里逐渐变得guntang。 “你……”烛九阴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他后退了一步,想要抽回那只桎梏着宁桓的手。宁桓的眼眸于萧瑟的杀意中,他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意,他握住了那只穿过胸膛的手。 “你不是要你的命骨吗?”宁桓冷冷地笑了起来,“那我宁桓给你便是了。” “不可能……这、这样你也会死,灰飞湮灭,不可能……” 明黄的火焰已经完全吞噬了宁桓的身体,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远处朝他踉跄奔来的肃冼。 为何不可能,就算是赖皮小蛇也会有想要豁出命保护的东西…… 艳红的两滴血泪自肃冼脸颊缓缓滑落,他在哀求,不要走。 不要走。 火光渐起,转瞬变成了熊熊的火焰…… …… 一月后。 “嘭嘭嘭!” “谁啊——”白乎乎的影子从屋里晃晃悠悠地荡了出来。银川不耐地开了门,“砰!”门开启的瞬间,旋即,干脆利落地一声又被重重地阖上了。 “怎么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诧异地问道。 “王伯,我……我见鬼了!”银川铜铃般的眼眸瞪得更大了。 “怎……怎么可能?” “嘭嘭嘭!”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银川你怎么回事啊,大白天的怎么不给人开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