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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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侍卫问:“殿下,可还要回去接着审?” “不必了。”他扯出一个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娄简不肯开口困扰了他数日。直至三日前进宫请安遇见了盛诗晚,才得知了二人的关系。 “ 没成想,娄简竟是女子。”盛诗晚攥着手中茶盏,脑海中不断浮现夏惊秋与娄简的一举一动。 出于女子生而敏锐的直觉,盛诗晚大抵知晓了夏惊秋的心思。 “七哥,我倒是有一法子能叫她害怕哥哥的手段。”盛诗晚附在盛云舒耳边说了几句。 “你确定?若说夏惊秋那小子的心思藏不住倒是有几分可信,只是那简三娘的性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点搓磨怕是奈何不了她。” “可若是在重视之人面前,怕又是另外一个说法了。”盛诗晚笃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娄简自己都不清楚,她对夏惊秋去的关心早就多过寻常朋友了。” “我还以为你会爱屋及乌,善待夏惊秋的身边人呢。” “爱?七哥错了,晚晚只爱自己。” 盛云舒笑道:“我们晚晚呀,还真是长大了。” 第五十八章 质问 “多谢,少卿的官袍。”深绯色的袍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安放在案几上。 娄简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团坐在牢房一角。 “方才……我不知翊王是要对付你。”夏惊秋言语顿塞。 “民妇知道。少卿下次不要随便把官袍给别人了。若是损毁,也是要挨罚的。”一道日光,透过巴掌大的窗户落在娄简的发丝上,恍惚间她像是白了头。 夏惊秋隐约记得,娄简的身量与夏念禾相差无几,所以便去府中取了衣裳送来,可眼下看来,娄简比想象中还要瘦弱。 他挂好银鱼袋,又正了正位置:“本官行事不需要你来教,方才帮你,只不过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说着,夏惊秋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来,扔到娄简脚边,“竹篦刮打虽然不是什么重伤,但到底是破了皮,你记得擦药。” 娄简看着躺在地上的瓷瓶,如喘息般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一介阶下囚,本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见娄简没收下的意思,夏惊秋蹙起了眉:“怎么,你怕我下毒?”他负手而立,“夏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至于用这种法子害人,不信你可以闻闻,是不是伤药的味道。” 娄简拿起脚边的瓷瓶,摩挲了几下,苦笑道:“多谢。”娄简抬起头,“大理寺狱气味熏天,夏少卿还是快些回去吧,我就不多留你了。” “这种地方,你以为我愿意待啊。”夏惊秋忽然想到了什么,横眉道,“你好像……很不愿意见到本官。” “日后怕是要在大理寺叨扰一阵了。您既然是少卿,以后免不得要经常打照面的。”娄简说地云淡风轻。 “进了大理寺的要不是成日里喊冤,要不是郁郁寡欢,我倒是从未见着能将身陷囹圄说得像住店一般轻松。” “冤枉,民妇的是半点都没有。喜是一天,愁也是一天,进了大理寺,无非是掰着手指头数寿数罢了。” “你若配合朝廷供出赤羽宗逆贼的消息,留一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民妇不是赤羽宗的人,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莫要怪本官没有提醒你,盛云舒的脾性喜怒无常,手段又毒辣,没有什么他做不出的。我听说,在他手上的人犯,从来没有不招供的。” 娄简靠在干草堆上,抬头道:“没做过的事,即便是说破了天也问不出什么来。” “你!”夏惊秋蹙眉,“你真是油盐不进。” “夏少卿为何如此确定,民妇就是赤羽宗的人?” “这还用问吗?宁家勾结赤羽宗叛国,宁远山、宁问渠、南阳公主……从上至下,从内至外就是个贼窝,你们手上沾着我大烈子民的血,谁会是清白的。你叛逃那么多年,若不是得了赤羽宗的庇护,怎么可能平安活到今日?”夏惊秋眼中满是鄙夷。 “旁人我不知,只是我阿兄宁问渠绝对不是逆贼。”娄简眉眼凝重。 “哼,那又如何?你们吃人血馒头的时候,又怎会分你我?”夏惊秋挑眉。 “夏少卿,请慎言,祸不及子女。”娄简隐隐攥起了拳头。 “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宁府上下勾结赤羽宗倒卖大烈雷火给西胡人,他们拿着雷火屠我大烈将士与子民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绫罗加身,还是山珍海味?你又可知,宁远山一案牵扯了多少无辜的官吏与家眷,这一条条人命,是你们宁家几代人都还不完的。” 娄简冷笑,似是将夏惊秋看穿了:“既如此,夏少卿还在这里与我废什么话?” 夏惊秋本以为她会发怒,没成想她竟玩弄起t一旁的枯草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寻了一处坐下:“你不生气?” “夏少卿不过是想用激将法找出民妇的破绽罢了。” 盘算落空,夏惊秋有些吃瘪。不过,这种感觉却格外熟悉。 “又是送衣裳,又是送药,还使出了激将法。”娄简垂眸,“夏少卿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是满意的答复,翊王想听什么?”夏惊秋顿了顿,“或者,本官换一个问法,翊王许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