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3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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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双方倒一路平安无事,谁成想眼见到了洛阳附近。那两个汉子突然发难,趁他不备之时将他捆了,然后就来到了“舜王府”门前。 卢老夫人见张顺斥责于他,倒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连忙替他分辩道:“不干他的事儿,是我两个小子疑神疑鬼,以至于做下了此事。还请舜王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过他们这一遭吧!” “啊?令郎倒是好本事啊!”张顺闻言不以为意,反倒夸赞道,“我这个将军虽然称不上关张之辈,好歹也是一把好手,三五个人等闲进不得身,居然为此二子所擒。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卢氏满门尽英豪啊!” “不敢,不敢,舜王谬赞了!”卢老夫人连忙谦虚道。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令郎有心于功名,何不出仕福王殿下,将来从龙有功,也好有个出身!” “若是他们两人愿意,可以跟着他哥哥冲锋陷阵也成,征战四方。如若不然,跟在我左右学习些兵法武艺,将来独领一支人马,开疆扩土,扬威异域,不亦快哉?” 卢象晋、卢象观两人都是年轻人,有读了些书,也颇有几分志气。亦曾艳羡霍去病、窦宪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功绩,闻言不由有几分热血沸腾。 卢老夫人哪里不知晓自己两个儿子的德性,生怕为“顺贼”所误,连忙接话道:“父母在,不远游!如今有建斗一人,吾已经早晚难得心安。若是他们两人再离我而去,恐怕老身这身子骨就遭不住了!” “哎,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当助他鲲鹏展翅、扶摇而上才是,岂可以小爱失大义哉?” “舜王倒是好口才!”卢老夫人虽然年过半百,也不得不承认这厮是自己见过第一能说之人。 “哎,哪里,哪里!”张顺客套道,“不是我口才好,实在是见天下英才而欣喜不已。”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好,好诗!”卢象晋和卢象观闻言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张口夸赞道,“大丈夫生当如是也,宁肯马革裹尸,岂可老于床榻之上!” “胡闹!”卢老夫人闻言怒道,“子不顾家中父老也?” 刚才你俩还疑神疑鬼,怎么被这厮灌了几碗迷魂汤,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卢老夫人生怕自己另外一个儿子还没见着面,这两个儿子又被这厮忽悠上了战场。她连忙转换话题道:“话说不知我的儿建斗如今如何了?” “九台兄如今是好得很,老夫人更不必挂念!”张顺笑眯眯道,“前几日曾潜使者来报,如今正纵横山西诸地,有望一举攻破太原。” “我便下令让他再等等,不必急于一时!待义军斩去伪帝羽翼,再一鼓作气,拿下太原不迟!” “这是为何?”一谈起用兵,卢老夫人真是两眼一抹黑。反倒卢象晋、卢象观甚为好奇,不由问道。 “吾等之敌,非唯伪帝,北面鞑虏、女真亦为我朝心腹大患!”张顺神色严肃道,“吾等起兵乃为倡天下大义,致天下太平!” “是以往北面用兵,犹为慎重,不可让彼辈蛮夷坐收渔翁之利也!” 卢象晋、卢象观闻言不由大为震动,万万不意张顺胸怀至此,不由赞不绝口。 好容易,张顺将他们送到住处,这才告辞道:“老夫人和两位小兄弟,一路风尘仆仆,且在此歇息一晚。我先前回禀福王,向他说明此事。” 双方客套一番,张顺安排好伺候的人手,这才施然而去。那卢象晋、卢象观望着他的背影,有依依不舍之意。 卢老夫人见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骂道:“你们两个憨货,刚才还疑神疑鬼,劝我不要相信此人。怎生不过几句话,就不知被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反倒对他如此亲近?” “你不懂!”卢象晋、卢象观一副大人模样,摇了摇头道,“我观舜王才华渊博似海,心胸宽广若天,岂会诳骗于我?” “何况那句‘吾等之敌,非唯伪帝,北面鞑虏、女真亦为我朝心腹大患’,简直是振聋发聩,超乎众人!” “若是能跟随其左右,建功立业,北驱鞑虏,南平苗疆,即便是死也值了!” “只是可惜如此英雄人物,不知为何面皮竟有几块青紫,实在是有碍观瞻!” 第151章 招降 话说那卢老夫人和卢象晋、卢象观入了王府之后,张顺一边连番宴请,一边又让宋献策带领他们拜见福王殿下,倒让三人疑虑尽去。 高桂英简直哭笑不得道:“我的亲爹呀,你这般哄骗他们有甚用处?” “等到他们与那卢象升相见,岂不是全穿帮了?” “那如果他们不能相见呢?”张顺笑道,“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高桂英奇怪道。 “卢象升也差不多该有音信了!”张顺笑道。 不多时,那老山长的弟子黄德清便偷偷摸摸的跑了过来,见了张顺,连忙把怀里的书信掏了出来,递与他道:“这是卢将军写给家眷的书信,士卒刚刚送到!” 送到个屁!高桂英简直无力吐槽,那“卢将军”正在福王府大牢里关着,哪里还有书信与她? “这就是你的办法?” “没错,计不在深,能用就成!”张顺笑嘻嘻道,“走吧,同我一起去见见老夫人去!” 不多时,到了卢老夫人和卢象晋、卢象观三人的住处。那李三娘正抱着孩子和老夫人拉家常,而卢象晋、卢象观二人则挥舞着大刀,在院子里对练。 见到张顺到了,两人连忙停了手中的武器,上前炫耀道:“舜王殿下,你观我二人武艺如何?” “还不错,差不多有二流水平!”张顺点了点头笑道。 “什么?二流!”两人不服气道,“那李友一身好本事,犹被我二人所擒,如何称我等二流?” “二流的将军,逞勇斗狠;一流的将军,斗智而不斗力!你俩这种水平,可不是二流?”张顺笑道,“有空别光练那玩意儿了,多看看书吧!” 一边说着,张顺一边扔给了二人一本书。他俩接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孙子兵法》。 张顺也不管他俩,兀自走到卢老夫人跟前,致歉道:“老夫人安好,刚刚士卒回报。声称卢将军在山西作战正急,无法及时返回,还请老夫人恕罪!” “只是遣人送来书信一封,还请老夫人见谅!” 卢老夫人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接过张顺递来的书信,打开一看,只见熟悉的字迹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老母亲在上,请受建斗一拜。自古忠义难两全,孩儿不孝,既然忠君之事,就无法在母亲床前尽孝了! 卢老夫人不由放声大哭道:“建斗吾儿!” “怎么了,怎么了,娘?”卢象晋、卢象观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拦在张顺与卢老夫人之间。 “不干舜王的事儿!”卢老夫人拨开卢象晋、卢象观二人,抹了抹眼泪,自嘲道:“年纪大了,眼泪就不值钱了,让舜王见笑了!” “建斗在外,我是日思夜想,如今见他无恙,我这心也就放在肚子里面!” “往日他父亲教他忠义,我虽不舍,亦为之自豪。” “如今我老了,也分辨不了许多!只是这一路行来,路上见闻各有不同。” “堂堂朝廷治下,田园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反倒入了河南府,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欢喜。” “或许正如你所说那般,光宗非正统,君昏臣jian,以至于有今日之祸。其间是非对错,非我一个老婆子所能断定。既然建斗认定了明君,那就希望他能够从一而终,为天下做出一番表率来!” 张顺不由大喜,连忙表示道:“老夫人放心,九台兄武艺高强,往来驰骋,如入无人之境,断然不会有事儿!” “张某虽然无能,却也知道天下大义。我定然要涤荡污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好,好,好!”卢老夫人连道三声,这才扭头对卢象晋、卢象观道,“是时候,把你嫂嫂也请过来了。” 然后,老夫人这才对张顺说道:“舜王恕罪,当初老身心有疑虑,便让儿媳寄宿在城外一个老夫妻家中,生怕她跟着我们受了伤害。” “如今既知福王、舜王贤名,我却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吃亏受罪,好歹也把她叫过来,有个落脚之处!” “好说,好说!”张顺之前派遣李友前去赚取他们,如何不知卢夫人之事? 如今既然卢老夫人开口,张顺连忙对李三娘说道:“三娘,这卢夫人乃是我卢兄之妻,你的嫂嫂。” “我身为男儿,多有不便,且把孩子给我,这一次还请你替我走一遭吧!” 李三娘看了看小化吉和小平安,有几分为难之色。 只是她亦知此事对张顺的颇为重要,只得点头应了。 此事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大概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李三娘这才将卢象升夫人迎了过来。 结果刚到王府门口,李三娘就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登时她什么都顾不府内得了,连忙翻身下马,飞一般的闯入到王府之中。 原来这两个孩子,一个两岁多了,一个一岁多,见不得生人。 张顺往日前往三娘住处颇少,孩子认生。任凭他千般本事、万般口才,居然哄不下这两个孩子。 就这样两人干嚎了一个多时辰,嗓子都快嚎哑了。 李三娘刚刚闯进屋内,那两个孩子如同未卜先知一般,同时扭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娘亲。 于是,二人连忙舍了被他们折腾的焦头烂额的张顺,飞身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哭。 “好好,乖,乖儿子!不哭,不哭,娘回来了!”李三娘一手抱一个,瞪了张顺一眼,心疼的眼泪都哗哗的流了下来了。 好半晌,李三娘这才想起来门口还有正事儿。她连忙抹了抹眼泪,这才带着孩子前去迎那卢夫人。 刚巧那卢夫人在轿子里坐久了,闷的慌,就掀开帘子一看,正好看到李三娘带着两个孩子出来。 卢夫人艳羡的看了李三娘一眼,连忙下了轿子,从怀里摸索了两个香囊递与小化吉和小平安。 她口中说道:“这便是三娘的孩子吗?你可真有福气,羡煞旁人也!婶子也没啥好东西给你们,就是平日里缝了两个香囊,拿去玩吧!” 李三娘怎好意思接受她的礼物?连忙推脱。 她不由苦笑道:“你就让他们拿着玩儿吧!我平生最喜欢孩子,只是可惜自己肚子不争气,只能艳羡他人!” “若是你看得起我,不如让他们认我做干娘吧,好歹让我沾点喜气儿!” 原来这卢象升胸怀家国天下,不以儿女私情为念。 两人成婚以后,聚少散多,多年来居然没有半点动静。 卢氏也曾想给他张罗两房妾室,却被他拒绝了,说什么“鞑虏未灭,何以家为?” 两人就这么过了十多年,卢氏也有些绝望了。如今她是见着孩子就走不动路,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第152章 利见大人 当李三娘把卢氏接过来以后,张顺又亲自给他们挑选了一处宅院,就这样卢象升一家四口家眷居住在王府里居住了下来。 张顺也不着急去牢里寻那卢象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放长线,钓大鱼”。 拿家眷威胁人投降,那是等而下之之策。 若是遇到一个性情刚烈的,那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卢象升不是忠烈吗?那我先不招降你,先把你家眷招降了,看你还怎么说! 至于洪承畴的招降之法,张顺也准备如法炮制。 他也早派遣人手,前往福建泉州,千里迢迢去赚取他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