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9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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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皱了皱眉,心里倒有几分不耐烦了,可在陛下跟前,却又不得不忍耐。 张安世这时道:“陛下,这毕竟只是一家之言,不足为信。” 朱棣似是气的不轻,真相到底如何,他或许不清楚,只是眼下,自己的亲孙儿,被牵涉到了这事,教军民百姓们传出了这些事,就足以让他怒不可遏了。 朱棣阴沉着脸,眼里带着明显的怒火。 陈佳却忙道:“宋王殿下所言甚是。” 他居然顺着张安世的话,继续道:“一家之言,确实不足为信。所以下官,还请来了当时的那妇人,以及府城之中,其他的街坊百姓,恳请陛下,一一垂问。” 朱棣眼眸一张,厉声大喝:“宣。” 一会儿功夫,便有一妇人,擦拭着眼泪进来。 她显得胆怯无比,一进了这里,便瞬间颤抖,怯怯地拜下,却又似是无知愚妇的样子,不敢抬头,更是不敢发出一语,随即便开始啜泣起来。 朱棣拧着眉,只觉得厌烦,偏偏面对这么个妇人,却只是道:“当日发生了什么,你来说!” 妇人依旧只是垂头啜泣。 朱棣厉声大喝:“说!” 这妇人才打了个寒颤,随即颤着声音道:“当日,当日……贱妇在窗台上,正待要泼水……谁料……谁料……这楼下,便有几人过去,其中一人……一人抬头见了贱妇……于是……” 就在这时候……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突然一个声音道:“于是那人大笑一声,是吗?” 妇人先是错愕,很是吃惊的样子,下意识地道:“是,一人便大笑了一声。” 众人这才讶异地朝说话的人看去,却是方才一直沉默不言的胡广。 只见胡广面上平静淡然,却又道:“这大笑之人,是不是二十岁上下,面色苍白,额上还有一颗青痣。” 此言一出,这妇人秀眉轻皱,却是彻底地懵了。 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下意识地看向知府陈佳。 很明显,这一切……都和她所要说的话吻合,简直就是一般无二,这不禁令妇人猜想,此人是否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知府陈佳见那妇人朝自己看来,已是一惊,慌忙地别过脸去。 第545章 族灭 厅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显然教人察觉出了不同寻常。 能站在这里的人,可以说都是聪明人。 尽都是能从细微处察觉到变化,且擅长举一反三的人。 而这妇人,才刚刚开始描述,后头的发展,居然竟被胡广率先说了出来。 可怕的是……竟还和妇人要说的,可谓一模一样。 至于那妇人,对此实在始料未及,只下意识地看向知府陈佳,可这一幕也都被人所捕捉,这就不得不令人遐想联翩了。 陈佳显然也没有想到,事情竟发展到现在这般,真真令他措手不及。 可此时,他最害怕的,反而是这妇人乱了阵脚,来寻他问计。 于是,他惊慌失措地忙将目光落到别处,一副与这妇人毫无瓜葛的样子。 只是对于这妇人而言,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来此之前,她已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背了个滚瓜烂熟。 甚至考虑到她这一介妇人,见到了皇帝必然要紧张,因此,如何应对,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可以说,只要她一口咬死了大家杜撰好的那些事,那么就算是大功告成,至于其他的事,大不了可以通过痛哭来掩饰。 只是……这背了如此滚瓜烂熟,现在……却被人比她先背了出来。 这使妇人一时茫然无措起来。 张安世此时不由得笑了,甚至恶趣味地感觉这有趣极了,于是对这妇人道:“有一个面上有青痣,然后呢?那男子接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在众人的目光下,妇人已根本无法继续拖延的时间了,也无法从知府陈佳身上,找到什么应对的手段。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背诵道:“那男子抬头见了贱妇,开口便说:jiejie叫什么名字?又说,jiejie可是一人在家……” 她说到这里,胡广却接着道:“后头还说,jiejie若是一人在家,倘使寂寞,不妨教我等来陪jiejie,如何。是不是?” 妇人听罢,娇唇张着,却是花容失色。 胡广漠然地看着她,却是接着道:“此后你立即关上了窗,是吗?” 胡广的声音听着很平和,却是令人感受到了步步紧逼。 妇人的神色更慌了,又开始拼命看向陈佳。 陈佳:“……” 陈佳只感到心跳得厉害,哪敢和这妇人对视。 胡广却是正色道:“是也不是?” 这一声的声调,明显提高了起来,令人感受到了里面的冷意。 妇人吓了一跳,慌忙地道:“是,是……” 胡广又道:“你关了窗,可他们却是不依不饶,竟是去拍打你的家门,口里更是说许多污秽之词,是不是?” 妇人张大地眼睛,下意识道:“你……你如何知晓……” 胡广笑了。 张安世也跟着笑了。 朱棣显然已察觉到了疑窦,此时他出奇的冷静,抿着唇,不发一言,只是冷漠地看着眼下这一出好戏。 胡广道:“你别问老夫如何知道,你只需回答老夫是不是即可。” 妇人虽说有些慌,可此时也已回过味来,这个胡广,来者不善。 胡广继续慢悠悠地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妇人道:“贱妇五内俱焚,六神无主,许多事……忘了。” “你忘了?”胡广嘲弄地看着她道:“你忘了,可老夫却知晓,既如此,那么老夫继续为你回忆吧。” 妇人听罢,面色惨白,慌忙道:“先生到底在说什么,贱妇听不懂。” 胡广却是慨然道:“你听不懂也不打紧,老夫说了之后,你自然也就懂了。” 说罢,胡广顿了顿,继续道:“此后,你在楼上便慌了,因你父兄并不在家,这家里头只有一个随身的丫头,这丫头也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是不是?” 妇人开始低头啜泣,一副受了万般委屈的样子,只是不言。 胡广显然并不在乎妇人的回答,便又道:“可那些男子,见此便拍门更凶了,竟是生生将你家的门撞烂,冲将进来。你大惊失色,一旁的丫头,也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她是忠仆,所以自是来护主,竟与为首那个青痣的男子打将起来。” 妇人哭的越发的大声,我见犹怜,使人看着都觉得心疼,就好像胡广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了她一般。 胡广此时却全无一分半点的怜香惜玉,只是冷笑着道:“可这些男子有七八个,人多,且又是男子,你那奴婢,哪里抵得住,被人推到了一边。这些人,便又对你侵袭而来,你羞愤难当,自是极力喊叫和挣扎,是也不是?” 妇人已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顾着垂头痛哭,哭得比方才更加厉害。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这一场御审,竟要成为了笑话。 张安世跃跃欲试,道:“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他们得手了没有?” 胡广瞥了妇人一眼,慢悠悠地道:“倒是差一点得手了,只不过这时,这女子的父兄恰好回来,于是乎,就有了后来的场景。” 张安世惊叹道:“他父兄倒是回来的很是时候啊!” 妇人的哭声开始撕心裂肺起来,好似是在受了侮辱之外,又遭了胡广的奇耻大辱。 朱棣的眼神,则越来越冷漠。 知府陈佳人等,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他们自是清楚,若是继续这样纠缠下去,那他们必是要满盘皆输了。 此时的陈佳,心慌极了,已经顾不得胡广此时为何会反水了,却慌忙道:“陛下,胡公所言,不过是臆断,这妇人……可什么都没有说呢。” 虽然你胡广提前说出来了“真相”,可知府陈佳,很明显是想要提醒妇人,绝不可被胡广牵着鼻子走。另方面,也算是垂死挣扎,咬死了这是胡广的臆断,根本就不能当真。 朱棣凝视着陈佳,眼神却并无怒色,竟是说不出来的平静。 而陈佳哪里敢直视朱棣的眼神,只是低垂着头,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朱棣道:“是吗?陈卿家认为……真相并非是如胡卿所言?” 陈佳被朱棣问得心乱如麻,还未说话。 胡广却道:“陛下,若是臣猜测的没有错的话,此番饶州府所找来的人证,并非只是这一个妇人,想来还有许多人证,就在外头候着吧。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这妇人刘氏的女婢,当时她也在场,想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已在外头候见了。” 陈佳:“……” 陈佳的面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煞白起来。 朱棣则是点了点头道:“传。” 一会儿功夫,一个女婢便被人领了进来。 陈佳与那妇人刘氏一见到这女婢,更是面如土色。 刘氏自然是哭。 而陈佳在惊慌后,想要张口提醒一点什么。 只是,朱棣猛地用杀人的目光朝他看来,陈佳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嘴微微张着,却是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这女婢惶诚惶恐地拜下。 朱棣冷声道:“你是何人?” “贱婢春兰,乃刘家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