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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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落座,他们是多年的老友,在这深夜之中,老人对于道人的到来,不觉得任何唐突。 “听闻这两日,你又入山访仙,怎么样,见着仙人了吗?” “哎……”道人摇摇头道:“高人应该不会隐于林,或许……他们一定潜居在闹市吧,老夫访仙多年,迄今未见。” “那又如何认为在闹市呢?” 道人道:“不在山中,定在闹市。” “老夫真羡慕你,可以自在逍遥。” “我何曾自在,又哪里逍遥过?红尘中的事,又何尝不关切?若不是世道黑暗,天下不宁,庙堂之上乌烟瘴气,我又何尝要效竹林七贤,在山中访仙呢?” 老人唏嘘,不语。 倒是道人话锋一转道:“事情如何了?” 老人这才抬头,平静地道:“应该就在今夜了。” “今夜水贼入城?” “是。” “可有把握?” “十足把握。” “为何?” 老人微笑道:“水贼作乱,最大的障碍就是城墙,只要夜里杀入城中,便无人敢挡了。” “何况……朱老四和张安世想要做到掩人耳目,他们的扈从,一定不多,可能只区区百人,此番水贼倾巢而出,以十诛一,何愁大事不成。” 道人带着几分担忧道:“我担心的是,那朱老四……” 老人似乎明白这人心思似的,便道:“他老了,莫说他正处盛年时,也未必能有这运气,何况是现在……自古以来,多少豪杰,年迈之后任人宰割,你我都经历过这些,难道还不知吗?” 道人叹道:“若是……若是……此事成了,该如何善后?” 老人道:“易尔,那城中之人,鸡犬不留。此后……早有军马埋伏在水贼们撤回的水路上,一旦水贼滥杀之后,要退回鄱阳湖,再将他们统统杀尽,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道人皱眉道:“朝廷未必……” 老人笑吟吟地看着道人道:“朝廷……没了朱老四,算什么东西呢?靖难的功臣,有勇而无谋,他们能彻查出真相吗?朝中诸公……倒是有谋,可他们有多少……和江西各府县的人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只怕不少人,要松一口气才是。” 道人叹道:“若是事败,会是什么结果?” 老人沉默。 很久之后,老人扶着椅柄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才道:“天欲亡此二贼,何来我等败亡之理!” …… 许多人,乌压压的全是人。 “乌合之众……” 张安世终于看到,长街的尽头,数不清的人影了。 说来也奇怪,没有见到所谓贼人的时候,他心里还忐忑,可见着了这些人,反而心安了。 他们一窝蜂地出现,几乎没有队形,可不就是乌合之众吗? 甚至没有搭话,什么都没有,喊杀声起。 数不清的人影,高举着各种武器,便像无头苍蝇似的奔杀而来。 张安世竟生出了萧索之心,只一甩袖道:“我见不得血,你们忙。” 说着,直接进入县衙。 很快,张安世的身后,便传出了火铳的声音。 随后……便是机枪的哒哒响。 惨呼声,咆哮声,枪声,汇聚在一起,像是响彻了整个夜空。 张安世箭步进入了廨舍。 而朱棣正在这里端坐着,抬头看张安世进来,便道:“还未解决?” 朱棣显得有些不耐烦。 一群小毛贼而已。 朱棣从未将这些放在眼里。 “陛下,快了,不是臣等不努力,是贼子们来得太迟。”张安世的脸上居然显出了几分无奈。 朱棣颔首,接着道:“其他的地方,布置得如何?” “都已妥当。” “很好。”朱棣点头,随即道:“拿下贼子之后,立即审问吧。” 张安世犹豫了一下,道:“陛下,今日之后,陛下的行踪就要被人察觉了,是否……” 朱棣不甚在意地摆手道:“接下来就去南昌府,是到了算账的时候了。” 张安世叹了口气。 朱棣奇怪地看着他道:“你叹息什么?” 张安世道:“臣……无法想象,他们竟敢做这样的事。” 朱棣似乎毫不惊讶,笑了笑道:“你知道为何朕要靖难吗?” “啊……这……” 靖难这个话题,朱棣是极少提及的。 某种意义而言,朱棣还是要脸的,这事儿……终究还是有点忌讳,所以他不提,别人自然也不敢当他的面提。 就在张安世不知道该如何答的时候,朱棣道:“朝廷要削藩,藩王若是不从,重则获罪,轻则削了藩地。而当时……朕手里有什么呢?北平城里,已遍布了建文派来的大臣,随时监视本王,所有的军马,都已被朝廷监控,朕哪怕振臂一呼,手中的军士能聚集,并且愿意随朕铁了心靖难的,可能也不过区区数百人……” “朕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这靖难的过程实在太凶险了,以区区一个燕王府,而对抗整个天下,朕即便成功了一百次,可只要有一次失败,就必定是死无葬身长之地。” “可你看……”朱棣幽幽地看着张安世,接着道:“上天幸朕,朕不也走过来了?你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在遇到有人谋反的时候,切切不可用你自己的思维去思考为何有人敢谋反,为何有的人分明聪明绝顶,却敢于做此等事,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你要做的,乃是缇骑天下,诛杀不臣。” 张安世听罢,神情顿然一肃,随即道:“臣受教了。” 朱棣淡淡道:“这些话,不可对外说。” 张安世道:“是……” 外头枪声大作。 终于……在小半时辰之后,这枪声停了。 数人被绑缚了进来,其中一人,还受了抢伤,口里发着哀嚎。 朱勇踹了其中一人一脚,那人直接扑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站起,可双手被人反剪绑缚,于是便如一条蠕虫一般,在地上蜷缩伸展。 朱棣抖擞精神,端坐着,看着这些人。 朱勇道:“陛下,贼子已拿住了,这几个乃是头领。” 朱棣道:“杀了多少?” “派出去追击了一部分,除此之外,三弟带的人马,已设伏于城西,只等其他的贼子退却,便立即击杀。他们都跑不掉。” 朱棣颔首,随即又道:“有多少伤亡?” 朱勇如实道:“还未清点,不过应该……没有伤亡。” 朱棣显得很满意,却道:“那就快去清点,伤亡了一个,也教人心疼。” 朱勇道:“喏。” 说罢,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张安世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几个贼首,厉声大喝道:“说罢,是谁与你们勾结?” 这几个贼首,倒也硬气,冷哼一声,视线别向他处,然后再不搭理。 朱棣笑了起来,对张安世道:“有一点,你还是不如纪纲的。” 张安世有点绷不住了,我张安世不如纪纲? 朱棣却已站起。 他随手取了一个校尉腰间的刀。 铿锵一声,拔出利刃,而后,他一脚踏在了其中一贼首的身上,也不多问,却是一刀直接扎进这贼首的腿肚子上。 “啊……”贼首哀叫。 朱棣充耳不闻,却极认真的,好像是大姑娘绣花一般,轻轻地转动着利刃,在这腿肚子上慢慢地切割。 贼首拼命地嚎叫,身子抽搐一般地挣扎。 可朱棣踩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一根钉子将他钉在地上,继续慢悠悠地在这贼首的腿肚子上“雕花”。 一旁的几个贼首,已吓得脸色煞白,个个瑟瑟发抖。 其中一人惊恐万分地道:“说……我说……” 朱棣突然侧目朝那人看去。 此说话的贼人猛地被朱棣的眼神一扫,顿时寒芒在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草莽好汉,杀人无数,胆大包天。 可朱棣的眼神,竟有一种直入心魄一般的狠厉,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只这一眼神,他的身子却好像软了。 朱棣手中的刀,却是自那已挑了筋,剔了骨的腿肚子中抽出来,鲜血淋漓的利刃,撒出guntang的热血来,却是横的一斩。 这说话的贼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顿时,他啊呀一声,却是刀锋直接自他的面上扫过,那刀刃直接切了他的眼睛,他双手绑缚,没办法捂眼,只拼命地哀嚎,眼中鲜血淋漓而下。 朱棣的声音冷如冰刃:“朕有让你说话吗?” 这人只是惨呼,撕心裂肺,片刻之后,直接昏厥了过去。 朱棣则回过身,继续提刀,要在那早已剔骨切筋之后的腿肚子上切割。 其他几个贼子,只身如筛糠,浑身抖得不能不拔,却拼命地咬着自己的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只有无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