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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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街上行人寥寥。 死气沉沉。 两个和尚走在大街上。 街巷里,亦不见什么动静。 二人走街串巷,开始乞食。 一个个门去敲开,开门的人见是和尚,松了口气,忙让姚广孝进来。 “师傅是要化缘吗?” 姚广孝道:“是。” “我家里还有一些米,我叫贱内去煮一些。” 老和尚在后头忍不住问:“为何这县里如此?” 这宅的主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姚广孝微笑道:“不必问,问了做甚。” 主人露出尴尬之色,又虔诚地看着姚广孝。 姚广孝道:“只需一些残羹冷炙即可,不必张罗。” 主人惭愧地道:“岂敢怠慢禅师,更不敢冷了菩萨。” “你是善男?” 主人点头。 姚广孝依旧微笑,却指着这陈旧的宅子之中一副太上老君像道:“可你又拜老君。” 接着又指向灶台的灶神像道:“你还供灶神。” 主人道:“都是神仙,一样的,一样的。” 姚广孝叹了口气,便再无他话。 …… “陛下。” 亦失哈脚步匆匆地来到朱棣跟前。 他行了个礼,便道:“姚师傅……姚师傅迄今不见踪影……” 朱棣本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奏疏,听罢,错愕抬头,下意识地道:“他会去哪里?” “奴……奴婢不知道,东厂那边,他常去的地方,奴婢都找过了,奴婢还让人去僧录司那儿问了,可那儿,他也很久没有去过了。” 朱棣大吃一惊。 因为姚广孝虽然平时不经常来走动,可他永远都会出现在朱棣能够找到他的地方。 若是远游,也必定会交代自己的去向。 这是朱棣和姚广孝之间的默契。 朱棣皱眉起来,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于是,豁然而起,道:“召金忠。” 金忠很快来了,不等行礼,朱棣便率先道:“姚师傅近来可和你说过什么,是否要探访什么故友……” 金忠摇摇头。 朱棣皱眉道:“其他的呢?其他的也没有吗?你素来善给人看相……” 金忠委屈地道:“陛下,臣擅长的是测字。”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朱棣有些急了。 金忠只好道:“这里头可是天壤之别,看相是糊弄人的,可是测字不同,人的行书,可以看出一人的性格,性急者行书潦草,性缓者下笔端正,还有……” 朱棣现在显然没耐心听这个,大手一挥道:“姚师傅不见了。” 这一下子,金忠也再没心思说下去了,他诧异道:“何时的事?” “已过去四日。” 金忠立即感觉到了不对。 看金忠的反应,朱棣便道:“怎么,此前可有什么预兆?” 金忠努力地边回想边道:“他前些日子,一直念叨一件事,反反复复的念。” 朱棣道:“他念什么?” “他说他犯了贪念……” 朱棣:“……” 金忠接着道:“臣听他这样说,当时只是一笑置之,以为他又想找威国公打秋风。” 朱棣挑挑眉道:“难道不是吗?” 金忠便道:“若是没有这件事,臣可能觉得便是如此,可现在思来,却不对劲,寻常人若有贪念,那必定是贪图钱财,或者贪图其他。可和尚视威国公的香油钱为自己的私产,这样论起来,自家的东西,怎么能算贪呢?” 朱棣有些绷不住了,张安世的钱里……可能也有他的一份呢! 不过现在,朱棣更关心的还是姚广孝,于是道:“那么他的贪念是什么?” “这也是臣现在在琢磨的事,他不是非常人,他到底贪图什么呢?”金忠也有些急了。 金忠的年纪比姚广孝小不少,却是忘年之交。当初燕王藩邸里,也只有他们二人最合得来。 金忠当然清楚姚广孝的性子,连续失踪四日,这绝对是不寻常的事。 朱棣接着问:“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金忠又认真地想了想,便道:“他说老了,总是哭。” “哭?”朱棣一脸狐疑。 金忠点了点头道:“臣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因为没到他这个寿数,可能无法体会。” 朱棣继续问:“那么依你看,他哭什么?” 金忠又努力地回忆,边道:“说是有时看到那些孩子,便禁不住想哭。” 朱棣拂袖:“入你娘,你到底在说什么!” 金忠道:“臣是孤儿,这才流落于江湖,被师傅所收留。” 朱棣:“……” 深吸一口气,朱棣颓然坐下,而后幽幽道:“朕的姚师傅不见了……” 他语气变得悲痛起来。 朱棣是了解姚广孝的,他不辞而别,那么……一定是不想说别离的话。 金忠此时心里竟也沉甸甸起来,他有些无措,又拼命地回忆着什么,希望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可显然,金忠虽是擅长看人,可姚广孝的心思,却是人最难猜测的。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和尚心里在想什么,除非他愿意告诉你。 当然,前提是,他告诉你的话,你得相信。 而根据大家对于他的认知,显然,任何人都会对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将信将疑。 金忠担心地道:“陛下,还是要想办法寻访一下,姚和尚……不,姚师傅绝不会放着他的鸡鸣寺这么大的家当置之不理的。” 朱棣无力地点点头:“寻访,寻访……去寻张安世,让锦衣卫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暂时放下手边的事,去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亲去寻张安世,去吧。” 金忠忧心忡忡,忙是行礼,急急忙忙地离开。 金忠马不停蹄地赶到栖霞的时候,却得知张安世去巡田了,说是邓健开始四处宣讲新作物的种植,张安世也跟着去了。 他心急如焚地等了很久,才见张安世兴致勃勃地回来,与同去的高祥吹嘘道:“说起插秧,我张安世不是吹牛……” 高祥道:“威国公能文能武,能工能农,真教人钦佩啊。” 张安世笑着道:“其实也就是给你们做个示范而已,我都亲自下地了,你们也不要自恃自己金贵,总而言之,这新作物是头等大事,一定要盯紧,可盯紧也要有方法,不能乱来,胡搞一气。” 高祥立即表明态度,道:“这事,下官会和邓侯爷接洽,他说怎么办,应天府这边就怎么办。” 张安世点头,笑道:“你若是用心,我也就放心了。” 进入大堂,却见金忠在此心急火燎地来回团团转。 张安世便笑着道:“金公,稀客,稀客啊。” 金忠急得快要跳脚了,立马道:“姚师傅不见了。” 张安世却是气定神闲,笑了:“太好了,给我省钱了。” 金忠摇头道:“不,是真的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张安世还是不信:“这一次不会是什么新花样吧,是姚师傅唆使你来的?说罢,这一次要多少?” 金忠直接跺脚,怒道:“老夫是这样的人?哎呀,陛下教我传口谕,命你立即寻访,不得有误。” 张安世这才认真起来,因为他知道,金忠是老实人,绝不会拿皇帝的口谕开玩笑的。 于是他脸色凝重起来,皱眉道:“不会吧。哎呀,你为何不早说?” 说罢,立即对外头守着的人吩咐道:“来人,召陈礼,不,将锦衣卫上下的同知、佥事,还有各千户所的千户,都给我……下达命令,教他门立即抽调精干的缇骑,寻访姚师傅。” 命令下达了下去。 张安世请金忠坐下,他道:“金公……我觉得不对呀。前几日,他还找我问过银子来着,说什么贪念犯了,我当时没给,他不会因此而想不开吧” “也不对,他这样贪财之人,怎么会不辞而别?” 金忠道:“现在说什么,都要将人找到,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 张安世连忙点头:“是,是,是。” 锦衣卫上下,已是缇骑四出。 相比于东厂,锦衣卫人数众多,而且侦缉的本领,也高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