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谢彦辞收回落在沈惊晚身上的视线,盘腿坐在席上。 沈惊晚一愣,没想到皇后会忽然越过人群招呼她。 她顿了顿,看向兄长,见他们点了点头,提起团扇,端着恭顺的神情,走到皇后面前,微微屈膝,轻轻地唤了句:“圣人安康,娘娘安康。” 皇后笑着将她手拉起,伸手朝她脸颊捏了捏,软乎乎的,好不招人喜欢。 沈惊晚微微屈腿,只觉得腿又酸又麻。 旋即皇后松开了手,沈惊晚轻轻地呼了口气,才能站到一旁。 只听皇后柔声道:“可满十六了?” 此话一出,宴席上的人皆是心里有了一两分明白。 孟舒坐在下方,女眷们皆在男官身后,孟都督满脸横rou,与身边人谈笑,看着卫国公却并不十分高兴。 尤其是见到他家嫡女受到皇后如此亲睐,更莫提多妒忌。 他盯着卫国公的背影,酸溜溜的道:“看来他家被媒人踏破了门槛也不是没道理。” 一旁的大人执大袖将酒水饮尽后道:“这有何用?教女无方,便是空有皮囊,亦无真材实货,哪里像你家这位姑娘,自守本分,而今三皇子回了宫,别说,我瞧您家这位掌中明珠,真是... ...” 后面的话没再继续,孟都督听得很是高兴,连喝了好几盏。 孟舒冷着脸,心里只有谢彦辞,她看向谢彦辞,只见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沈惊晚的身 * 上,一时间更加不快。 她身边的兄长正在剥果子,给她递了一颗:“怎么了?一来就跟谁欠你似的。” 孟舒一把打翻在地,斜了他一眼:“别烦我。” 孟霖耸耸肩,自己给自己剥去了,他们兄妹二人仿佛仇人似的,上辈子大抵是有血海深仇,这辈子做了仇人兄妹。 meimei嚣张跋扈,自小没了母亲,孟霖也就迁就她,孟都督更是宝贝似的护着,而今给她养成这种性子。 什么都要抢,什么都想要,打不得,说不得。 孟霖摇了摇头,自己端起酒盏,走到了谢彦辞旁边,不再去看那追债似的meimei。 谢侯正在同谢彦辞说话,看着沈惊晚道:“瞧瞧,我们小晚儿真是长的越来越可爱了。” 谢老侯而今仍旧不肯死心,拿话敲打谢彦辞,见得不到回应,又道:“我瞧京都是没什么小姑娘有小晚儿一半可爱,哎,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我得天天宝贝着,要什么有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她摘得。哎,我命苦,没有这么个女儿,罢了罢了。” 孟霖不知死活的接话道:“那不一样,谢小侯我瞧着更好,再说前段时间不是听说卫国公家中出了丑事?教女如此那般,嫡女恐怕也不见得多好。” 他能与谢彦辞关系好,多亏当年在树林狩猎时的救命之恩,方能与谢彦辞搭上些关系。 可是谢老侯却并不领情,一听孟家人指点他这原先的准儿媳,遂冷脸道:“你懂什么?那是国公府的姨娘养的女儿,与嫡女有什么关系?” 孟霖见马屁没拍准,只能干笑着点头:“是是是。” 谢彦辞原先涌上喉咙想要帮着沈惊晚说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心里忽然觉得好笑,若是有了女儿,若是有了女儿是什么模样。 他忽然想起上回马场哭出鼻涕的小丫头,眼睛通红,却仍然滴溜溜的像个黑葡萄似的。 肯定很爱哭吧,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追着侯府的小子屁股后面咬,又爱哭又凶。 想到这里,他忽然弯了弯唇角。 晃眼十几年好年华就过去了,他没抓住,却记得比什么时候都清楚。 高氏坐在一旁,默不吭声,但凡与谢彦辞有关联的,她都不喜欢,更勿说是沈惊晚。 最好他们没缘分,这辈子都不要有牵扯,免得挡了她儿子的好前途。 孟舒瞧着孟霖在那边坐定,心里不安,平日她没少同孟霖发脾气,也不知他是不是说了她的坏话才是,遂冲孟都督道:“阿兄去谢家那边怎么不回来。” 孟都督这才发现,摆手道:“没事,你阿兄与谢小侯关系不错,多联络联络也是好的。” 孟舒只能撑着下巴紧紧的盯着那头。 余光中忽然瞧见了六皇子。 这六皇子陶兴是出了名的好色顽劣。 只见他伸出拇指摩挲着下唇,嘴角勾笑同身边人低声说着什么,空有一副好皮囊,是真真的绣花草包。 身边的人听了笑着比了比拇指 * 。 陶兴那眼神却肆无忌惮的从上到下扫视着沈惊晚。 孟舒看了眼毫无知觉得沈惊晚,皇后已经安排人赐了坐,命沈惊晚坐自己下方的手边作陪。 皇后这么多年只有一子,皇宫中仅有的一位公主今日还未出席,自然格外喜爱沈惊晚。 苏氏却有些担心,坐在宴席下,与卫国公道:“皇后也不知是不是在替皇子物色人选,今日突然喊晚儿上去... ...” 卫国公喝了口茶,放下杯盏道:“应当不会,她与谢家小子退了婚,谁不知道这事?” 苏氏一听这话冷了卫国公一眼:“还有你那个庶女,别说皇子,就是东市杀猪的屠户都要掂量一番。” 卫国公一听她老话重提就有些理亏,低声道:“哎呀,她都嫁出去了,你还要提这事,不值当的。再说了,我国公府的女儿哪里就会沦落到屠户了。” 旋即看向悠哉悠哉赏歌听曲儿的沈延远道:“远儿,你同你母亲好好说说,不要总是旧事重提。” 沈延远偏头看向卫国公,愣了片刻道:“这事也是实话。” 卫国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