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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时,谢怀安也会查一下北漠的星辰子片在哪。 依旧是老样子,画面显示出五彩斑斓的黑。 这样顺利的日子过了两三个月。 春祭时,礼部的官吏上书说请国师主持开坛做法,祭祀一年风调雨顺。 “此事不必再议,你们一切从简,按规矩来就是了。”天子面色阴沉。 谢怀安知道后,吹枕边风:“别生气嘛,主持一下没什么,我提前演练几次不会出错的。” 鸿曜抱住他的小先生,拿自己当人体暖炉:“朕的国师不用祭管祀。那帮人……风调雨顺了还好,要是祭祀完了风不调雨不顺呢?难道还要先生再去祈雨吗?” 谢怀安没想过这些,有些紧张:“我只能算什么时候下雨,没法作法招雨。” 鸿曜咬牙道:“你还想招雨?迁都时算完农种差点没了半条命,能招也不准招。” “确实不能招……”谢怀安很老实地说道。 “朕先前说让先生做大景的新神,这话不准确,做至高无上的国师即可。” 鸿曜摸着谢怀安微凉的脸,郑重道:“先生说过粮食是种出来的,不是拜出来的。朕深以为然,不能将一国的命数系在一个人身上。风不调雨不顺就未雨绸缪,提前修堤、屯粮、练兵,造更有力量的机械,天灾了就扛过去。” 谢怀安点点头,缩进被子里靠着鸿曜睡觉了。 他想着鸿曜认真的模样,越想越心动,睫毛微颤,脸有些红。 鸿曜很少跟谢怀安说烦心事。 一天晚饭后,铺着软毯的矮桌前,鸿曜跟谢怀安闲聊朝中趣事,说着说着居然抱着他睡着了。 以往都是谢怀安睡醒后看到鸿曜在陪床,这是谢怀安第一次见到鸿曜的睡脸。 也许是身处熟悉的环境中,又或者累极了,直到谢怀安小心地让鸿曜躺在自己腿上,再拉来毛毯盖着,人还没醒。 谢怀安有些心疼,偷偷描摹鸿曜的脸。 之后他腿麻了好一阵,在鸿曜帮他按揉时忍不住频频发出奇怪的叫声。 也许是错觉,第二天走路时还是有些麻,总想扶一把。 空青多次欲言又止,搀着谢怀安走到议事厅。 周隐已经等了一会。 看见谢怀安被扶着走出来,周隐露出了和同僚一样的大惊失色。 “先生!您没事吧!是不是又哪不适了,要不今天先歇着?” 不怪他们心惊胆战。 鸿曜之前生气谢怀安透支了身体找农种,看过后,直接将谢怀安的成果未经修改给了工部,并且严肃描述了一番。 说国师病重拿不了毛笔用硬笔写的、没力气写笔画多的字所以多有简化。这几页纸朕看过了,若是实现,可谓衣被天下、粮满仓廪,民户翻一倍都有可能。你们自己掂量着办,没要紧的事先别往国师府跑。 那几张纸很快被周隐誊抄了无数版,原件被供了起来。 “无碍,今日可有需要调试的器图?”谢怀安微笑。 周隐头摇得像拨浪鼓,拿出一沓子文书汇报道:“之前的火器、吊车及运输车在先生点出瓶颈后已经研发到下一阶段,目前正在搭建小样。工匠按照先生的指示总结了每一次的经验,争取形成一些书面的东西,不是口口相传。” “很好……”谢怀安仔细地翻看着,“伯鸾,说点闲话,近日朝中可有棘手的事?或是什么烦心事?” “呃……”周隐迟疑一下。 “不用瞒我,你若是听说了,就直说吧。” “确实有些事,可能算不上棘手,但先生听了莫要动气……”周隐艰难道,他不是个善于隐瞒的人。 谢怀安道:“不会,你放心。瞒着我才会生气。” 周隐破罐破摔地说道:“这都是些传来传去的消息,萧大人什么都没说,兵部的人跟我们对器图时提到的。说昨日朝会时,有人弹劾裴相是陪客相爷,说他主持通商是为了饱私囊,迁都运了一堆财物过来,应当彻查。” 谢怀安蹙眉,瞬间生气:“这话怎么这么难听,裴相曾经常去酒宴,但那是为了周转整个玄机阁,暗中救大景,迁都运的也是千碑窟的石碑……怎么,那些碑还没摆出来吗?” 周隐着急道,赶忙为谢怀安斟茶:“先生,先生,别气。我这嘴就是不会传话。学宫确实是裴相在管,但可能事务繁忙暂时搁置了,石碑也没拿出来,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没事……”谢怀安顿了一会,冷静下来,“突然弹劾背后必定有其原因。裴相身正不怕影斜,会处理好的。” “是的……”周隐应道,不敢直视谢怀安,眉头不断抽动。 他这个表情太好懂了,谢怀安端起一杯茶掩饰自己的笑:“伯鸾,你话没说完,还有事在瞒我。” “确实……”周隐攥紧拳头,“不过这事不棘手、也不烦心,就是格外……” “说吧……” “有人敲了昭歌的登闻鼓,骂了先生和男妃。” “咳咳……”谢怀安一不留神呛了口水,掩唇咳得不停,心道:这不都是我吗? “先生!”周隐惊慌地想为谢怀安拍背,又不敢碰他。 谢怀安摆手:“说说看……” 登闻鼓是皇帝为了倾听民间冤情所设的鼓。 鸿曜恢复了登闻鼓制度后,在昭歌和新都各设一个,有专人看守,用于喊冤及献策,基本等同于民间的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