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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鹤,”那人轻笑,如水墨描画般淡雅精致的眉眼微弯,“鹤山南。” “我叫江亭远。” 江亭远笑着对鹤山南伸出手,鹤山南淡色薄唇轻轻扬起,也握上了江亭远的手。 “你好。” 鹤山南身后突然几声轻微的鸟叫声响起,江亭远好奇地往他身后看。 “什么声音?” “如果你想看的话……” 鹤山南轻柔地牵着江亭远的手,带他穿过了厚重的藤萝垂帘,明亮的天光登时照射到江亭远身上。他不由眯起眼,等适应了这耀眼的阳光后,他睁开眼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眼前是一片宽广的湖泊,湖水清澈,一眼便能望见湖底的白沙与被冲刷得如玉般的白色石头。湖泊之上,那最远的地方有一处白色的沙滩,那沙滩上也生着无数白色藤萝。 许多羽毛雪白的雷鸟与北极燕鸥在蓝色的天幕上,由下至上呈螺旋状,不停地在空中绕圈盘旋。 在那些白色飞鸟之下,一只纤瘦优雅的白鹤正缓缓下落,与另一只站在白色藤萝下的白鹤相会。 江亭远曾经听过鹤鸣,但它们发出的声音与一般的鹤鸣是完全不一样的。与其说是鸟类的鸣叫,不如说是某种古老语言吟唱的歌谣。 轻柔,神圣,带着如湖水般清澈的爱意。 那两只白鹤吟唱着,直到天空中的飞鸟振翅朝天空中的恒星飞去,白滩之上的藤萝花瓣被这烈风一吹,尽数落下,洒在了那两只白鹤身上。 江亭远惊叫一声,在那白花尽落的时候,那两只白鹤似是披上了婚礼的白色头纱,白色羽翅高高扬起,在落下的瞬间那两只白鹤变为了两名身材纤细的美貌男女。 他们一手拎起白色的长袍衣摆,一手摁在自己左边的胸膛之上,朝对方微微鞠躬,似是行礼。 空中再次响起了那曼妙如梦的歌声,他们背生双翼携手往空中飞去,他们头上的白色头纱落到藤萝之上,再次化为了一树繁花。 “这是鹤氏一族的求偶婚礼。” 鹤山南转头看着江亭远,他看着前方,仿佛还沉浸在那仿佛幻梦般美景。 “他们真漂亮。”江亭远赞叹。 “我也觉得,”鹤山南抬手将江亭远发上的白色花瓣轻轻掸落,“可惜这是这个星球上,鹤氏一族最后的婚礼。” “咦?!为什么……”江亭远皱起眉,惋惜之态溢于言表。 “过不久这里也会租借给阿贝尔学院。” “那……以后的婚礼,鹤还能去哪里呢?”江亭远追问,十分担心这些仿佛传说中的生物没有了归去之处。 “我们找到了新的家,那里遍地是清澈的湖水和白色的藤萝,天际宽广,可以飞到任何地方。” 鹤山南抬手摸了摸江亭远的头,像是在说不必担心。 “其实鹤氏很难成婚,”鹤山南望着那飞到天边即将远去的族人,“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最合适的伴侣。” “合适?”江亭远歪了歪头。 “嗯,”鹤山南还牵着江亭远的手,他将少年的手抬起,“不是相貌或声音,性格或善行,而是当我们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对方如同空气。” “是我们赖以维生,如果失去就会死亡的空气。” 鹤山南将江亭远的手放在唇边,在他的指尖落下轻轻一吻,他抬眼看着江亭远,眼角微微上挑,这冷玉般的青年就徒然生出一股难言的诱惑。 江亭远心脏猛然漏跳一拍,却见鹤山南把手松开,他再次掀起了那长长的藤萝枝条。 “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江亭远顺从地从那缺口跨出去,一抬眼天色竟然已经黑了。他惊诧地回过头,那里藤萝轻摆,已经没有人在了。 江亭远抱着手中的机械球,恍惚间仿佛进行了一场时光旅行。 等江亭远晚上把东西送到机械系时,机械系的小兔都穿好胡萝卜睡衣和睡帽在窗边打瞌睡了。 江亭远敲敲窗,还未睡的小浣熊即刻把窗打开,接过了江亭远手中的纸箱。 “哇!你是吃了夜宵再过来的吗?” “不好意思,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在雪海看到了鹤的婚礼哦!” 江亭远小声解释。 浣熊把纸箱放下,眼神犀利地看着江亭远。 “你脸怎么这么红?谈恋爱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江亭远愣了一下,立刻把手贴到脸上,却没有感受到什么热度。 浣熊毛绒绒的脸上不禁露出个邪笑。 “哈哈,随便诈一诈就出来了,是谁啊?” “不不不,你听我说,”江亭远连连摇头,“我只是觉得他说得很对。” “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我也会视他如空气。” “只是不是赖以为生的空气,而是相处起来如空气一样轻松自在人。” 浣熊听着江亭远的话,打了个哈欠。 “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们灵长类根本没有轻松的感情。说这样的话,只是下意识想逃避而已。” 浣熊跳上窗台,仔细端详着江亭远。 “你今天到底遇到谁了?他给你这么大的压力吗?” 江亭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莫名染上了一丝热度。 “是……压力吗?” “还是你长这么大的初次心动啊?处|男的迟钝可真让熊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