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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你醒了?”谢浩然问了一句。 谢无药恭敬垂首,虚弱的答道:“是的,主人有何事吩咐?” 这孩子还和以前一样,以为只要人醒着能动就是伤“好”了, 可以被吩咐去干活了?明明身上那么多伤还绽裂着,内伤也没好利索,说话有气无力的, 刚才指不定被柳观晴在怎么玩弄呢。所以才期盼着被吩咐去做别的事情么?谢浩然叹了一口气, 说道:“太子殿下说一路南归多亏你冲锋陷阵,因此赏了不少好东西和上等的伤药给你。如今你既然醒了,就去前面船上谢恩吧, 免得让殿下惦记。现在就去,穿齐整一些。” “是。”谢无药应了一声, 想站起来,却因着伤痛缓了片刻。 “你帮他梳洗更衣。”谢浩然就喊了一个内侍进来吩咐完,又对柳观晴说道, “柳少侠, 我还有事与你商议,请移步来舱外走走。” 柳观晴担忧的看了一眼无药,便毅然跟着谢浩然走出了舱室。 谢浩然带着柳观晴在甲板上站定, 河上波浪起伏,船身上下飘忽,柳观晴的晕船症状自然是没什么缓解。 谢浩然也知道柳观晴晕船,好整以暇看他忍着眩晕差不多到极限时,才严肃的说道:“柳少侠,前几日我已经听七言和影七说了这一路北上的情况,你虽沉迷无药的姿色,却也能为了大局暂时克制,不算对无药太绝情。这几日,你与他吃住在一起,没有让他躺地板也算是照顾他了。其实,无药此番重伤元气亏损,三五个月内估计都不宜再动用内力武功,也可能活不了一年半载就会死。他不能再陪你们父子切磋,这样的他,你还想要么?” “无药他……会死?”柳观晴一脸震惊,他的确没听无药说过,或许无药不知道,也可能是谢前辈危言耸听,不能慌!比起谢浩然,他当然更相信他的无药。 谢浩然看柳观晴虽然惊讶,却并不是十分担忧的样子,心中难免悲哀,嘴上继续说:“这事无药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内功之所以比同龄人深厚,是因为幼时用霸道的毒药提前催发,实则是极伤身体寿数的。为了平衡那种毒,又陆续给他用了其他毒药和解药,才造就了百毒不侵异于常人的状态。但是这种类似炼制药人的方法,注定了他很可能活不过三十岁,频繁动武受内伤次数也多,尤其他还中了千霜之毒,大概死的会更快一些。” 柳观晴沉默,面色凝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能表现的太激动质问,也装不出完全无动于衷。 谢浩然像是思量了许久,才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柳少侠真的对无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喜欢,希望你娶妻的时候,能放无药自由身。你按此发誓,我便将无药的身契给你。” “我可能做不到……”柳观晴心想自己才不想娶妻,也不想让无药离开他。 谢浩然却显然会错了意,退了一步说道:“当然,你不愿意给无药自由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若你能等他死了再娶妻,在他活着的时候善待他,让他以为你对他还是有宠爱眷恋之意的,那我会送你一本秘籍,记载我生平所知所有武学感悟,以表谢意。” 柳观晴心中暗喜,果然不能答应的太痛快,越是犹豫,好处越多。这秘籍就当是谢浩然给无药准备的“彩礼”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前辈也知道我是家中独子吧?我虽能立誓,却也不能忤逆父母之命。” 谢浩然说道:“若是令尊令慈逼的紧,我帮你拖延也不是没法子。” “其实我也想让无药活久一些,要不您再送我一些灵丹妙药?” 这无赖的嘴脸!谢浩然没想到柳观晴这样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不过影七说了无药的确亲口承认喜欢柳观晴,那么如果柳观晴能对无药好一些,无药总归是会开心一点的。无药显然是不会相信他这个主人的关爱,那只能让柳观晴代替了。 “无药去太子殿下那里谢恩,说不定已经得了上等良药的赏赐。柳少侠莫要太贪心,秘籍我会给无药,他若是觉得你好,自然会给你。”谢浩然也不是随便能被人敲竹杠的,话锋一转道,“当然除了柳少侠,喜欢无药的也不是没别人。太子殿下对无药也很欣赏,柳少侠若觉得我的要求太勉强,那我将无药送给太子殿下做护卫也不是没可能的。反正我没有当面对你承诺一定给你无药的身契,也不存在什么食言毁约。” 柳观晴感觉到了危机。回想前段时间太子看无药的眼神,越想越不对劲,莫不是也觊觎无药的美貌?不过太子是一国储君,想搞男风,比他这个武林盟主的独子更难。他的无药才不会选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太子。 “那谢前辈还是将无药送给太子殿下,免得殿下败了兴致再迁怒谢府。”柳观晴有恃无恐欲擒故纵。 谢浩然面色一变,气的拂袖而去。 阴阳怪气喜怒无常,不过这种反应更加印证谢前辈对无药是很在乎的。柳观晴暗中盘算,等拿到了无药的身契帮他脱了奴籍,他再登门向谢前辈请罪吧。 谢浩然自己回房生闷气。他刚才不过是一句试探,哪怕太子殿下真的是对无药欣赏喜欢,愿意对无药好,他也不可能将无药留在宫中留在未来的储君身边。 无药是厉王之子,是太子殿下的堂兄。前些年无药年少没有长开,容貌更似郝氏,可随着年纪渐长,眉眼和脸型都与厉王越来越像。曾经见过厉王又见过圣上和太子殿下的人,多少能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万一有人借此生事,怕是祸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