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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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安攸自然就不足为虑了。 第43章 傅昀进锦和苑时,脸色甚是不好看。 周韫给时秋使了个眼色,赶紧拆了手上的物件,忙站起身,似有些好奇纳闷:“爷怎么了?孟良娣有孕,您怎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她心底清楚,爷必是早就盼着子嗣,如今孟良娣有孕,他却这般不虞,不得不让周韫怀疑,他究竟多厌恶孟昭仪一脉的人。 她起身行了礼,傅昀扶起她,视线忽地顿在她手指上。 刹那间,傅昀眸色有片刻平静,顿了半晌,他才沉声,问:“你方才在做什么?” 周韫手指在他掌心稍稍蜷缩了些,心中想着辩词,待看见傅昀脸色微沉时,她倏地拧眉,推开他:“爷不高兴?就冲妾身发火?” “是爷叫旁人有孕,该生气的人如何也不该是爷!” 傅昀攥着她泡得有些褶皱的手,沉眸闷声说: “本王倒没见你有一丝不高兴。” 得知旁人有孕,她还有心思做甚蔻丹,她就这般放心大度? 傅昀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感受,整个后院,他近乎进锦和苑的日子是最多,他日日盼着她能有孕,可她就不能争气一些? 傅昀只觉一丝憋闷,叫他脸色有些不好,他不知怎得说了一句:“你这般脾性,不做正妃,倒真是委屈你了。” 之前从正院中出来,王妃虽一脸恭喜,但言语之余总有些失落。 话音甫落,周韫只觉脑子一阵嗡嗡的,她脸色有刹那间白,又倏地窜红,她后退了一步,红着眸子说:“爷何意思?” 她险些气笑了,咬声一字一句地说: “爷是觉得妾身不是正妃,所以但凡大度一些皆是错?” 傅昀一顿,眸子中闪过一丝悔意,他堪堪出声: “我非是这个意思——” 周韫倏地打断他: “妾身今日若与爷说不高兴,爷会说何?顶多不过一句‘别闹了’,就会将妾身打发。” “如今妾身自己不同爷闹,爷倒是又不满了。” 傅昀头疼作响,额角青筋一阵阵抽动,他不过一时失言,偏生又反驳不了她的任何话。 周韫是真的被他那句“正妃”伤到了,入府为妾本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哪容得他这般触碰。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半晌,轻嗤地说: “爷若真想叫妾身怀上长子,作甚还往旁人院子跑?” “您本就只是盼着后院会有子嗣,诞下子嗣的是否会是妾身,您又怎会在意?” 傅昀脸色铁青,但周韫声音轻颤,却依旧将话尽数说完:“既如此,爷又何必这般冠冕堂皇,将压力尽数往妾身推!” 爷不盼着她有孕? 周韫不敢说这话,她也信爷想让她怀有长子,但想与做本就是两回事。 府中不能独宠侧妃,以免宠妾免妻,但是,难道他不会赐下避子汤吗? 总归到底,是他舍不得。 傅昀按住榻柄,紧盯着周韫,见她只是眸红,却无一丝心虚,半晌,他退了一步,松开周韫的手,嗤道:“周韫,你何尝有心?” 他待她如何,他以为她尽数看在眼中。 可到头来,她不过一句甚有压力,就皆又是他的错了。 周韫稍怔,半晌才堪堪偏开头。 相顾无言良久,内室的珠帘被掀动,张崇怂着脑袋进来,余光瞥见侧妃眸红的模样,心中咂舌,忙低下头,慢吞吞地说:“爷,绥合院来人,说孟良娣想请您过去一趟。” 砰 一杯盏倏地摔在张崇脚边,张崇一惊,忙抬头去看。 就见周韫气得身子轻颤,她指着珠帘,咬声道: “叫她给本妃滚!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从本妃这里截人了?” 说罢,她气尚未消,她早就知晓孟安攸不是何好东西,如今刚有孕,就敢这般放肆,日后可还了得? 周韫尚透着余气,斜眸侧向张崇,话意不明道: “张公公的差事当着越办越好了。” 如今什么话都敢进来传达了。 张崇欲哭无泪,忙跪地告罪。 他哪里是什么话都敢传啊,可现在孟良娣怀有身孕,他拿不准爷是何态度,这不才来通报一声。 周韫一番怒意,叫傅昀堪堪多次侧目,心中的憋闷不知何时淡去。 见她气得身子轻抖,拧了拧眉,上前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有何气,不能朝旁人发,要将自己气成这样?” 听言,张崇忙埋了埋头,心中后悔不已。 瞧爷对侧妃是何态度,他究竟怎么脑子抽了,才敢进来替绥合院通报。 周韫稍顿,见他先示好,装模作样地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就作罢了,她轻哼一声:“还不是爷的错?” “若非是爷,她哪敢这般大胆。” 一番挤兑的话,傅昀堪堪抿声,没有接话,总归不管说甚,都比方才那几句刺心的话要能入耳。 傅昀余光瞥向张崇,冷声: “还不滚出去。” 张崇一擦额头的冷汗,忙忙退了出去。 周韫见状,冷哼:“爷倒是心疼他。” 绥合院最终还是没有请到人,孟安攸见人身后空空,脸色顿时难堪:“爷呢?不愿过来?” 她如今怀有身孕,爷只匆匆过来看过一眼,就去了锦和苑,那里是何勾魂洞不成? 婢女脸色不好看,服身: “奴婢不知,只似乎听见侧妃好像发了一通火。” 孟安攸稍顿,眉梢轻挑:“发火?” 怒意散了些,孟安攸伸手扶了扶小腹,透着些愉悦地轻哼:“她恩宠甚多,却还不如我先得有孕,也难怪她心中不平衡了。” 婢女脸色讪讪,不知该如何接话。 孟安攸心情也不过只好了一瞬,想到爷如今在不知怎么安慰侧妃,她就狠狠地拧了拧眉。 今夜贤王府不知多少人不得入眠。 入夜寒风涩涩,吹过竹林一阵沙沙作响。 正院中,鸠芳替庄宜穗拆完首饰,扶着她走近榻上躺下,偷瞧着主子神色,思忖半晌,不知该不该说话。 须臾,鸠芳还是迟疑地开口: “前方传消息来,说是绥合院去锦和苑去请了王爷。” 庄宜穗不着痕迹地拧起眉,如今不管是绥合院,还是锦和苑,她都不如何想听到她们的消息。 她厌烦地翻了个身: “同本妃说这些作甚?” 孟安攸本就身份特殊,如今又怀有身孕,连同她,都不知该如何对待孟安攸。 最主要的,还是爷的态度太过含糊不清。 遂一想到锦和苑,庄宜穗又翻身过来,睁眸子,沉声问:“请到了?” 鸠芳摇摇头:“并无,听说周侧妃发了好大一通火。” 房间内有些寂静。 隔了好半晌,案桌上的烛火似都轻晃了下,庄宜穗才有动静,她低声恍惚地说:“有宠的人,才敢在这时发脾气。” 如她,如洛秋时,在这时,只能压下不满,对爷道一声恭喜。 若是周韫知晓她的想法,必要道一声委屈。 她发火,只因傅昀的话,却不是为了孟安攸有孕一事。 鸠芳哑声半晌,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庄宜穗也没想叫她接话,她似有些想不通,身子径直坐了起来,咬声说:“周韫究竟有甚好?” “爷放着绥合院有孕不顾,也要巴巴地赶去锦和苑安慰?” 庄宜穗心中气不平:“满后院的人今日心中都不舒坦,偏生她矜贵,这时还得霸着爷不放。” 最可气的是,锦和苑明明没派人去请爷,爷却自己不请自去。 这番特殊对待,真真是叫旁人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呕得很。 鸠盼这时走进来,只听了一耳,有些不满地看向鸠芳:“你作甚和主子说这些,平白惹得主子不满。” 鸠芳敛眸,不与她多说,鸠盼说罢,上前扶住庄宜穗,她低声说:“主子且放宽些心思。” “爷是何人,身份顶顶尊贵,能容得侧妃一时放肆,莫不是还曾一直忍着她不成?” 这世间男子,皆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不为甚,只因贴心。 像周侧妃这般闹腾的,一时新鲜罢了,待过了这段时间,爷哪能容她? 鸠芳听这话直拧眉,偏生这话顺耳,叫庄宜穗紧皱的眉心渐渐放松。 鸠芳看得一阵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