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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拥有一双含情却凌厉的丹凤眼,眼眸有几分偏深蓝的质感,宛如深海风暴一般。

    男人面容立体,轮廓较深,看起来便有几分外国人的模样。

    毫无疑问,这是个长相极为俊美甚至是精致的男人。

    男人的面前放着一个画板,那是一副涂画到一半的人像,他的手中还握着混杂着颜料的画笔。

    那人像的背景主基调是一片墨色的远山,画中是个被涂画到一半的俊雅的男人。

    只是奇怪的是,那人像却是整体被涂画到一半,看起来就像是被整齐切割开半边的身体一般。

    乍一看过去,逼真到令人惊悚。

    因为那个画中的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奇异,轻佻又迷离,茶色的眸子凝着漠然的雾气。

    他被那背景衬托的宛若妖邪一般,蛊惑人心的同时,又叫人甘愿堕落。

    卷发的男人眼神带着几分痴迷的看着画中的男人,纤细的沾着几分鲜红色颜料的指尖微微触碰到画中男人完美到侧脸,半晌,他才收回了指尖。

    他的面色越来越红,整个人缓慢的由内到外弥漫出一股情.欲的味道。

    画室内浅浅的响起几分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喘.息,暧昧又迤逦。

    夕阳缓缓如同坠落火炉之中一般,只余下几分浅淡的颜色在天边。

    画室终于安静了下来,男人指尖凝着几分奇异的液体,他随意的用纸巾擦拭了一下,扔在一旁,随后他迫不及待的点开了手机,输入了几个字后,开始观看今日的回播。

    这场回播来自雾城举办的一场钢琴赛事。

    回播镜头出现的最多的便是男人画中出现的那个俊雅的男人。

    画中的男人名叫谢余,是一位天赋极高的钢琴家,同时也是他的男朋友。

    两人已经在一起快半年了。

    男人眼睛带着几分痴迷的看着回播镜头中优雅迷人的钢琴家,呼吸又开始急促了起来。

    面对谢余,他总是忍耐不了多久。

    那些爱.欲就像是夹缝横生的花骨朵,怎样也掐灭不了。

    是烈火,也是迷雾,谢余是他的缪斯,是他顶礼膜拜的神。

    画室的门忽然被扭动,声音动作有些耳熟,男人面上陡然带了几分慌张,他几乎有些无措的想要将这糟糕的室内收拾一下。

    他完全没有料到谢余会在今天来画室。

    谢余漫不经心的拧开了画室的门,室内有一股混杂着水粉的奇异味道,他忍不住嫌恶的蹙了蹙眉。

    “崔白溪,你又在干什么?”

    谢余茶色的眸子带着几分薄雾,像是无情,又像是冷淡,他面色有些难看的看着未曾来得及被遮挡的半幅画作。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画我了么?你有病?”

    谢余面色有几分阴沉,他看着地上躺着的被捏成一团的卫生纸以及那画作上的几分星点湿润,面色更冷了,眼尾那颗小痣都像是寒雪一般。

    被唤作崔白溪的男人轻轻垂头,一言不发,只是那眼圈却微微红了一圈。

    晶莹的水珠慢慢的从他眼眶滑落,像是盛开的花儿。

    谢余却更不耐烦了,他微微拧眉,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道:“崔白溪,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这次的事儿了。”

    崔白溪微微眨眼,那眼泪就像是收放自如一般的,只谢余的一句话他便不再哭了。

    谢余扯了扯唇,眼眸带着几分冷漠道:“我今天是来告诉你,我们分手吧。”

    崔白溪浑身微僵,半晌才涩着嗓子到:“怎么了?您为什么要分手?”

    谢余不想与他多说,只敛眉道:“不喜欢了,就这么简单。”

    崔白溪眼眶通红的看着他:“您之前追求我的时候明明说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我一直都很相信您的话。”

    谢余单手插在发间,漂亮的面容微微后仰,声音有几分不耐:“崔白溪,你也说那是之前,更何况你这变态癖好谁能受得了,我能忍你半年都不错了。”

    崔白溪双拳紧握,死死盯着男人。

    谢余见他这般,有些了无意思的微微颔首道:“就这样,我先走了,崔先生。”

    “您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崔白溪低声道,他的声音很哑,听着有几分可怜。

    谢余脚步微顿,轻飘飘的道:“知道了又何必问出来呢?”

    脚步声缓缓消失,随后便是门被带上的声音。

    崔白溪的眼眶红的宛如涂了红色的颜料一般。

    其实他一开始就听说过,这位有名而高雅的钢琴家先生,是个花心又滥情的家伙。

    只是他与谢余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谢余每一个前任,只除了谢余的那个初恋白月光。

    所以他开始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谢余心中的第二位白月光先生。

    他从衣着打扮开始向那位谢余的白月光学习,随后便是气质与语言。

    崔白溪有自己的获取信息的途径,知道那位白月光先生喜欢称呼谢余为“您”,于是他照猫画虎的学习了起来。

    不可否认,崔白溪是成功的,至少相比较谢余之前的那些有的甚至只交往了一两天的情人来说,他是非常成功而有谋划的。

    谢余与他也有过一段甜蜜的过往。

    但如今这一切、包括他的梦境都被打破了。

    被他的爱人亲手打破了,也被他自己奇异的癖好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