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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映把他外面的衣服脱了,只留下一件一步,让常佼躺到床里面去,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自己也脱了衣服躺上床,往常佼怀里蜷了蜷。

    “荀荀。”乔映喊了声常佼的小名,“你把头凑过来一点。”

    常佼迷迷糊糊地往他这边凑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被封住了,另一股甘冽的气息渡了过来,消散了他嘴里原本的酒气,还有些柑橘的香气,像是日光,像是月光,扑簌进他怀里。

    乔映退开一点,声音温柔得像流水,“晚安吻。”

    常佼呼吸微微一滞,手无师自通环住了乔映的腰,在他额上碰了碰,像对待小朋友一样,却十分认真,“哥哥,晚安。”

    乔映放轻声音,“荀荀,你不用到梦里去找我。”

    他往常佼那边凑过去一点,凑在了他耳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我。”

    .

    临近新年,街上愈发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一片火红,枯败的树枝上挂了红灯笼,常佼提前几天抱来了一堆东西,张罗着把两间公寓都布置好了,对联是他亲手写的,偌大一个“福”字倒挂在公寓大门上,洋洋喜气扑面而来,如意脖子上的狗牌被系上了一条红色绸带,安德鲁浑身都是红的,乔映就在它尾巴上挂了个铃铛,听声音就能知道它在哪儿。

    小年夜那天乔映没回乔家,早上开始就被楚虞拉出去了,在外面玩儿了一整天,傍晚才把乔映送回来,赶回家去陪耍脾气不高兴的楚母。

    乔映从电梯里出来,发现两边公寓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如意在走廊上跑来跑去,一直等着他回来。

    乔映带着如意走进公寓,一眼就看到在厨房里忙活的常佼,外面的餐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子东西,红烧rou、蜜汁鸡翅、梅菜扣rou、清蒸鱼、地三鲜、丸子鲜菜汤和鸡汤……

    常佼回头看见他,两只手上都端着盘子,腾不出手来,站在原地等乔映过来亲他。

    乔映把围巾、手套、外套都脱下来,在衣架上挂好了,才走过去碰了碰他的嘴角,问道:“做这么多吃的完吗?”

    常佼把手上的瓷盘放在桌上,香气氤氲缠绕在一起,勾得如意一直在桌边摇尾巴,对着餐桌留哈喇子。

    “不会,吃不完可以明天吃,明天我一个人在家里,能吃完的。”常佼的睫毛垂下去一点,遮盖住了眼里淡淡的失落,“哥哥要回去陪家人,我知道的,我可以理解哥哥。”

    常佼从前是个孤儿,没有家人,现在他不想回去,回去也只是听一堆或谄媚或讨好或害怕或怨恨的小人说话,还不如不回去。

    整个常家,唯一还算干净点的就是能被他私人邀请的三姐弟,常平出生伊始就被保护在象牙塔里,干净也单纯;常柯一心只想当个流浪歌手,走遍大江南北;常宋菱足够聪明,懂得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一直在谋划着怎么脱离常家自己独立。

    至于其他人……

    常佼的眸色深沉了些,没说什么,却打心底里厌恶回去,宁愿跟条狗还有只狐狸待在一起过年,也懒得回去。

    乔映亲了亲他的嘴以示安慰,哄道:“吃了年夜饭,我看看明天晚上能不能回家,不能回来你就先睡。”

    常佼的眼睛有一瞬间亮了起来,乖巧地点点头,“都挺哥哥的,太晚了哥哥就不用回来了,在家里待着明天再过来就好。”

    008有些奇怪:【宿主,您为什么只陪常佼呀,其他人呢?】

    乔映面不改色,在桌子上坐下来,【常佼和他们不一样。】

    常佼和他们不一样,他是孤儿,无父无母。其他几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不管是小年夜还是大年夜都要回去陪在家人身边。

    而常佼只有他,他不陪常佼的话,就没有人能够在陪着他了。

    虽然是小年夜,但常佼做的饭菜都非常丰盛,海陆都在里面,桌上有许多硬菜,乔映较为喜欢的煎羊排和清蒸螃蟹都在里面。

    常佼拿出蟹八件,帮他把螃蟹壳完完整整地剥了下来,在小瓷盘里把螃蟹的模样复原了。

    他忙着剥蟹,两只手都在忙碌着空不出来,乔映就只好用筷子夹给他吃,常佼乐在其中,把所有的螃蟹都剥了才停手,摘下手套去洗了个手,回来坐着慢慢吃。

    “哥哥,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去?要我送你回去吗?”

    乔映喝了口鸡汤,咸香可口,整个口腔内都弥漫开这种味道,从喉咙一直到胃都是暖暖的,想了下才开口:“陪你吃了午饭再回去,不用送我,有人来接我。”

    常佼虽然很想送他,但他这么说了,便歇了这个心思,“好,都听哥哥的。”他弯着唇笑了,“哥哥不用太担心我,实在回不来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他说着,睫毛颤了颤,翘上去可怜极了,活脱脱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样子。

    他明明白白地是在演戏,乔映看了他两眼,还是忍不住地心疼,完全败给他了,“会回来的,你先睡,我回来去床上找你。”

    得到他的许诺,常佼方才那点可怜兮兮的样子顷刻消失不见,面上装着大方体贴听话,一点都不给乔映添乱,心里头的小心思比谁都多。

    大年夜那天早上,常佼从抽屉里把自己躲躲藏藏织了一整个冬天的毛巾拿了出来,他织废了好几条,迫使常宋菱教了他好久,才总算赶在过年之前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