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页
这才侧身看向小树:“小二叔,您家茶肆的主子,心真善。可开门做生意,不收银钱如何维持周转。不好,不好!”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君,摇头晃脑的说教,如个小大人一般。 小树原本打算开口反驳的话,无端咽入喉咙口。 他看了眼,这对打算吃白食儿的父女两儿,待要重新张口翻驳,却被身前身高颀长的男子,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吓得闭上了嘴。 心里暗骂道,明明看着是个有钱的富家夫郎,竟然想来骗白食儿。 “小二叔,我要樱花味的奶茶,多加奶。我爹爹要原味奶茶,少加糖。” 小女娃,一本正经的拿着书单翻看道。忽然惊讶的指着茶单反面,咦了一声。 “这见蛋糕的糕点乃何物?是甜的吗?” 小树撇撇嘴,想着方才这二人要吃白食儿的对话,也不愿意继续开口解释。 却不料,一直沉默寡言的男子,薄唇张合,低声道:“蛋糕乃一种甜品,常用来贺人生辰。其味道偏甜,入口松软,覆有奶油,奶油甜腻,但不可多吃。” “爹亲!你好厉害!竟然知道蛋糕,宫……家里明明没有厨子会做这种糕点啊?”小女娃仰起头,双眸星星点点。 “我吗?以前也不知……后来你母亲为我亲手做过这样的糕点。只是她手艺不好,做出来的蛋糕……嗯……” 凤明奕唇角微勾,他想起了多年前崂山山脚下,他们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有一次,她问他生日,他不在意的说自从失忆后,便再也不曾过生辰。 那晚,她在灶房鼓捣了很久。 待出来的时候,捧上了一团白糊糊的糕点。 她说这叫蛋糕,虽然她做的蛋糕外表看起来软塌塌一坨,但是味道却还不错。 那晚蛋糕上的奶油糊了他一脸,她将他抵在床上,轻柔的将奶油一一舔舐干净。 她邪魅的对着他笑道:“阿奕真甜!” 他满脸通红,双眼紧闭。 堵在喉咙口的沙哑未能说出口:“妻主,也很甜。” …… 回忆总是甜蜜,凤明奕捏紧拳头,再抬眸,外露的情绪收敛的一干二净。 “你……你如何知道蛋糕?怎么可能?蛋糕乃本茶楼特色!你一个外乡人从何处所知?” 小树指着他,鼓起勇气,气道。 却只换来华服男子轻飘飘一瞥。 他一步步向他走近,小树耿直的脖子耸拉下来,不自觉的往后退。 凤明奕低头,他墨色的眼睛深如大海,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黑脸小哥儿,忽儿轻嗤出声:“我说过,她亲自为本公子做过,嗯?你不信?” “我……我……”小树深吸一口气,忍着发颤的双腿,硬着头皮,作势便要理论一番。 “我观郎君一表人才,侍卫环伺,一看便知道家底丰厚,今日如何也学了那市井之人,净说些瞎话。小的也不怕您身份尊贵,有话一定要说,蛋糕这种糕点,乃我家主子祖上传来的方子,你说的她,定是偷了我家主子的配方。” 凤明奕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哦?我说的她,许就是你家主子呢?” 他说完也不再看他,牵着女儿的手,为她解释壁画上卡通画的内容。 “思儿,可喜欢墙上的壁画?” 小女孩儿点点头,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墙上栩栩如生的人物。墙上画着的小娃,威风凛凛,他扎着羊角辫,身披混天绫,手拿火尖枪,脚踏风火轮,霸气又威风。 一向稳重皇太女脸上,总算带了丝这个年岁小女孩该有的好奇与崇拜。 “这副壁画的全名叫哪咤闹海,很久很久以前,东海有个性格暴戾的三太子,为祸人间……” 紫衣男子的声音低沉悦耳,他的语气极缓,娓娓讲述,他一边说指着墙上一帧侦壁画,就仿佛故事场景浮现在眼前。 小女孩儿听得如痴如醉。 父女俩一人讲述故事,一人听得认真,旁若无人,似乎已经忘记了房间内的小二哥儿。 小树嘴巴越张越大,他捂着嘴,将惊呼声咽了回去。 他……约莫确与自家主子相识。 倘若他只是知道蛋糕配方也就罢,可是他连哪咤脑海的典故,也知之甚深。 小树仔仔细细的再次将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位客官,打量一遍。 这一看,身上惊出来一身冷汗。 那位站在紫衣男子身边的小女君,她的眼睛像极了自家主子的那双杏眸。 小树捂着嘴,跌跌撞撞的退出雅间。 他撑在门外的墙壁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了眼身后的厢房,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去。 雅间内。 凤行思指着墙上的壁画道:“父君好厉害,不止能讲出壁画之上哪咤闹海的故事,还将闹海之后的故事一并讲了出来,小哪咤好可怜!后来的故事呢?小哪吒削骨还父,削rou还母之后,可还活着?” 小女娃杏眼星星闪烁,崇拜的看向自家父君。 却见长身而立的爹亲,唇角微勾,双眸似有回忆。他低头看她,语气带了抹怀恋:“思儿,这故事乃你母亲讲给为父听的,之后的故事,我也不知,你亲自问她好不好?” “咦?母亲?”小女娃仰起头,垮下脸来:“母亲不是不见了吗?倘若父君找不回母亲,思儿是不是永远也不知道哪咤的故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