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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既然这样,这人不宜久留。”玄鸟落在谢无衍的肩头,拼命煽动他,“万一以后……” 谢无衍却没说话,他看向沈挽情,然后伸出手用指尖抵住她的脖颈。 只要稍稍聚力,他就能划出一道深可入骨的血痕。 然而,他却没有用力,只是收回手,撑起身:“我们该走了。” 玄鸟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委屈得满地打滚:“殿下,果然,她是你重要的女人对吗?” “算是吧。”谢无衍敷衍了句,语气里带着些懒散,“得花心思养着铸剑,是挺重要的。” 铸剑? 玄鸟的眼睛重新亮起了希望之火。 果然,这个女人,不过是工具而已。 自己才是殿下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第八章 这是自从穿书以来,沈挽情第一次做梦。 婴儿的哭啼声,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剑炉,和无数道飞驰而下的利刃,以及躺在血泊中看不清身形的影子。 浑身是血的女人吻着婴儿的额头,眼泪混着血淌下,一遍遍地重复着什么话。 明明近在眼前,但声音却显得格外遥远,像是隔着万水千山,听不真切。 火光在一瞬间燃起,眼前蒙上一层血雾。 沈挽情惊醒了。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被子也整整齐齐地盖在身上。 沈挽情扶着额头撑起身子,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虽然书中有提到过,原主从来不把心思放在修炼上。但毕竟是在大世家里长大的,所以多少还是有点基础。 修真界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常做梦。 一旦做梦,梦境除了和回忆有关,隐隐约约就会暗示着未来。 沈挽情可以确信,这部分应该是属于原主身体里的记忆。 只是原著对于这个角色的背景并没有多大的笔墨,只是草草交待她是个孤儿,然后发挥完毕给男女主添堵的作用之后,就领了盒饭下线。 现在看来,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沈挽情看了看不远处的桌子。 香烛已经燃烧殆尽,桌面上散落着的棋子和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棋盘,无一不代表着昨晚并不是梦境。 沈挽情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还略微有些不敢置信。 谢无衍昨天居然真的和自己下了一晚上飞行棋。 而且自己下完棋居然还活着。 沈挽情边打着哈欠,边在梳妆镜前旁坐下,看了眼自己的黑眼圈,边梳着头边在心里偷偷骂着谢无衍。 古代的脂粉她用着不顺手,折腾了半天才勉强将黑眼圈遮住。然后又在钗盒里挑挑拣拣,选了个翡翠色的发簪,颇为生疏地盘起一个发髻。 简单地处理完之后,沈挽情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说都是被画皮鬼觊觎的颜值,当然要好好收拾一下,总不能暴殄天物。 掐指一算,距离下山捉妖的日子还有几天。这段时间纪飞臣和风谣情没有自己从中作梗,发展得倒也不错,看来也不需要自己花费心神。 “姑娘,姑娘?” 门外侍女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她一样,尾音里都带着些软绵绵的温柔。 “我在。”沈挽情放下梳子,站起身拉开了门,重心抵着门框,问道,“怎么了?” 她还没来得及更衣,只穿着一身亵衣。睡了一圈起来领口微松,胸口那抹雪色隐约可现。绸缎穿在她身上,能清晰勾勒出好看的身形。 就连侍女都看得脸颊微红,不由地挪开目光,才匆忙道:“风小姐说如果您醒了,就让你去前厅用膳。” 沈挽情点头应了一声,随手挑了件鹅黄色的襦裙穿上后,便前往了前厅。 一进门,除了风谣情和纪飞臣两人在,谢无衍和他肩膀上那只破鸟也格外醒目。 沈挽情在心里“咯噔”了一声,迈步的动作硬生生止住,思索着现在要不要退回去跑路。 “挽情,愣着干什么?”纪飞臣笑着招呼她坐下,顺带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捡走头发上粘着的树叶,柔声训道,“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沈挽情一抬眼,敏锐发现风谣情稍稍暗下去的眸光。 虽然风谣情昨日似乎对自己已经有所改观,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心里的芥蒂始终不能那么轻易地放下。更何况亲眼目睹两人的亲密? [女配系统: 警告!风谣情对宿主的戒备升高!] 听着系统聒噪的提示音,沈挽情将牙一咬,突地站起身。 在座的人都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沈挽情转头,看向一旁的谢无衍,盯了他许久后,宛若终于下定决心。 紧接着,便转身走到了他的身旁,抚裙坐了下来,顺带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谢公子介意我坐在这儿吗?” 看着纪飞臣不解,以及风谣情满腹狐疑的怪异表情,沈挽情解释似的补充了句:“因为突然觉得谢公子肩膀上这只鸽子还挺可爱的,所以想坐得近些仔细看看。” 谢无衍没说行或者不行,只是稍稍挑眉,带着些戏谑般的浅笑。 倒是他肩膀上那只玄鸟反应激烈:“叽叽咕咕喳喳!” 因为懂得不能暴露自己主人的身份,所以它在其它人前,都装出一副自己不会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