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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说着还觉得很幽默,笑了笑。 可是一对上陈匸这张又冷淡又清俊的脸,他也笑不出来了。 他凑近了陈匸,借着电视屏幕的光仔细观察着陈匸的脸,他脸型瘦削,鼻子高挺,嘴唇又红又薄,一双眼睛偏偏狭长又黝黑,生得就是一张不苟言笑的俊脸,于是想了想,问道:“陈匸,你是不是面瘫?” 陈匸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朝歌立刻哈哈笑起来,“我在跟你开玩笑。不是面瘫不是面瘫。”又笑着说:“既然不是面瘫就笑一个瞧瞧。” 陈匸说:“无聊。” 朝歌接道:“变得有话聊。” 接着朝歌又耍宝唱道:“无聊变得有话聊,有变化了,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因为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候着,朝歌气色一下子就回来了,这会儿,心情颇好,弯弯笑眼,一闪一亮的屏幕光下,愈发显得朝歌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陈匸盯着朝歌,突然说道:“朋友?呵,我们是朋友吗?” “我们都坐在这里交谈的这么愉快还不算朋友?喂陈匸,你干嘛?” 朝歌光着的一只脚却是被陈匸一把握住,他手长且大,这会儿将朝歌的脚握在手心,却也捉了个满。 朝歌自然反应就是抬起另外一只自由的脚踢了过去,只是他的脚还没踹到陈匸的胸膛,就被陈匸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 这会儿朝歌两只脚都被陈匸握在手心。朝歌用力地想要抽回脚,陈匸的力气极大,他的一双脚像是黏在他手上了。 朝歌忍不住骂道:“陈匸,你有病吧?给我放开!” 陈匸回应他的却是将朝歌的脚往他身边拉了拉,两只脚就贴在了他的胸膛。 朝歌不知道陈匸发什么疯,又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于是故意恶心他:“我可是经常不好好洗脚!你也不怕脚臭。” 陈匸并不理会,自顾自地说:“那这样的做话,还能做朋友吗?” 朝歌虽然早就脸皮厚如城墙,可是这下子赤/裸着双脚,被陈匸握在手里,虽然他没有什么狎戏的动作,陈匸手心的热度紧贴着他的皮肤,让他竟是有从脚心到脸都开始热了起来。 于是朝歌急躁地又踹了踹双脚,“不是朋友就不是朋友,你这算是什么事?” 陈匸握着朝歌的一只脚慢慢抬高,按压在自己的心口处,淡淡说:“不算什么事。什么事都不算。” “咚咚…”是陈匸的心跳声。 朝歌也收不回脚,只能微微偏过脸去,不去看陈匸。 电视上的综艺还在嘻嘻哈哈说个不停,可是朝歌却已经笑不出来了,一时夜深寂静,谁也不先开口。 还是陈匸先开口了,不过他的话很突兀:“我喝多了。” 由于陈匸的话题转得太快,朝歌不明所以,“啊?” 陈匸又说了一句:“我喝多了。” 旁边并没有酒瓶,今晚吃饭也没有喝酒,更何况挨得这么近朝歌也没有闻到一点酒气。 “啊,是吗?”随即,朝歌反应迅速地说:“哦哦,是是,你喝多了。以后少喝点。”实在是怕了陈匸的出其不意,明明知道陈匸是睁眼说瞎话。 下一刻,陈匸放开朝歌的脚,不等朝歌反应,便起了身将朝歌揽在怀里。 朝歌就要推他,陈匸却是收紧了手,两人几乎贴得不透缝。 他低沉着声音,在朝歌耳边轻轻说:“朝歌,乖一点。趁着喝多了,我想和你说说话,你只需要听,只要听听就好,因为喝多了,所以都是胡说的。” 朝歌推着陈匸的手放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陈匸声音不像以往那样刀枪不入的冷淡,显得温柔又低沉,多年前,他也一直叫过朝歌的名字。 “今晚你很漂亮,因为你总是笑。” “你要是天天笑,那多好。” “只要你笑,我就只能看到你。” “我都是骗你的,我最舍不得你。就算对你一直冷着脸,只要你注视我,我便在心里窃喜。” “我就是这样无能,我伪装的面目全非,常常在你转身那独自雀跃和伤心。” “所谓‘执念’,没人比我更了解,十五年前,一直到现在,关于怨恨的,不堪的,以及想发设法忘记的,再次见到了你,都无所谓了。” “这些年,我还是很想你。头很疼也想你,全身都疼也很想你。就算死了也无法停止想你。” “今天,你笑得很开心,那时我就想这样抱着你。然后告诉你,”陈匸的唇渐渐靠到朝歌的耳垂,他轻轻地触碰着朝歌的耳垂说:“只要你一直这样开心,我就想宠着你……我…一直都很爱你啊……很爱很爱你啊……” 在陈匸说出‘爱’这个字时,朝歌瞬间头脑空白。 爱?陈匸怎么会爱他? 他甚至分不清是陈匸是不是真的醉酒了,又或者一时糊涂把他当作其他人了。 如果是十五年前的自己,他倒是会相信陈匸是真心喜欢过自己。 十五年后,这样一无是处的他,这样高高在上的陈匸说‘爱’他。无论怎么想,都像是彼此喝都多了酒的一次玩笑。 一个胡说,一个听错。 朝歌抬起手,抵在陈匸的胸口前,说:“陈匸你在胡说什么,酒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