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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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何华在船上呆了两天,第三天夜里船要靠岸时才得了梅将军的允许,拄了根棍子上了甲板。 甲板上的军士整齐地列着队,最前边是两行英姿飒爽的女子,封何华被一个女兵带着,看到这阵仗稍微愣了下。 梅将军手底下的那支军队难道不是全是女兵吗?为何这里只有这几个? 她心里疑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问旁边那个女兵,“这位jiejie,这是哪里啊?” 那女兵瞟她一眼,似是不明白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为什么会犯浑跑出来,却还是答道,“下了船就是东海城郊了,你不要乱跑,若是得了空,将军自然会送你进城的。” 封何华看向船外,地形有些熟悉,是她在地图上曾经看过的地方,但是看到远处的几个村落,内心不由升起一片犹疑。 按照地图上所绘,这片地区应当是一片树林的,附近虽说有军队驻扎,但是并无百姓定居。 离的近了封何华看得更清楚了些,发现那些村落竟是有些破败,与东海郡其他村落的富裕有些格格不入。 “何小姐,下了船后将军会给你安排住处的。”看守她的那个女兵发现她盯着远处出神,对她说道,“我们住的都是帐子和山洞,那边的那些破房子都是贱民们才会住的。” “那就好那就好。”封何华故作紧张地拍拍胸口,“要是让本小姐跟那些贱民住一样的屋子,岂不是天大的折辱?” 心里却有些讶异。 东海郡的军士们,难道都是如此称呼百姓的吗? 如此想着,她又问道,“那jiejie,这些贱民为什么不换好一点的房子住啊?” 果真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家小姐,这女兵心里想道,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好吃懒做,如何能富裕?” “怎么会呢?我先前在家中时,听说东海郡富庶,百姓安康,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封何华故作惊讶。 “蛮人后代,也配算东海郡的百姓?”女兵冷笑,“东海郡富庶与这些蛮人有什么关系!” “蛮人?”封何华惊呼,引来梅将军的怒视,再想问点别的那女兵却怎么都不理她了。 不过就是如此,封何华也大概猜到了些东西。 东海郡地图有异,一些蛮人聚居的村落并未在地图上显现出来,东海郡军民视蛮人为贱民,从不将其算入百姓的行列中。 那么,所谓的祭海之事,是否也会与这些蛮人有关系? 蛮人本生活在大朔以南的草原上,六百年前左家先祖率军痛击蛮族,除去部分南逃的,剩余的被大朔陆续迁往不同的地方,东海郡的蛮人也是自那时候迁过来的,六百年过去蛮人与大朔本土居民本该已经融为一族,却没想到东海郡竟然还存在这样的情况。 码头上站着一位高大的将军,穿着一身与旁人无二的墨甲,却光是站在那儿便有股让人生畏的气势,封何华看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于是又问身边的女兵,“那位将军是什么人啊?” 连着问了好几遍,那女兵被她问烦了,喝道,“安静,马上就下船了。”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封何华跟在梅将军后边下船,梅将军把她带到那位将军面前,“林将军,这是下属在返航时救回来的。” 这将军肤色黝黑,因常年的风吹日晒显得十分粗糙,左脸上还有一道从左眉一直延申到下颌的伤疤,这副长相加上姓林,封何华一下子就想起来他的身份,东海郡年过三十,姓林的将军只有两位,一位是林成义,另一位便是站在这里的这位,林奇将军,当年跟随林老将军守卫东海郡,因为被派往京中才侥幸活命的部属,如今年近五十,当年在林老将军战死后他被朔皇任命为了东海郡的郡守,之后林成义长大自请回东海郡任职,他又主动让出了郡守的位置给林成义,封何华上次见他还是在十年前,林奇带兵出海清剿夷人大获全胜,进京汇报战果时便是封何华接见的。 林奇是东海城的老将,为何他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驻守? 封何华心里又生起了一个疑问。 “何季言?陇西郡人?”林奇听梅将军叙述完事情经过,盯着封何华打量,“本将军竟是觉得何姑娘有些眼熟,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姑娘?” “将军见到美貌女子都是如此吗?”封何华抬头同他对视,“本小姐自小在陇西郡,这是头一回出来,不想竟是遇到了这等祸事。” “……是吗?”林奇又盯着她看了一阵,吩咐梅将军带她去歇息,“或许是本将军认错人了。” 见林奇转身离开,封何华松了口气。 当年林成义被先皇带进宫后,林奇每年都会进京探望他,有一年林奇就在御花园里碰上了昆吾子桐和女孩子打扮的封何华,封何华长相是随了昆吾子桐的,虽说如今她的长相要比温柔的昆吾子桐英气和冷硬些,但仍旧可以看出昆吾子桐的影子。 想来林奇不敢确定,一来是昆吾子桐过世多年,林奇也只见过那一回;二来封何华脸上有伤,加上衣着简朴未施粉黛,再怎么都还是有些差别的,不外乎这两个原因了。 梅将军把封何华带到了一处位于山道尽头的洞xue外,“何姑娘这几日里便住这里吧,军中简陋比不得姑娘家里,粗茶淡饭在所难免,至于姑娘的腿伤和风寒,之后林将军会派人给姑娘来送药的。” 她顿了顿,“姑娘这几日最好就在屋子里出来,军中人粗野,若是见了些什么血腥的东西吓着姑娘那便不好了,我过几日会回东海城换岗,届时必定带姑娘前去见太子殿下。” 封何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进了山洞里发现里边各种用具一应俱全,但是似乎很久没人居住了,都落满了灰尘,过了一阵有个士兵提了一大桶水和一包衣物上来给她放下,“将军吩咐说,姑娘自行打扫一下吧,我等皆要cao练,分不出手来为姑娘洒扫。” 封何华只得自己动手,好在她虽说向来是养尊处优,但当初在紫衡时也是自己单独呆过一段时间的,这些事情做起来不算得心应手,也勉强可以应对。 等清扫完已经过去了有一阵子,封何华出了山洞,外边的山路边上安着木栏,并有一道木门在道路上挡着。 这是关着不让她下去了,不过封何华腿上有伤,下山也是十分不便,因此她并不准备下山,而是拄着棍子走到木栏边上往下看,她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下边的村落。 村子里的屋子是破败的茅草屋,几乎每户人家都在忙碌,妇女们除了织布,也有的会同家里男人一道劈柴,就连孩子们都在村子里跑来跑去搬运着什么。 先前那女兵对封何华说,这几个村落贫穷是因为村中人好吃懒做,但是如今看来,却并非是那样,封何华盯着又看了许久,听到有人上来,才转过身。 是给她送水上来的那位小兵,端着两个碗,“姑娘,这是将军命我送上来的。” 晚饭十分简陋,一个馒头和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素菜,还有半条风干的小鱼,另一个碗里是治风寒的药,封何华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如此简陋的饭食,连那苦涩的药汁都要比这饭食味道好些,鱼rou干的发硬,馒头不知道是混着什么面蒸出来的,而那碗菜封何华只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几乎难以想象世间竟还有如此难以下咽的食物,难道这地方的军士们每天就是吃这些东西吗?东海郡的军饷都去了哪里? 这几日在船上封何华一直都在吃鱼,盯着这半条小鱼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就着它吃掉了那个馒头,而那碗菜却再没动过,那个士兵上来取碗筷时,对这情况毫不意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若是不愿吃,下次便不给你送这菜上来了。” 接着说道,“我们营里条件简陋,你这碗菜吃的还是林将军的份额呢,林将军顾念你是个女儿家怕你吃不得苦才叫我给你拿来的,早知你不吃,林将军就该留着自己吃的。” 封何华闻言又是一愣,林将军是这个营里地位最高的人,竟然连他都吃的是这种食物,这其中难道还有隐情? 封何华越发疑惑,原以为船只靠了岸这一切的谜团便都可以解开,却没想到困扰她的东西更多了。 如今她在这外边,也不知道她失踪后东海城怎么样了,左悠之听说她失踪又会是个什么反应,王济生那边目前来说应当是没动静的,否则这里不可能如此安静。 梅将军说她这几日会回东海城换岗,是哪天还说不准,她又不敢贸然向人打听东海城里的情况,若是引起了怀疑,反而是适得其反。 翻来覆去到了半夜,封何华那条伤腿又开始发痛,忽然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忙闭着眼睛装睡。 来人进了屋子,关上门,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她,声音很低,封何华也很熟悉,“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