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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轻轻地弹着案头的日记本,眼睛注视着窗外肯辛顿那边俄国大使馆的方向。 我们耗尽了心血也没有战胜他们。怀特啪的一声合上日记本。他希望我能交上好运,使事情有起色。 午餐以后,我又回到六楼。按例行手续,人事处处长约翰马里奥特得跟我当面谈谈。战争期间,马里奥特是双重间谍委员会的秘书,这个机构使军情五处在战时大获全胜,它在纳粹情报部门内部发展了十几个双重间谍。战后他在安全情报局中东部工作,以后才回到莱肯菲尔德大楼。他是一个很受信任的官员。 我们只是随便谈谈,了解一下你个人的背景情况。他说,同时用一种与众不同的共济会式的握手方式跟我握手。这时我想起父亲也是共济会的成员,难怪我第一次跟父亲谈起要正式去军情五处工作时,他绕着弯子劝我加入共济会。 必须确认你不是一个共产党人,这你应该明白。他那说话的口气仿佛认为这种事是为军情五处所不容的。在卡明向我进行最后摊牌的前几个星期里,我就听说有一个局长秘书室的退休警察到马尔科尼公司对我的一切进行了例行的调查。人事处处长跟我面谈后,我没有受过任何其他审查。虽然当时正是军情五处为整个白厅范围内建立一套严格的审查制度之时,可直到六十年代中期,军情五处内部才逐步实行系统的审查。 马里奥特的写字台上什么也没有。我猜想这次谈话被录了音,存入了我的档案。马里奥特虽然对这次面谈进行得非常慎重认真,可是只问了几个问题。 你年青时是个狂热的左翼分子吧? 也许有一点吧。我在三十年代当过工人教育协会的教员。 是个道地的共产党人,对吧? 在康沃尔不是这样。我回答说。 你在一九四五年投过工党的票,对吗? 我想军队里的大多数人都投了工党的票。 那么,你现在是个中间派了? 我告诉他我憎恨纳粹主义和共产主义。他似乎对我的长篇大论感到满意。接着话题又转到我的个人生活上。他在这个问题上兜了半天的圈子,最后问道: 你过去喝醉过酒吗,不管什么原因? 我这一辈子还不曾有过这样的失态。 他打量着我。 有人找过你做秘密工作吗? 只有你,没别的人。 他差点笑出来。但很显然,这句话他已听了无数遍了。他打开写字台的抽屉,拿出一张表格让我填写,包括直系亲属的情况。就这样,我的审查算是通过了,难怪菲尔比、伯吉斯、麦克莱恩、布伦特等那么容易就混过了审查这一关。 在我正式进入A 处二科工作之前,我和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青官员在一起接受了为期两天的训练。训练课题由一个名叫约翰卡克尼的人负责。卡克尼是一个严厉的沉默寡言的官员,我和他的关系相处得很好。他有时非常凶狠,但我很快就明白了,他只是厌恶对刚来的新手进行素质训练这种工作。他与军情五处的其他官员完全不一样,他不甘于这种千篇一律的枯燥生活,喜欢闯荡,我行我素,认为五处以外才有开阔的天地。所以,后来他离开了五处,去做生意,并获得了巨大成功,我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他先在维多利亚投资公司干了一阵,后来又去王室地产公司工作,担任过伦敦港口总裁。现在约翰卡克尼是西部直升飞机公司的总裁。 卡克尼训练我们时,按照惯例给我们讲了军情五处的法律地位。 他直言不讳地说:安全局(军情五处)没有什么法律地位,在白厅范围内不可能有一个正常的地位,因为它的工作常常违反一些清规戒律和法律。 卡克尼描述了许多可能发生矛盾的情况,譬如,未经授权私闯民宅,或者侵犯个人隐私。 他清楚地告诉我们, 军情五处是在第十一诫的基础上展开活动的,即你不能被人抓住,一旦被人抓住,军情五处是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人的。他还告诉我们如何同警察取得联系,一旦出事,警察随时随地都可以来帮助军情五处的,特别是你遇到了适当的人时,事情就会逢凶化吉。但是安全局和特别处的警察的关系一直很紧张。 他说:他们很希望干我们这行,我们却不希望于他们那行。 卡克尼把现行的军情五处的内部通讯录给了我们,并给我们讲解了五处内部的组织结构情况。安全局有六个处:A处管物资;B处管人事;C 处管安全保卫和审查整个政府机构的人员;D处负责反间谍;E处负责殖民地的情报工作,以及马来亚和肯尼亚的反叛乱行动;F 处是国内监视中心,主要监视英国共产党,特别是它与工会运动的联系。 卡克尼顺带稍稍提了一下姊妹局;英国秘密情报局的情况,白厅的大多数人更习惯称它为军情六处。他给了我们军情六处的标准通讯录,并告诉我们,我们与军情六处保持联系的部门很少,只有军情六处的反情报处和负责共产党事务的一个规模很小的研究室。这些机构在我加入军情五处后不久就撤消了。卡克尼讲到这些事就变得小心谨慎。直到后来,我同军情六处的技术人员建立了联系时,我才发现这两个局的矛盾很深。